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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和阿蛮(88)

因为不能有反应,所以说了没意思。

无趣!

没办法带坏好孩子的阿蛮撇撇嘴,嚼着寡淡的糖,拿出手机继续聊天。

她确实已经做了很多准备,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看家本事,用保护要员的方法,把简南固定生活轨迹周围两公里内保护的滴水不漏,别说贝托,现在多一只蝙蝠飞进来,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只是这种方法人工费真的太贵了,没办法持久。

“如果埃文真的宣布血湖项目无限期暂停,你会回中国么?”阿蛮在计算人工费,这句话是随口问出来的,因为从小就在墨西哥,所以她随口说出的话是西班牙语。

简南没有马上回答。

马上有反应的那个人是收到项目暂停邮件之后一直一动不动的塞恩。

塞恩最近情绪非常不好,和刚来时候话痨的样子不一样,他这几天在实验室里都是直接关闭发声器的状态,不管阿蛮和简南在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反应,所以阿蛮这一阵子经常把塞恩当成实验室里的固定摆件,他现在突然动了,阿蛮吓了一跳。

“蛙壶菌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说不做就不做?”塞恩打开了发声器,“血湖的污染如果再暂停,造成的损伤就不可逆转了,这样的项目,怎么可能说暂停就暂停?”

阿蛮怔住。

没有得到阿蛮的回答,塞恩又转头看向简南。

自从阿蛮问出那句话之后,简南就一直维持着看电脑屏幕的姿势,没有说话没有动。

“你当初让我进组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项目有可能会暂停。”塞恩看着简南,机器女声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蹦,“你没有告诉我你得罪了这里的地头蛇,你也没有告诉我他会阻止血湖项目。”

简南提了,在那天下午和他聊血湖数据的时候,但是只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请贴身保镖,只是告诉他这个项目当地村民可能会阻止的比较激烈。

他说的是可能。

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事实。

“……就算没有简南,贝托也不可能会让这个项目继续下去的。”简南还是没动,阿蛮皱着眉,塞恩这样的说法让她心里很不舒服,“简南只是帮你们转移了战火。”

本来应该是整个项目承担的贝托的怒气,现在都集中到了简南这里。

黑市上甚至在为了预告简南即将要到来的各种碎尸死法欢庆。

简南已经承受很多,没有必要再承受组里成员的迁怒。

“但是项目是因为他立项的。”塞恩一反常态的反驳了阿蛮的话,“我们这些组员,是他亲自找来的。”

“是他给了我血湖的数据,是他撤走了第一个原住民部落,是他坚持要在血湖活捉鳄鱼样本发现了蛙壶菌。”

“是他把所有的遮羞布都给扯开了……”塞恩突然深呼吸,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是简南,带着阿蛮把他从诺亚方舟半成品的培养皿里面拉出来,带着奇奇怪怪的队友,在实验室里日以继夜的工作。

他们不用社交。

他们一起不合群。

他们只关心数据,只关心实验,数据好起来一点点,对视一眼也会觉得通体舒畅。

这是他第一个带着发声器连续说话的地方。

可现在,他好不容易通宵达旦的做出了血湖空气净化的方案,他一边吐槽简南的方案太费时太费事,一边顶着莫名其妙的人力资源工时说法,真的做出了有可能可以利用水汽提高血湖地表温度的方案。

就差一步。

塞恩突然拽掉了一直带着的发声器,狠狠的丢到了垃圾桶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实验室。

阿蛮没有叫住塞恩。

简南仍然维持这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如果项目无限期暂停,塞恩应该是受打击最大的那一个。”一直没说话的普鲁斯鳄叹了口气,鳄鱼头低低的垂在视频里,“我们都没有失望过,只有塞恩,是失望了之后又重新燃起希望的。”

别别扭扭的燃起来,别别扭扭的,变得比谁都在意。

阿蛮沉默。

门外踢踢踏踏的又响起脚步声,刚才跑出去的塞恩又重新跑了回来,目不斜视的走向垃圾桶,捞出自己刚才丢到垃圾桶的发声器,冲到简南的办公桌上,用简南的酒精消毒喷剂喷了半天,重新戴好,气喘吁吁的说了一句:“我就不回家!这一次,我打死都不回家!”

接着气馁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石雕一样的僵在那里。

外面天黑。

他丢了发声器,司机也不在。

除了简南这群人从来没有觉得他有病之外,没有人可以忍受他那么久,将近一个月的同组,将近一个月时间他每一天都不停的重复着自己的灰色言论,可没有人真的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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