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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之游弋(99)

乔熳汐打掉他手,“我累了。”

文禹落重新握住,“汐,瑀宸被你宠坏了。”他从来没有违拗过乔熳汐,这是他说过的最重的话。

乔熳汐没说话,文禹落松开了他的手,乔熳汐转身用双手扶着扶栏,“我只是想让他少犯点错。”

文禹落从身后抱着他腰,将脸贴在他背上,“汐,让他去痛一次。他只有真正痛一次才会长大。瑀宸很坚强,可是,我们都知道,坚强和强大是两回事。”

乔熳汐抿着嘴,文禹落的声音很轻,“汐。瑀宸是个好孩子,可是,他之所以会这么无措,正是因为,我们没有给他正确的路却又没收了他犯错的权力。”

乔熳汐回头,“他痛地起?”

文禹落仰起头,脖颈的弧度优雅而美丽,“爱本来就是一件需要忍耐的事。”

安管家客客气气地领了沈默出来,乔熳汐已经在门外车里等他了。

“哥——”沈默上了车,低着头。

乔熳汐点头,“嗯。”

沈默咬着嘴,“我超速了。”

乔熳汐点头,“我知道。”

沈默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本。”

乔熳汐道,“瑀宸也没本,你们都不够十八岁。”

沈默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只是垂着头。文禹落转过头,“默默,你们都不够十八岁。”

沈默低低道,“我知道。我也不是生气,我也知道自己没意思,我也知道,我都知道,我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为这种事和他怄,可是,我就是难受。我就是想开快车,就是想把时间都像风一样嚼在嘴里。”

乔熳汐轻轻拍着他脊背,“没有谁可以不难过。”

文禹落回过头,“瑀宸呢?”

沈默摇头,“我要他走回来,他大概快到家了吧。”

文禹落不说话,乔熳汐也不安慰,索性顺着他脊背要他睡。沈默窝在乔熳汐胸膛里,才一会又翻了身,“哥,别把我当小孩子。”

文禹落的声音却突然有些严厉,“默默,你首先要不是小孩子。”

乔熳汐叱道,“禹落。”

文禹落从来没有对人那么苛责过,却依然道,“你和瑀宸也是一样。你要瑀宸当你是成熟理智的情人,你成熟理智了吗?”

乔熳汐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自己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情人都说出了这么带着尘埃气息的话,又怎么还能再反驳?沈默低着头,竖着耳朵,将双手放在膝盖上,仿佛排排坐吃果果的孩子,也不知他究竟想到了什么。

文禹落却是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他终究是做不到隔岸观火。瑀宸,太委屈了。

直到沈默洗完第六次澡,秋瑀宸才到家。大概是秋煋在家,乔熳汐多数时候都不在客厅坐,只是和文禹落呆在自己卧室。沈默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在交警队被盘查半天,甚至都已经忘了自己是为什么和秋闹别扭了。

秋瑀宸推门的动作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连笑容都是一样的温和,责备都是一样的宠溺,上去恶狠狠的拉这个小家伙起来,“头发不擦就睡在这,空调打这么低,感冒怎么办?”

沈默一怔,已经被他拖进盥洗室了,秋瑀宸用大大的干毛巾仔仔细细的替他擦,尽管很用力却动作温柔,小家伙像个木质模特一样任人摆布,好久才对着镜子说了一句话,“你骂我!你自己头发还湿漉漉的!”

跑回来的秋瑀宸自然是一头汗,他微笑,俯身,轻轻吻他额头,仿佛荆棘鸟亲吻白云,“你罚过我了,我们和解吧。”

沈默看着他纤尘不染的笑容,汗津津的贴在头上的额发,晶莹的在灯光下发光的小汗滴,面上的肌肉早已不受自己控制,只能妥协的抬脚,踩住,碾四跺三,我的秋,我是不是一个小心眼的情人,我不是介意他靠你的肩膀,只是羡慕只有他能够靠你的肩膀那么理所当然。你可知道,只是被你小小的在球队牵一下手,我都会觉得自己像犯罪一样。

秋瑀宸用双手将他的额发捋上去,用拇指按着他额头,“小默,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么,也知道你不愿意再提的是什么。无论我从前做过什么,无论曾经多么让你失望,可是,我保证永远不会再辜负你,会一心一意对你好,不再对你疾言厉色,也不再对别人犹豫迟疑。只要你喜欢,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秋瑀宸都是沈默一个人的秋瑀宸,因为——

这一次,沈默没有打断他,静静听他说,秋瑀宸一字一顿,“因为,没有沈默,秋瑀宸就不是真正活着。”

秋瑀宸握住他手,“还记得?”

沈默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没有答话,秋瑀宸第一次表白对他说的话,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秋瑀宸凝视他眸子,“我只问你,我有没有违背过我们的承诺?”

沈默狠狠摇头。

秋瑀宸扶住他肩膀,“我只问你,我还值不值得你爱?”

沈默认真点头。

秋瑀宸咬着他嘴唇,“那,秋是因为什么犯了错?”

