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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端(73)+番外

乔言心里酸溜溜的,突然间有了落差,他独自走到旁边,拿着电话思量着,最后只是给叶弥发了一条短消息:我家里出事了,对不起,不能去见你。

叶弥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家里人让下去吃饭她也不理睬。晚上江明明进了叶弥的房间就看见她坐在床上发呆,她有些心疼,“晚上妈妈陪你睡好不好?”她摸着叶弥的头发,长长了,还是长头发好看。

叶弥嘟着嘴,“算了,我不想爸爸讨厌我。”

“你爸和清文今晚都去公司加班,你知道飞扬马上要扩大规模,证监会的审批文件已经下来了,可能下个月我们就增资发行新股,你爸爸最近因为你可是辛苦了不少,开始听你说他不是你亲爸的时候,可是伤心死了。”

叶弥笑,抱着自己的母亲心里有了些许的慰藉,“妈,为什么你就能碰到爸爸那么好的人,那么爱你,那么坚持,我怎么就这么命不好。”她强作欢笑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江明明当然明白她的辛苦,“傻孩子,如果真的有那么顺利,你也就不会一个人在外面受那么多的苦了。”每一段在别人眼中美好的爱情,于当事人而言或许都有些难以言说的辛酸,只是爱情太美,所有都值得了。

叶弥一直没有回复短消息这让乔言有些难以言说的苦,他翻转着手机,抬头看着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父亲突发急性心脏病,在里面做手术呢,他闭上眼睛,仰靠在墙上,有些想要崩溃的感觉。桥江怕是保不住了,风雨飘摇的还有自己的家庭和爱情。

他低头狠命的搓着自己的脸,他一向是自命不凡,怎么事情竟然被他弄到了这步田地。这一个夜晚分外的难熬,他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他,顿时感到了无比的凄凉。

第二天股市一开盘,桥江的股份就跌停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乔震庭的病房外面就聚满了记者,长枪短炮的,所有尴尬的问题一齐向他们席卷过来。乔云在公司里的境遇则是更加的悲惨,上午股东们就召开了临时董事会,向擅自抵押公司股份这种严重违反章程,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当然是会被炮轰,桥江突然间就站在了悬崖的边上,百年基业只是一瞬便岌岌可危。

什么东西可以百年稳固,答案是没有。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没有资格嘲笑别人,也没有比坐拥富贵的人嘲笑贫贱再不入流的事情。乔母现在只能坐在床边照顾着昏迷中的丈夫,其实她连怎么照顾人都不知道。

上午医生到家里来给叶弥打针,人刚走贺清文就急匆匆的回来,加了一夜的班,眼睛里面多了很多的血丝。叶弥看着也心疼,怎么说也是自己亲弟弟,他对自己好,自己也疼他,“累了吧,让张嫂给你弄杯参茶。”说着她自己端起桌上的牛奶,这是她现在每天必须做的功课,据说可以补钙。

“姐,乔家出事了,乔震庭昨晚进了手术室,桥江现在面临破产。”

叶弥手一抖,热牛奶都撒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她抽了一口气,赶紧放下杯子,“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桥江又不是小卖部,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乔言他妈偷偷抵押了两个儿子的股份,从黑市和私募基金那里借了很多钱,结果投机生意失败了,瞒着不肯说,现在被人家上门追债了,恐怕要卖了桥江的股份,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犯心脏病了。”说完他一口气喝完了参茶,“我还有事情要忙,我上去拿东西,马上就走。”

叶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个消息让她有些头脑发麻,始终没有办法相信是真的。她拿出自己手机,开机就看见了乔言给他的短信息,她一着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她想都没想就立刻给他打电话,可是电话已经被转到了语音信箱,这时候的乔言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晚上的时候,乔震庭的麻药终于消了,人也慢慢的苏醒了过来,他紧紧的握着乔言的手,“桥江是祖业,不能没有了。”

乔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父亲虚弱的样子而目光依旧殷切,他没有办法后退,他紧紧的抓着父亲的手,“爸,你要好好休息,我们会尽力的。”这句话他说的很违心,怎么尽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就是一场输了身家的豪赌,除了买单还能怎么样。

这天晚上,贺建明单独把叶弥叫到了自己的书房,这让她有些紧张,不是爷爷对她不好,只是这次的情况似乎跟以往不同。

贺建明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叶子,你现在是贺家的女儿了,是不是也该把名字改了,我也觉得叶子这名字很可爱,你可以继续叫,可是你的大名能改改吗”

这么客气的商量让叶弥有些惶恐,“爷爷给起个吧,我听您的。”

“我跟你爸妈商量了,你弟弟叫贺清文,你叫贺菁文怎么样啊?”

