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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势而上(50)+番外

邵聿臣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接着吃起来,“不瞒你说,我不知道被人甩过多少次了。”他假装若无其事,“连我之前医院里的护工都跟我交往不下去。我真的有这么差吗,说我闷,无聊,不会关心人,只会做手术,什么都不会,冷淡,没情趣,原来是这样,宁希会不会之前也忍我忍得很辛苦。”说完他笑,继续低头吃饭。

文正东看着心里发酸,他明白当心里装满了一个人的时候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邵聿臣并没有在这个城市停留,很快他启程去了一座北方城市,那里有一所医院成立了一个神经外科的研究所,正好是他的强项,虽然各方面的待遇比不了国外的很多知名医院,可是飘了这么久,这次回来他发觉还是想离她近一些。

作为国际知名专家,邵聿臣还是得到了很高的待遇,一来就安排了住房和职称。一晃冬天就到了,这几天天气一直很冷,雪不停的下,就好像邵聿臣的心情一样,一直是冬天。

今天邵聿臣从手术室出来心情很不好,一个年轻人因为车祸造成严重的颅脑损伤,送进去还没来得及开颅就去世了,看家属痛哭流涕的样子,已经觉得见惯了生死,已经麻木的邵医生还是忍不住郁积。

他穿上羽绒服,打算出去走走。外面的雪很厚,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医院的对面永远都是小商铺的黄金地段,尽管下了大雪,外面还是摆满了各种保健品的盒子。他把手□羽绒服的口袋里,努力的夹了夹,风雪太大,他走了两步打算放弃的时候抬头看见一个大大的招牌,青青花店。

邵聿臣愣在了那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脚步不由自主的迈了进去,里面很温暖,一片绿色。这个季节鲜花并不多,店里也多半是一些绿色的盆栽,零星的有几桶康乃馨。可是邵聿臣还是一眼就看见正冲门的位置上的一盆兰花。他慢慢的走过去,伸手捋着肥厚的叶片,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这是外面突然进来一位妇女,六十岁的样子,看见邵聿臣愣了一下。随后就听见后面甜美的女声,“别跑那么快,不然又难受。”

“妈妈,你让我跑一会儿吧,我好想跟其他小朋友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不行!你身体不好,不能跟小朋友一样的,等妈妈找到好的医生就给琳琳做手术,然后琳琳就可以跟小朋友一样了。琳琳要听话,听妈妈的话。”

邵聿臣几乎不敢转身,那个声音太熟悉了,他眼睛一热,眼泪就流了下来,他转过身,看这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抱着一个孩子,帮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那侧脸那么熟悉,邵聿臣几乎失声,“宁……”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妇女拦了下来,“邵先生是吧,您真准时。”说着就要把他拉进里面的房间。

外面的女人站起来,一手拉着孩子,一脸茫然的看向这方向,眉头微皱,眼睛里有些许伤痛的眼光直直的刺向邵聿臣的心。

妇女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把他拉进里屋,“邵先生。”

邵聿臣平静了一下,开始好奇这个妇女居然认识自己,“请问……”

“我姓周,我是茉颜的老师。”

邵聿臣的心一下子敞亮起来,“她是宁希对不对,她真的是宁希对不对?”他抓住她的胳膊,紧紧地,他急于求证。

“邵先生,她现在不记得你了,还有那些不开心的过去都不记得了,除了孩子的身体不太好,她现在过得还算不错,我不想她再回到过去那些日子,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可是从宁希最后给我的信中我也知道她很痛苦。所以我恳请邵先生不要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了。”

邵聿臣无话可说,他愣愣的看这眼前的人,“那个孩子是我的对不对?是我和宁希的对不对?”

“那个孩子叫蓝清琳,是蓝馨的女儿。”

邵聿臣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自己的心口,他不知道是怎么在那一对母女注视的目光下走出去的。外面依旧风大雪疾,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的疼痛。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宁希没有死,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的孩子有病……

这一夜,邵聿臣辗转难眠,去不得又放不下,这天早上邵聿臣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的姐夫许晋逸打了七年来的第一个电话,作为一个心脏外科的专家,他相信他可以应付一切复杂的心脏手术。

上午邵聿臣做完了早就安排好的手术,却无心再去查房,他穿上外套,走出去不自觉的就走到了花店的门口,他就站在马路对面,远远的望着里面的人。

蓝馨招呼完客人一转身就看见了对面的人,可是只是目光相撞的一瞬间,那人就低头要走,蓝馨早已觉察到一些特别,她追出门口,隔着马路喊着,“先生,先生!”

