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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之游弋番外《滨河+年轮》(84)

沉默笑道,“想他就叫他过来啊。”

秋瑀宸也笑,“你不怕他已经睡了?”

沉默道,“小蓝帽还没睡呢,那孩子整天等着云飞睡了才给我道晚安。”

秋瑀宸没说话,心道慕辰还挺纯情的嘛。

沉默笑,“你在想什么?”

秋瑀宸也笑,“没什么啊。就是觉得慕辰还挺有意思的。”

沉默却是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这孩子不要受伤害才好。云飞那样的性子,他不知要哪一年才盼到头。”

秋瑀宸却乐观的很,“放心吧。这世上无论什么事都是要还的,他要是轻轻易易的就遂了心愿,将来未必能长久。”

沉默道,“你倒是和哥一样,哥总是说,情深不寿,所以一切都收着些。”

秋瑀宸更紧地握住沉默,现在的他们已不再需要肌肤相亲证明什么,只是那样的安定感却委实太过吸引人,“也是。尽管经过了那么多,却还是怕得到你太轻易。”

沉默轻轻踹了秋瑀宸一脚,“睡了。”

秋瑀宸无奈,真是没情趣的情人,只可惜同床共枕那么久,腹诽怎么能躲得过沉默的奇妙心灵感应,沉默狠狠掐了一把秋瑀宸,“想什么?”

秋瑀宸笑,“别人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的自由,我连想想都不行了。”

沉默哼了一声,“你想啊,我看你是想修整球场了。”

重新翻修的网球场,很多年之前好像就被沉默当作欺负他的道具使用了,不管长多大,恶趣味一点也不变的情人啊。

沉默却是又低低道,“这次的晚宴会不会不太隆重,委屈云飞了。”

秋瑀宸摇头道,“我已经想不出怎么样才能更隆重了,连熳汐哥大婚都没到的人这次你都锲而不舍的请到了,难道你还要联合国秘书长过来剪彩吗?”

沉默再一次坚决贯彻了踹人方针,说实话,无论在外人面前他变得多平和淡然,在秋瑀宸这永远都是小坦克似的破脾气,没办法,谁让秋教练就喜欢自家宝贝虐待自己呢,不过如果换秋煋的话,估计会对陆戠郗说,“小心踹疼了脚。”所以,秋家的孩子还是青出于蓝的,也没什么好遗憾了。

沉默骂道,“难道不是你儿子?”

秋瑀宸道,“男孩子要贱养吧。”

沉默打算沉默,居然还有脸和自己提什么育儿经,褚云飞自从回来,把儿子当成女儿娇惯的到底是我还是你啊。

秋瑀宸翻了个身轻吻沉默睫毛,“你现在的脾气比陆二叔还大。”

沉默懒得理他,偏过了头,秋瑀宸像只邀宠的狮子似的蹭着沉默柔顺的发丝,“云飞这孩子太聪明了,咱们也操不上心啊,由着他吧。”

沉默打了个呵欠,又弹了下腿,秋瑀宸靠在一边,“累了?”

沉默微闭上眼睛,一脸等待享受的悠哉大爷相,秋瑀宸伸手按住了沉默腰,“今天听哪一首?”

沉默没睁眼,“你看着办,不要卡农。”

每天睡前弹沉默喜欢的钢琴曲替他安眠是秋瑀宸的习惯,越过了恋爱的时候,生命却更像是多了几分情调一样,秋瑀宸渐渐地迷恋卧室角落的钢琴,让他有一种安心的幸福。有时候幸福太久会变得不安定,但是对于同床共枕近二十年的伴侣而言,那些都不再是可以忐忑的心态,平平静静的爱,然后确定彼此拥有。

这些天总是弹卡农的曲子,沉默大概是觉得听倦了,好在秋瑀宸早都暗自记下来沉默偶尔哼唱的一小段旋律,做安眠曲是最好不过的,等到情人习惯性的迷蒙到轻轻蹬腿的时候,秋瑀宸就会将乐曲拖入尾声,然后赤着脚上床去给情人当人形抱枕,然后等一个漫长到缠绵的夜过去,偶尔沉默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掐他,或者像个婴儿似的抓头发之类,秋瑀宸不外乎就笑笑,还记得十几岁的时候,坐着球队的大巴去打比赛,情人迷迷糊糊靠在肩头就睡着了,迷蒙着睁眼就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那大概是几十年里最糗的一次,被当着全部的经理助理助教球员被沉默殴打,清醒后的沉默给出的反应是梦到自己又不给他上场,尽管是梦境,却让秋瑀宸心痛得无以复加,公然替情人按摩压惊,自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在校园里真正被曝光,被欺负就更成了理所应当的事。秋家人就是有这点好处,只要哄得自家宝贝高兴,才不在乎面子上吃一点小亏,陆家孩子就不同了,因此秋瑀宸此后每逢被欺负就搬出当年的事,自称从那时起就做定秋菲佣。