叶弥瞪了一下眼睛,然后马上笑起来,还是那个傻傻的样子,贺菁文,好傻的名字啊,土得掉渣,还不如她巷子里讨生活的奶奶起得名字好,“谢谢爷爷,这名字真挺好听的。”

贺建明看出了些端倪,“名字就是个标签而已,不管你叫什么,现在你是我贺建明的孙女,是飞扬家的千金,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名字是你爸妈给你找命理大师测过的,非常好,就这样吧。”

叶弥敛住笑,认真的点点头。她刚松了一口气,贺建明又开口了,“叶子,我想桥江的事情你也听说了,现在飞扬正处在一个发展的转折点上,这次的增资将会使飞扬的规模跻身世界前列,所以你可能要做出些牺牲。”

叶弥身体僵住了,她惊恐的看着爷爷,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爷爷,我不明白。”

“你跟乔言是夫妻,这会让飞扬受到桥江的影响,你可以选择,要么就先偷偷的做飞扬的千金,要么就跟乔言切割。”

叶弥当即便说不出话来,她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抬头看着贺建明,“爷爷,你让我想想。”我不想离婚,可是这句话她说不出口,这是个在家人和爱人之间做决定的选择题。

出来的时候江明明就等在门口,“爷爷怎么说,什么时候让你认祖归宗啊。”她殷殷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叶弥,她憋了一下嘴,“爷爷说给我起个名字叫贺菁文。”说完就又躲回了自己的房间。江明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何晓宁在病床上拿着一张今天的财经日报,头版就是桥江的新闻,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忽然觉得很畅快,想着当初乔母是怎么在自己跟前盛气凌人,是怎么样拿着支票丢在自己的脸上,她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情,她都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子里,倘若当年不是她扬言要查她的老底,她也不会被林沛的话左右,那么狼狈的逃出那段感情。

果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何晓宁出了病房打算到花园去走走,走到护士台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小护士在八卦,她听到了叶弥的名字,忍不住停下来。

“那个叶弥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要飞扬的老板娘江明明亲自来陪她看病。”

“还有她怀孕晕倒那天,贺家的人全来了,连咱们院长都去了。”

……

何晓宁的心里咯噔的一下,她脑子里马上就闪出了乔言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很快就会知道。”她想到了贺家一直都在寻找一位失踪的女儿,可是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转身又回到了病房里,心里一下子又被堵得死死的,她紧咬着嘴唇,为什么有些人的命就那么好,得到了最爱的人,还能得到这么显赫的家庭。

她的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了。

尹以宁坐了最早的航班,可是来到乔言身边的时候还是两天后的事情了。看见满眼都是血丝的人,他皱起了眉头,“乔言,没用了,想办法东山再起吧。”

乔言有些无奈,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睛问,“我们的公司我可以抽出多少钱来?”

尹以宁别开脸有些恼了,“乔言,你怎么这么不理智,我不是怕你把钱拿走,你就是现在让我把我的那一份给你我也没问题,钱这个东西够花就行了,我也无所谓,可是你拿20亿出来就顶多能填上这个窟窿,可是那时候你连重新开始的资本都没有,那个时候桥江就真的跟你们没关系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就是卖掉桥江,能还了高利贷和私募资金,银行我们还有大笔的贷款。”

尹以宁蹙眉看着他,“你别慌,银行的钱就欠着呗,反正银行的不良资产有的是,不差你这十几二十亿的,乔言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找人帮你接手桥江,还有怎么保住自己再创业的资本。你别忘了,你的财产在……”

“住口!”乔言挡住了他的话,“不论怎么样,我都不能去再伤害叶子了,我现在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不能再错,我绝对不能跟她离婚。”

尹以宁愣在那里,片刻他凑上来,“你们吵架了?为什么啊,你都拜倒在她脚下称臣了,怎么……”

“因为何晓宁的事情,是我混蛋了……”他从抽屉里拿出烟给自己点上,眯着眼睛,脸上一片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