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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36)

作者: 姑娘别哭 阅读记录

“不写。”

“好吧,既然不想写,就不写了。”他唤人进来,收起笔墨纸砚。而后坐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

那两个胡子从宴溪的身上看到了浑然天成的贵气,还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你是谁?”另一个胡子开口。

“你们来我这里抢掠。却不知我是谁?”宴溪笑了笑,他的脸看不出昔日风采,但他的眉眼却神采依旧,那笑意从他眼里荡了出来:“我是大齐国的大将军。你们既然不想写信,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你们的…同伙?”

“没有。”

“那好。”宴溪站起身,看了看他们:“你们是绿林好汉,我敬重你们。再来几壶好酒,为你们送行。”说罢作势向外走。

“等一等!”胡子急了:“你放了我们。”

“哦?”宴溪的浓眉挑了挑:“为何?”

“我们…知道你们想端了胡子的老巢,我们带你们去。”

“那感情好,但眼下,天太冷了。我的人不想动了,委屈二位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何况我们来,也不是为了胡子。”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他们一眼,再次作势要走。

“等一下!”那人忽然站起身,脱下了衣服,一个图腾贯穿他的身体。那是大汗部下都有的图腾。

宴溪点点头:“睡吧。来日方长。”

要一个图腾,死了脱下衣服带着尸首即可,宴溪要的是彻底的臣服。

这个鹰,还得熬几天。

第20章 命悬于北线(二)

三日后,宴溪问严寒:“那两人怎样了?”

“关着呢。每日吃吃喝喝,没什么惧意。”严寒不知大将军在想什么,明明那晚审过了,那两人也招认了,但大将军似乎还有其他打算。

“带出去放放风,离的远些。每日都带出去。”宴溪交代了一句,关上营帐门看书。

北地难熬,那大风呼天抢地的吹来,营帐被吹的呼呼作响。看一会儿书手就冰凉,塞进兽皮里暖一会儿,再拿出来接着看。

鹰熬了十几日,跑了一个。严寒在宴溪面前抹了抹汗,生怕被大将军拖出去砍了。却见宴溪嘴角动了动:“跑了好。少一个省些粮食。”跺着步走了。

临近过年的时候,宴溪受伤了,右臂中了一箭,好在没有毒。这算是很轻的伤了,虽是绑着绷带,但并不影响他走动。

他们已经打到了根河,再向外就是大汗的地界。在根河驻扎好,炊烟一路吹到河对岸。忽查大汗派人来请过两次宴溪,都被宴溪婉拒。他见过几次大汗,在京城见过两次,在边境见过一次。这个人面相敦厚,但行事狠绝,杀了四个兄弟,又吞了十几个部落,才做上了大汗。那是鸿门宴,宴溪还不准备与他直接相见。但厚礼却叫来使带回去了,是送给大汗女人们的顶尖丝绸。

根河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有蓝眼睛的北胡子、有善骑马射箭的鞑靼、还有蒙古的守军。这些人不知何时混在了一起,显然都是大汗的人。距离宴溪驻扎的地方不到两里地的小镇子,更是各色人等齐聚。

宴溪和严寒换了当地人的衣裳,准备去镇子上趟路。还未出帐,就被狂风暴雪卷了回来。他转身裹上兽皮,冲严寒摆摆手:“走。”

严寒没有兽皮,才走几步就冻的直哆嗦,看着宴溪身上那身兽皮直羡慕。身后远远跟着的侍卫,眼睛都不敢错,愣是睁大了眼睛跟了一路。

顶风冒雪终于到了镇上,找了个馆子坐下,点了几两肉和两碗面条。宴溪的脸比前些日子更甚,黑头黑面,凶神恶煞。小二倒是见怪不怪,放下肉还跟宴溪攀谈了几句:“这位爷的兽皮成色真好。”

宴溪扫他一眼,嗯了一声。

“爷打哪儿来?”宴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没做声。

严寒拉过小二:“你来。”塞给小二一块碎银子:“让爷们喝顿清净酒。”小二一看银子,两眼发光,连忙点头哈腰的撤了。

“还疼吗?”严寒看着宴溪的伤口,大将军受伤了,是他失职。但大将军一句怪他的话都没说,严寒觉着有些过意不去。

“行军打仗哪儿有不受伤的?别跟个娘们似的。”宴溪瞪了他一眼,好久没吃过热乎的面条了,挑了一口放进口中,顿觉通体舒畅。“一会儿吃了东西,你让人去摸摸这镇上的街巷,住的什么人,每日多少商队打这路过,都是什么商队。”末了叮嘱一句:“别惊动地方官。”

严寒感谢大将军好些日子没说过这么些话了,连忙点点头。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凑到宴溪跟前:“这镇上有家妓院,听说里面有一些异族女子,蓝眼睛,白皮肤,黄头发,极美。”

“你交了差可以去找乐子。”宴溪对部下不会那么苛刻,临近过年了,万事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