沈默摇头,眼神迷离,秋瑀宸的爱仿佛魔咒。

秋瑀宸轻轻解他家居服,“因为我还做得不够好。因为,我还不能让你确定,你就是我最刻骨铭心的那一个,因为,我还没有让你知道,你的出现,已经足以湮灭我全部的过去,因为,我不忍心让你知道,你的离开,足以让我没有未来。”

沈默抬起手,轻轻划秋瑀宸眉毛,却突然觉得他眉头蹙地太紧,“秋——”

秋瑀宸并没有如往常的任何一次偏过头不让他看自己隐忍的疼痛,沈默的指尖瞬间冰凉,轻轻拨起他盖住耳朵的头发,泪水倏然而下,血色的刺字如蔷薇一般绽放在耳骨上

左耳——沈

右耳——默

希望不冗长的下部——注定第八十九章我的

沈默抬起手,轻轻划秋瑀宸眉毛,却突然觉得他眉头蹙地太紧,“秋——”

秋瑀宸并没有如往常的任何一次偏过头不让他看自己隐忍的疼痛,沈默的指尖瞬间冰凉,轻轻拨起他盖住耳朵的头发,泪水倏然而下

左耳——沈

右耳——默

秋瑀宸看到沈默落泪立刻慌了神,赶忙将他拢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替他拭泪,“小默,乖,别哭,别再哭了。”耳骨上一针一刺,却远比不上他睫毛微颤幽光坠露的疼痛。秋瑀宸轻轻吻他,细细品尝那些甘甜的苦涩,沈默撩起他头发,细细的刺字如蔷薇的花蕊,越是掩藏越是灿烂,沈默双手颤抖,颤颤巍巍的轻触他耳朵,却连耳廓都没触到就缩了手,伏在他肩膀上,甚至听不到啜泣的声音,但是秋瑀宸的外衣却是湿淋淋一片,沈默死死攥着他衣服,“秋,好疼——”

秋瑀宸轻轻扶他,“小默,快起来,刚跑回来出了一身汗,脏乎乎的,眼睛要发炎了。”

沈默紧紧抱着他脖子,伸出舌头舔他眼睫,“秋——”除了叫他的名字,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

秋瑀宸微笑,“相不相信我?”

沈默拼命点头。

秋瑀宸轻轻用指腹划去他脸上的泪水,“一点都不疼,真的。”

沈默摇头,大幅度的摇头,本就有些偏长的发丝已经开始凌乱。

秋瑀宸温热的手掌抚过他后背,家居服应手而落,他已经不算纤细的双肩却依旧白得令人心疼,秋瑀宸一揽他后背,将他打横抱起来,沈默下意识的将头侧向他颈窝,目光却正落在他右耳耳骨的“默”上,血记很精致,每一针都非常准,因此连起来的一笔一划都平直而圆润,黑最下面的四点和犬斜上的一点甚至带着些纹理,仿佛是蔷薇花的刺,整个字做的非常漂亮,飘逸,灵动,仿佛是朝霞初起隐在白云端的一点绛红,沈默相信,即使是在平面上用最精细的工笔也画不出如此精致的字来,可想而知刺字的人是如何的在乎。

秋瑀宸一手抱着他一手替他放热水,沈默紧紧勾着他脖子,他耳骨上的字仿佛带着销魂夺魄的力量,神秘而魅惑,无路可退的沉迷。

秋瑀宸将沈默轻轻靠在浴缸边,本是要亲自替他褪内裤,沈默却突然用腿一勾身子向后一仰滑入浴缸里,白色的内裤被水一浸立刻变成越发带着挑弄意味的透明,潮红的脸深红的耳粉红的身体更像是邀请,只随手一带,秋瑀宸就已经同他一起坠入浴缸,毫无犹豫,如同甘愿同人地狱。

秋瑀宸将自己的情人压在水下,紧紧吮着他唇,纠缠在一起的双腿如鱼尾般将本就不大的浴缸击出非常华丽的水花,水珠四溅,打在巨大的镜面上,仿佛水滴连成的音符。秋瑀宸放纵着身体沉下去,沈默用尽了全部力气在他口中争夺氧气,双手顺意地如鱼鳍,将阻挠欢爱的全部赘物剥离,秋瑀宸双手在水中游弋,贴着被水浸透的内裤在他臀上画仿佛玛雅信符的标记,棉布和皮肤在水的压力下粘合弥合,秋瑀宸四指相并往上一捋,带着最初的欲望将唯一的一层阻碍撕开,却是放开了抱着沈默的另一只手,重新将他带回人间。

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透不过气,沈默的脸已经红地如幸福的灯笼,才刚刚长长舒了口气,秋瑀宸却是又将他由人间带入天堂,一只手紧紧扶着他肩膀,一只手轻轻握住他分身,秋瑀宸的手柔滑如水,如溪,如泉,如潮,如海,指尖一触关节一抖,就是一连串不得不令人心跳脱节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