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当眼泪从脸颊上滑落的那一刻,冯子衡抬头看了看身边的黄药师道：“你和蓉儿先聚聚吧,我有点累了。”
她现在需要好好的安静一下,否则自己的脑子还是有点糊里糊涂的感觉。话是说了，可心里还乱得要死。
正准备下楼之时,冯子衡突然停下脚步道：“靖儿,柯大侠，如果一个人要你们死？会在自己的地盘上杀人亦或者还留一个活口等着你们去找他麻烦吗？做事之前请先动动脑子，不要脑子一发热，就开始像个疯子一样喊打喊杀。冷静一下，想想就会发现其实你们说是黄药师杀的人有很多的漏洞……”
丢下这句话，冯子衡便一步步的下了楼梯，她现在只想一个人谁都别来打扰她，否则她就对那人不客气。
洪七公见冯子衡离开,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这女娃的脑子倒是比其他人冷静多，思路也清晰很多。“黄老邪，衡丫头比我们在场的人看事面都清晰了很多。你啊脾气就是古怪，随意揽不存在的罪名在身上。”
看了眼洪七公，黄药师笑了笑。“黄老邪自行其是，早在数十年前，无知世人便已把天下罪孽都推在我头上，再加几桩，又岂嫌多了？不过桃花岛上只有五怪死了？没有其他人的尸体？”
“难不成你觉得我五位师傅死得还不够吗？？”郭靖听了这话心里便不是滋味，本来听着冯子衡的话还有道理，正要冷静时又开始头脑发热了。
“哼，看来欧阳克、傻姑和超风都已经不再岛上了。”不去理会郭靖，现在看到郭靖这小子，他自己还一肚子火呢，欺负人都欺负到她女儿身上了。
“他们也在岛上？？”柯镇恶听了黄药师的话心有疑虑，他们上岛之后明明什么人都没有，至于他刚刚说得那三人均不可能出现在岛上。他们六人上岛还未一盏茶的时间，便遭到了攻击，难不成在他们上岛之前，已经有人埋伏在那边了？
一想到这里，柯镇恶冷汗连连。看来是有人要对付东邪，因为他们去了，而使他们也招致了杀生大祸。
“大师傅你怎么了？？”见柯镇恶的身子摇摇晃晃的，郭靖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靖儿。”
“大师傅？”
“也许我们错了也说不定。”
“柯大侠是想到了什么？”丘处机见柯镇恶的态度似乎有了转变，也上前关切的问道，毕竟死的都是他的故友啊。
“我们上岛的时候便已无人，还未到一盏茶的时间便遭受了攻击。我眼盲看不见，兄弟们又去追攻击六弟的人去了，再后来……”那一声声的惨叫如同夺命幡似的夜夜入他梦境。
他也想找到杀他亲如兄弟伙伴的凶手啊！！！
“黄岛主刚才说到岛上还有三人在，看来要知道一切的发生那三人才是关键啊。”马钰觉得当务之急也是需要找到那三人的。
此时黄药师也根本不想去理会全真诸子和柯镇恶他们，他走到生气的黄蓉面前道：“蓉儿还在生爹的气？”
“气，气，我当然气啦。我觉得娘亲好可怜，爹爹你怎么可以这样？”
见爱女如此气他，黄药师叹了口气。“你娘亲在我心里依旧非常的重要。”
“那为何会和姑姑在一起？是因为她和娘亲一摸一样吗？”
“蓉儿……”
“爹爹，我以为你对娘亲痴情一辈子，这一生都不会恋上其他女子。可你却和姑姑在一起，你想过我吗？想过娘亲吗？从小到大看着你对娘亲的恋，我觉得爹爹好了不起，可现在你却恋上娘亲以外的女子。你怎么可以？”
“蓉儿不喜我和子衡在一起？”黄药师的声音很轻，轻的连蓉儿都分不清黄药师的声音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在里面。
“是的，非常不喜。何况姑姑和娘亲长得一摸一样，你不该把对娘亲的爱恋转移在他人的身上，对姑姑也是不公平的！！！”
“我从未把子衡当做你娘亲。”第一次遇见是有点迷茫，可是后来也明白她们不是一个人，他也从未把子衡当做阿衡来看待，从未……
“那你为何？难道爹爹真的移情别恋了吗？”说到这里，黄蓉的面上尽是泪痕，神色凄苦。见她如斯模样，黄药师心中一寒，眼前黄蓉的表情不正是阿衡临死前时的模样吗？
她们母女二人容貌本就极其相似，看到现在的黄蓉好像就看到了阿衡再世。望向外面，黄药师苦笑，他和子衡若在一起，这一生蓉儿都不会原谅自己，可……
也罢，也罢，待他找到超风、傻姑知是谁扰了他桃花岛的清幽之地后，便回岛上从此伴着亡妻在不出岛，至于子衡，也只能负了。
“待爹爹找到扰桃花岛清幽的人，就回岛陪你娘亲可好？”
“那姑姑呢？”
“蓉儿想如何？”
“唔，爹爹回岛上，姑姑回牛家村。”现在她对冯子衡有点隔阂，毕竟黄蓉对冯子衡再怎么喜爱，也终究不是她的娘亲。