这么糊里糊涂得过了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告诉她,她是谁,她从哪里来的,她知道她受到的是枪伤,知道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可是没有人跟她说明。她有孩子,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么多年没有人来找过她们母女。她心里有太多的问号,她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因为这些她经常彻夜难免,不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活得快乐,有时候她也安慰自己人生难得糊涂,可是装糊涂和真糊涂还是不一样的,这样一无所知的日子让她过得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邵聿臣愣在原地,看这她穿过车流,跑到自己的面前,他那么激动,只能把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他怕拿出来就会去拥抱她。

“先生,你是不是认识我?”蓝馨小心的问。

邵聿臣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一会儿,他抬头勉强的笑,“对不起,蓝小姐,我不认识你。”说完他赶紧转身,生怕自己装不下去,可是却被人拉住。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敢告诉我?你认识我,我知道你一定认识我,我有带助听器的,我听见了,我是不是以前叫宁什么?”她有些急不可待,紧紧地抓着他不放。

邵聿臣被说道痛处,她竟然还带着助听器,“小姐,你别误会,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他没有准备好,不敢冒贸然的这样告诉她全部,他宁可这样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跟她重新开始,也不想揭开过去的不堪。

蓝馨松开手,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睛慢慢聚起泪水。邵聿臣不敢看,硬逼着自己转身走,却听见后面传来哽咽的声音,“你为什么又过来,你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我看见你就会觉得很心痛?”

邵聿臣一夜经营起来的心理防线在那心痛两字说出口的时候瞬间崩溃了,他猛地转身,顺势握着她的手把她扯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怕是稍有松懈人就会不见一样,“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

原来没有了记忆,心还会记得……

F1:失忆的女人很麻烦

作为一个脑外科的专家,邵聿臣最近一直都打算做一个医学界前所未有的课题,就是脑外伤能够让女人变得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外加婆婆妈妈。

最开始就是没日没夜的纠缠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邵聿臣虽然没有听周警司的话,而直接再次的将这个又改名叫蓝馨的女人拐上了床,可是有一点他还是赞同的,就是不想让她太多的了解那些让人不堪回首的过去。可是对于邵聿臣编的故事,蓝馨始终是半信半疑,就好像邵聿臣告诉她,他就是琳琳的爸爸,那么她也必须花钱到医院做个DNA的亲子鉴定,并且还是邵聿臣付费,原因是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那个时候,他相信有时候人即使失忆了,脑子也会做出一些本能的反映。

“蓝馨,我们结婚吧!”邵聿臣一时间脑子发热,腻歪完了以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最近老是觉得不踏实,他手里的证根本就是个子虚乌有的汪宁希,哪怕是戴茉颜也好,至少还有这么个人,可是现在算怎么回事?他总是有跟人非法同居的感觉。

蓝馨气息还没有完全的平复下来就猛地回身看他,眼神特犀利,邵聿臣暗自叫苦,直到自己又掉自己挖的坑里去了。

“邵聿臣,你不是说我们曾经是合法夫妻吗,为什么要结婚?我就知道在历史问题上,你根本就没有跟我交代清楚,你说是不是你脚踩两只船,后来我怀孕了,然后那个女人就买凶杀人想弄死我?你说,你说。”

邵聿臣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蓝馨,你卖花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你该去写小说。我不就是想跟蓝馨这个女人领个证吗,反正我们孩子都有了。”

“那你给我说清楚!那我现在算什么嘛,不正当关系,琳琳算非婚生子女了?你跟我说我们之前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伤了。”她半趴着,整个春光都泻在那个人的眼前。

邵医生喉头紧了一下,慢慢闭上眼,“快睡吧,别闹了,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出差的时候,你逛街的时候遇上警匪混战,结果就被流弹击中了。”

“鬼才信呢,我哪有那么倒霉,你肯定没说实话。”

邵聿臣不搭理她,心里却想其实你比那个不知道要倒霉上多少倍呢,“别磨蹭了,快点儿睡吧,我明天上午还有台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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