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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东流水(出书版)(34)

他脸上笑容消失,板起脸,将萧慎思的手甩开:“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堂堂大将军,七尺男儿,怎么能患上这断袖之癖,好上这龙阳之风呢?”

萧慎思掩面长叹:“我也知道不该,可就是------”他忽然站起来紧紧抓住林归远的肩膀,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二弟,我相信你,你坦白告诉我,你替咱们三弟疗过伤,把过脉,你今天告诉大哥我一句真话:三弟,三弟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女子?”

林归远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眼睛却直直的回望着萧慎思,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哥你实在想得太过荒唐,三弟怎么会是女子呢?虽说他样貌清秀了一些,身材纤细了一点,但我替他把过脉,的的确确是男儿之身,丝毫不假。大哥需得快快斩断心中的妄念才行。”

萧慎思听到这让人不愿面对的残酷的“事实”,慢慢将手松开,颓然倒回椅中去,痛苦地道:“原来,原来三弟真的不是女子,真的是男儿身,我,我该如何是好?”

林归远低头看着他痛苦的神情,不发一言。

萧慎思心内痛苦难过,但他终究久经沙场,是一个善断明伐的人,既经林归远亲口证实清洛不是女儿身,而确是堂堂男子,便知自己内心实是痴心妄想,大大不该。他心中对自己说道:萧慎思啊萧慎思,你实是荒唐,怎能有如此想法,三弟视你如兄长,你怎可对他有不伦之恋?难怪他这几天一直避着你。你一直以来提得起放得下,这次更要果敢坚决斩断心魔才是。

这样对自己重复了无数次,他心情终于稍稍得到平复,站起来道:“今日听二弟一言,让我清醒了许多,二弟请放心,大哥我绝不是那种人,还请二弟听过就算,不要对我和三弟有成见才是。”说着大踏步出房而去。

林归远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内念道:洛儿啊洛儿,今日这种情形,你叫我如何是好?

二八、百年苦乐半相参

萧慎思将自己关在房内半日后,终于走了出来,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承认自己正走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理智告诉他要如何如何去做,可情感又抓着他的心往回拖。这半日对他而言比过去二十四年中任何一个时候都要难熬。不过虽然难熬,他也知必须要熬过去,毕竟这么多弟兄的性命还握在自己的手里,就是那时刻想着又不敢去想的三弟的幸福也是握在自己的手里。他又如何能逃避呢?

于是他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眼神直直的追寻着清洛的身影,也不再一个人傻傻的发呆,他强迫着自己和二弟三弟恢复到以前的那种状态,尽管,尽管夜深人静时,内心象被蚁噬一样痛苦。

清洛见大哥不再异常,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如何过的这一关,却有些想不明白。有时见大哥不再盯着自己,心里还有微微的失落感。

林归远则一直用心的观察着他们两人,情和义,他选择了情,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但又能如何呢?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正象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一样。

这时燕慕华又回到了谷中,派人来请他们前去议事。

谷外仍是风雪满天,但谷内依旧是温暖如春,漫天飞花,三人一路行来,虽说几日来已看惯美景,仍在心内称道不已,萧慎思从情网中暂时挣扎了出来,思路恢复了清晰,更想道这燕皇当真是非凡之人,不但可以培养出燕流光那样高明的身手,也可利用自然之力造出这般绝妙的风景,就是那燕慕华与燕慕若两兄妹,也都是明珠宝玉似的人品,自己以后与他沙场对阵,只怕需得万分小心应付。

燕慕华待众人坐下,正容说道:“这几日我安排手下对那所宅院进行了详细的打探,已查出那宅子确属于那幕后之人的亲信名下。但那处守卫甚是森严,如果我们想直接攻进去,拿人夺药,难度较大。”

萧慎思问道:“不知慕公子手下可探得那下毒之人是何人?又是否躲在那宅子内?”

燕慕华道:“我曾于半年前安排过一个人打进了那幕后之人的内部,据他传回来的消息,那宅子之事瞒得极紧,他也是在我命他详探后才得知此事的,这几日他费心打探,得知一年前那幕后之人曾安排手下买下那处宅院,将一名神秘的老者安排进去,然后又派了大批手下在那护卫,这幕后之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一趟,至于那老者在宅中做些什么,便无一人得知。”

萧慎思等人心下清楚,口中却说道:“这老者只怕就是那制毒之人了。那晚我们和慕若小姐所见村民被毒惨象只怕就是这人所为。”

燕慕华恨恨的道:“想不到大---他如此残忍,干下这等蠢事!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子的。这两年来他逼我太甚,这次一定得拿到他的证据才行。只是现在他肯定已将那些村民焚尸灭迹了。我又不便亲自出面,只得仰仗各位先将那老者拿下,再寻找幕后之人的犯法证据。”

