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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187)

作者: 姑娘别哭 阅读记录

“为娘问你,你到底如何打算的?你爹这几日一直与我说,礼部尚书家的女儿,年方二八,琴棋书画样样通,性子也好,生的也美,说是太子也看上了。但那女子不知何时见过你…”

“嗯。她看上我与我何干?我没看上她。”

“你这孩子太拧了,懂不懂曲线救国?你爹不同意你和春归的事,无非是没有台阶下。你娶个他看上的女子回来,日后也好与他提春归是不是?”

“他看上了他娶来做小。我不娶,我与您说过了,这辈子我就娶春归这一个,娶不了春归我就孤独终老战死沙场。”

“这说的什么话!”穆夫人被宴溪气的站起身来向外走,她怎么生了这么个倔儿子。走到门口才觉着不对,自己这么走了,做娘亲的威严放哪儿了?于是又掉头回去:“为娘问你,眼下皇上和你爹都不同意你娶春归,你能破局?就算破了局,你是大将军,以后她来京城还是你去西线?这些事儿你都想好了?感情之事岂是你一腔孤勇就能成的?”

“局能破,春归在哪儿儿子在哪儿。”宴溪站起身来,他知晓今日自己对母亲有些不敬了,但他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父亲尚未见过春归,就断言他不喜欢春归,为时尚早。儿子还未娶春归就替她决定她该在哪儿,为时尚早。”说完抬腿向外去,他今儿还有要事要做。

出了穆府,宋为已等在了那,看到宴溪后头向一旁扭了扭:“走。”

宴溪不做声点了点头,二人闷头向城外走。

“血把雪地染红了,但没下狠手,还是留了条命。不知那位到底在想什么,依他的脾性不该做这种事,一旦做了,就不会留活口。这回属实意外。”

“救他之时可被人看见?”宴溪问他。

“无人看见,大可放心。那会儿月黑风高,四周空无一人。”

“好。”

二人出了京城,一路趔趄上了山。宴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脚下又打了滑差点摔倒:“受着伤呢,你们把人往山上送,都是猪脑子吗?”

宋为扶着一棵树喘了喘:“安全。”

好在二人都是武将,功夫好,到了山上没显得太狼狈。终于是到了一间茅草屋,门口蹲着一个老头正在烧火,看到宋为来了朝他点点头。

宋为和宴溪走了进去,看到那炕上躺着一个人,面无血色。原本白面书生一样的人这会儿更白了,即便在昏迷中,眉头仍皱着,似是梦到了什么一般。

“好在没下狠手,救的时候没那么费劲。眼下就是待他恢复一些,把他送出京城。”

“他出不出京城,怕是还有待商榷。你觉着依他的性子,会扔下清远不管,一个人远走高飞?”虽然与姜焕之相处不多,但对他多少有一些了解。他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若要他丢下心爱的人独自苟活,会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倒也是。”宋为看着姜焕之苍白的脸叹了口气:“苦命鸳鸯。”

宴溪坐在那不说话,姜焕之的事带给他的触动极大,自己从前觉着自己是第一大将军,为大齐出生入死,皇上不会在成亲之事上过多为难自己。但眼下看来,君王是要颜面的。他颜面扫地之时,管你是不是大将军。他不对你出手,不能保证不对春归出手。宴溪无法想象自己看到春归倒在血泊之中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和宋为燃了个火盆坐在炕上守着姜焕之。而今他二人都有了反骨,竟是敢擅自去救皇上要杀之人。不约而同想到这里,相视一笑。

“依我看,还是得分事儿。这事儿那位做的不好,咱们出手,不算不敬。棒打鸳鸯就棒打鸳鸯,您别棒杀鸳鸯是不是?”

“清远眼下如何了?”宴溪因着春归的事心绪烦乱,尚未顾得上去打听清远而今的情形。

“宫里来信了,醒了之后要寻死,被那位找人看了起来。这清远,从前看不出来,这半年多倒是发觉她与一般的公主不同,很有一些风骨。”宋为递给宴溪一小壶烧酒,二人喝了取暖。

一旁的姜焕之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声,用力睁开眼,看到一旁坐着的宴溪和宋为。嘴唇动了动,那二位都看懂了,说的是:“清远。”

宋为凑上前去,指了指他的腹部:“你伤在这里,少说话。这伤怎么也要十天半月才能痊愈。公主没事,在宫里被关了起来。”

姜焕之听到清远没事,放心的点了点头,他眼皮很沉,无论如何睁不开,于是闭了眼又昏睡了过去。

宴溪和宋为守到后半夜,觉得眼皮也有些沉,于是一左一右在姜焕之身旁,和衣睡下。

到了日头出来之时,姜焕之终于能睁开眼,偏了偏头看了两边睡着的人,喘着说了声:“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