这世上谁都取代不了冯衡在黄蓉心中的位置，也无人可以取代冯衡在黄药师心中的位置。
……
坐在楼下，冯子衡并未知晓黄药师已经做出了选择。也许当她知道的那一刻，她只会自嘲的笑一笑，终究她比不过冯衡，比不过黄蓉。
在冯子衡离开没多久的时候，洪七公也下了楼，看着坐在正中央那桌发呆的冯子衡，洪七公来到她的面前笑道：“衡丫头做甚那般闷闷不乐的？”
“七公。”
“不开心了？”
“没有。”
“没有？老叫化的眼睛没瞎，你那不开心的表情全在脸上了。”
“对不起。”低着头，冯子衡道了声歉。
“得得，别说对不起什么的，你又没有对不起老叫化。况且，我愣是没想明白你怎会和黄老邪在一起？”
“喜欢上了便是如此，还能怎么样啊？”
“老叫化不懂这些，麻烦！！”摆摆手，这就是为什么他这一生只追求吃的，对情爱什么的都抛出脑后的缘故。这情爱是天下第一的麻烦事，他还想自由自在些，可不想被这些东西给绊住呢。
“七公，现在楼上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还不是这样呗。不过丫头倒是比郭靖那傻小子思路清晰得多，不过你怎么会认为是杨康那小子呢？”
“只是猜测罢了。”垂下眼眉，冯子衡淡淡的回了这一句。
她为什么知道？当然是因为剧透的关系了。
还有一个罪魁祸首她没有说出来呢。不过现在所谓的剧情已经变得一塌糊涂了，因为自己的出现什么都慢慢偏离了。
偶尔的回归正位，却让她更加的不安。
欧阳克、梅超风和傻姑都已经不在岛上，治愈念慈是出岛来救自己了，那么他们现在会在哪里呢？
“七公，在你们眼里，我喜欢上黄药师不对吗？”
“感情这事你问老叫化算是问错人了。你们自己喜欢不就行了吗？管别人时候什么呢！！！”
洪七公的话让冯子衡笑了笑，是啊，自己喜欢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去管别人说什么呢？杨过和小龙女不就从来没有去管别人说什么，到最后在一起了吗？
……
自己一个人坐在下面和洪七公聊了很久，冯子衡发现与七公说话非常的有趣，他是一个好长辈。后来七公离开了，留在下面的就是自己。
周围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子衡也没有去看，直到黄药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子衡。”他轻轻的开口叫了自己的名字。
“蓉儿怎么样了？”子衡现在担心的黄蓉，毕竟那丫头似乎不是很接受自己。
“已经没事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反正自己一个人安静也安静够了，出去走走也好。
和黄药师离开醉仙楼走在街头，小贩的叫卖声、人的交谈声充斥在他们的耳中。待他们走到一座桥边时，他们停住了脚步，原因是这里非常的安静。
“子衡。”
“嗯？”
“待找到扰桃花岛清幽的人之后，我便送你回牛家村。”
“好啊，那你呢？一起吗？”
“送你回去后，我便和蓉儿回桃花岛去。”淡淡的一句话让冯子衡的脸上突然没有了一丝血色。
她抬起头看着不知是喜是怒的黄药师不确定的问道：“你和蓉儿回桃花岛？我回牛家村？”
“嗯。”以前就发现青衣冷颜的他有种说不清的冰冷，而现在冯子衡发现那股冷意更加的寒到一个人的骨子里。
“这是你的选择吗？”
“我不能失去蓉儿，也不能让阿衡伤心了。”
“所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不能让蓉儿伤心，于是便让她伤心吗？
“子衡……”
“不用说了。”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冯子衡摇了摇头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消失了。这份爱恋终究无果，她和黄药师之间在这一天划上了句号。“药师，最后，在陪我到处逛逛好吗？”
见她面上没有其他的表情，黄药师知她是个内心坚强的女子。听她说要自己陪她四处走走，他点了点头，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交集了。
牵起冯子衡的手，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走在街道上，这一刻的安宁是他们最后能在一起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