三人心中明白这燕慕华是不想亲自出面对付燕流光,免得惹恼燕皇,所以把他们这一行青国商人推到了前面,如果他们能擒下齐显恕,拿到证据,就可以扳倒燕流光,万一事败他也可以全身而退。虽是如此,但自己这边也确需利用他的势力来达到这一行的目的,目前来说,就相互利用好了。

燕慕华又接道:“经过我方的暗探探查,那老者一般情况下是不出宅子的,只每隔一两个月便去上一趟蓟都城内的天香楼,天香楼的老板娘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进一批新货,估计他是喜好这一口,每有新货到便去尝鲜。我想了一下,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把那老者给引出来,我已着手下去寻找美貌处子加以媚术和房术方面的训练。”

清洛听他讲得直白,不由有些羞怯,低下头去。

这时,慕若又“跳”了进来,见她笑靥如花,林归远也不由得从心底喜欢这天真的小妹妹,经过几天的相处,他早已和慕若言笑不禁。此时调皮心起,便问道:“若儿,你是不是属兔的?”

慕若瞪大眼睛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清洛笑着抢答:“我也知道,因为你走路从来都是跳着走的。”

屋内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先前紧张的气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燕慕华笑问道:“若儿,我们在商量正事,你来做什么?”

慕若也不生气,又“跳”到燕慕华身边,粘着他的身子,撒娇道:“我只是想起有一件东西还没有还给你。你猜一猜。”

燕慕华道:“你从我这里抢去的东西多着呢,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慕若得意地笑道:“这宝贝可不是从你这里抢去的,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拿回来的。你怎么感谢我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流光晕转、异彩闪烁的珠子来。

燕慕华一见,连连跺脚:“若儿,你怎么把这件物事给偷回来了,要是让父亲知道,又是一顿好骂。母亲也会生气的,你也太过调皮了。”

慕若小嘴一嘟:“你自己也说过不愿娶那个什么圆月弯刀,我才去把这聘礼拿回来的,那小妞脾气可大着呢,见我偷看她,差点没把我的脑袋给削下来,你还是及早去求母亲退掉这门婚事,不然以后可会家宅不宁啊。”

燕慕华抢过那珠子,口中直说:“胡闹!胡闹!还不快快随我去见母亲,向她请罪才是。”

见议事被慕若打断,燕慕华一时无暇顾及,三人便告退了出去。

走至园中,萧慎思说道:“二弟,三弟,这安排合适的处子为诱饵一事就由燕慕华去操心,咱们明天需得去探一下那天香楼的情况,到时如果要设埋伏也好有个周密的安排。”

清洛听得马上就可设局擒伏齐显恕,心下欢喜,但听到萧慎思说要去青楼一探,禁不住面上一红,林归远偷眼瞄到她害羞的样子,心中一乐,忍不住想看看这三“弟”逛青楼的样子,便拍手赞道:“好啊,明天我们兄弟三人便可一起风流潇洒,开辟人生另一片新的战场,也算是一大乐事了。”

燕家兄妹后来如何处理那颗珠子不得而知,直至第二日清晨两人都未再露面。

用完早餐,清洛心急,想早早去打探环境,便催着萧林二人起行,林归远忍不住捉弄她道:“三弟,你就是着急见姑娘也用不着这么早吧。青楼的姑娘们起码要睡到日上三竿,正午时分才会起床的。”

血衣卫们哄堂大笑,清洛不由涨红了脸,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我可不象二哥,惯于风月场所,青楼姑娘们爱做些什么,什么时候起床你都了如指掌。”

林归远一愣,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玩笑让心中人儿将自己看成了风月之徒,顿时哑口无言,欲待分辩又无从辩起,心中一时七上八下,忧虑不已。同时又暗恨自己以往的风流洒脱、放纵不羁跑到何处去了,怎么遇上这三弟便束手束脚,呆头呆脑。

直至未时,三人才带上两名血衣卫起行前往蓟都。清洛一想到马上便可进到这燕国的京城,敌人的心脏之处便有些兴奋雀跃,林归远本又想调侃两句,想起早上失言的教训,赶紧把话吞了回去。

由于燕慕华早已替他们准备好了身份证明和通关文件,几人顺利的进入了蓟都城。走在笔直宽敞的青石大街上,周边人流如织,虽是寒冬,各色人马仍来往不息,小商贩们也挤满了大街小巷,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其时燕国在连年的征战中,吞并了不少周边的游牧民族小国,故此其京城内也住着许多不同民族的人群。几人这一路行来,处处可见打扮新奇的人物,各色特异新鲜的玩物,清洛终究还有些小孩心性,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看得张大了嘴,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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