沉默倒是经常不接茬,不过心里也暗骂情人的垂死挣扎,那时候在一起已经快两年了吧,菲佣不是早就当上了。

所以,几十年如一日的,不过是心态,世间的事,爱怎么流,梦怎么晃,谁都觉得谁恍惚,物是人非,不是人变了,只是心变了。若是真的愿意细水长流,就别给自己放手的理由。

沉默静静靠着秋瑀宸胸膛入睡,珍贵都是惯出来的,他的手指,他的琴音,他永远都不会虚空的胸膛,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才不管以后会怎样,谁叫你在世一天,就舍不得不惯着我,谁叫我在世一天就不能没有你惯着。

沉默蜷在秋瑀宸怀里,睡得淡淡的,梦得淡淡的,有时候,人是活出一种境界来的,不担心明天会怎么样,那是从轰轰烈烈里刚挣扎出的人的想法,习惯了生活的人,早都不在乎,我在,你也在,如此而已。

然后,秋瑀宸也闭上了眼睛,意识逐渐恍惚的他突然发现,原来眼里还是他的影子,明天该弹什么呢?

第四十九章

非罹是在一间卖珍珠奶茶的小店里找到非璟煜的,真的是打死非爷爷也想不到他会在这种地方,果然,非罹出现的时候就看到非璟煜端着一杯冰薄荷在那研究化学成分,甚至在一张彩色便签上写着各种各样的化学式,整间小店是深咖色的墙纸,墙面上花花绿绿的贴满了诸如老婆永远爱你,或者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之类的幼稚句子,打扮日系的店员笑着送上来一小盘茶冻,低着头轻声说这是自己做的,送给客人尝尝,非罹觉得自己抑郁了,为什么中国还是外国,中年还是少年,儿子都这么讨女人或者女生欢迎呢?

非璟煜礼貌地说谢谢,却是没有想要尝一口的意思,说实话,浅浅淡淡的茶色,晶莹剔透,做得还真不错,非罹调整了一个算是亲和的表情,“怎么到这来了?”

非璟煜嗯了一声,“吵,随便过来转转。”

非罹不知还该怎么接话,就那么看着他,两个人在一起,两人都没话说,是第三等尴尬,一个人找话说,一个人没话说,是第二等尴尬,一个人找话说,一个人敷衍才是真正的第一等尴尬,找话说的人总有些自讨没趣的味道,兴致勃勃的开口,别人应得勉强,若是如此,还不如各做各的,也谈不上谁搁浅谁。

非罹看了下单,终于明白为什么非璟煜只点了杯冰薄荷,这个店的饮品名字都带着一种少年的青涩与情怀,类似于遗忘,爱欲之类的饮料比比皆是,那早已经不是人到中年的品味了,有时候,少年的纯情回头看时就成为成年的带着透彻和包容的浅笑,非罹想了想要了一杯橙汁,然后自己用透明的小叉子叉了一小块茶冻,味道很清淡,比添加了香料果酸的东西强太多,回头看小姑娘,也没有因为自己吃了爱心茶冻就很遗憾可惜的样子,虽然长相和妆扮都很甜美,但不算是花痴吧,非罹一瞬间觉得非璟煜选这间店是有道理的。

非璟煜写完了化学式就开始发短信,他绝对不是一个热衷于发短信的人,甚至连电话都懒得打,更何况,他也没什么值得用短信去交流的朋友,脸非罹都猜不出他是发给谁,不过等看到来人的时候也觉得不那么奇怪了,原来是迟慕瑀。不用直接通讯而是短信,大概是为了消磨时间的,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在想办法打发时间,非罹心中不能不说是有一点酸涩的。

迟慕瑀随便和非罹打了个招呼,就叫了一个香草口味的奶昔,“找我有事?”

非璟煜道,“没事。”

迟慕瑀也见怪不怪了,非叔是没什么朋友的人,二叔忙着过家庭生活,非爷爷又不懂情调,每次有什么无聊的时候两个人就结伴去做一些实际上并不是很想做但不去做又不知道该做什么的事,旲和的生意虽然大部分交到了非璟煜手里,但到底还是非罹照应的多,慕镧本就清闲,架不住迟慕瑀又有两个老爸,也没他什么事,于是叔侄俩经常一起祸害人间,乔慕宸是不能叫他出来的,非璟煜迟慕瑀玩的,总觉得和他不大搭调,就算出去了也无趣,反倒有拖家带口的累赘,因此叔侄俩倒是经常结伴去旅行,即使不出远门,两个人待着也自在。

第五十章

褚云飞叫两人先上车才道,“我知道从这一路向北有一处断崖,趁着天黑,我们三个翻过山上去,那条路离崖子有个大约一两百米,穿上冰鞋倒滑,速度估计大家都差不多,谁最后离崖口的距离最短算谁赢,怎么样?”

非璟煜一听就来了劲,“有意思,这才刺激。”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你可别害怕,滑了几十米就不敢滑了。”

褚云飞嗤笑,“我就是这游戏的鼻祖,从南半球到北半球,我还没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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