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他的长发(2)

“子宴，明天随我下山，霜蝶留在谷中，如有要事发求救信号。”洛子宴猛地一怔，“师傅，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要下山？”

苏亦站起来转身离去，“无须多问。”

洛子宴撇撇嘴，揪住正在收拾残局的师姐问道：“师姐师姐，出了什么事？怎么师傅要下山？”师姐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我怎会得知，明天你跟着师傅下山便是。”

第二天一大早洛子宴便爬起来，不到辰时已经收拾妥帖，背着一个小包裹在院子中间坐着等师傅。包裹里装了些干粮和换洗的衣物。等了一小会师傅出来了。师傅今天穿了件灰白紧袖修身长袍，衬得身姿挺拔，肤白若雪，头发不再像往常随意披着而是在脑后挽了个髻。腰间插了一根玉笛子，油光发亮貌似已经有些年头。这是师傅的武器，但师傅鲜少出手打人，师傅年少便已声名在外，人尽皆知苏亦神医美名，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妙手回春，华佗再世…..想着想着洛子宴嘴角上扬禁不住噗哧笑出声。

苏亦走近，用笛子敲敲他脑门，“在想什么？”

洛子宴收回神智，赶紧跟上师傅的脚步。这是他到苏灵山十年来第一次下山，他对沿途上看到的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一路上吱吱喳喳问个不停，苏亦却一概不答。

洛子宴问累了觉得口渴，从包裹里取出水囊自顾自地喝了几口，喝完还拿了两个烙饼吃起来。

苏亦却不理会，脚步依然快得惊人，洛子宴追不上急了大喊：“师傅你等等我！师傅….”

苏亦回过头瞟了他一眼道：“跟紧我，天黑之前要赶到长河村。”

洛子宴只得一边吃着饼一边赶路。

正走着，听闻“啊”一声苏亦突然跳到洛子宴身后，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全身颤抖着指着前方大喊，蛇蛇蛇!洛子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条拇指粗的小竹叶青懒洋洋地卧在山路中间晒太阳….

“师傅，这蛇不会咬人!”洛子宴不以为意地说。

苏亦吓得脸蛋没了血色，优雅体态全然不顾，“我不管，赶它走！”

洛子宴无奈地摇摇头，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朝小蛇扔了过去，小蛇瞬间爬得没了影。看见小蛇彻底不见了苏亦才从洛子宴身后出来，拉拉衣角稍微整顿一番又恢复了起初的优雅淡定，好像刚才惊慌失措的人不是他。

“嗳？我说师傅，你为什么怕蛇呀？”

“……”

“你就告诉我嘛!”洛子宴死皮赖脸道。

苏亦不作理会，只顾赶路，洛子宴只好噤声不再问。

嘿嘿，其实也是，师傅这人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癖好，估计他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比如说每天必须沐浴，沐浴必须要用皂角，每天必须更换衣物。不爱梳髻喜欢披头散发，还好人长得好看否则不就跟疯子似的？害怕各种小动物，大到大白兔，小到小蚂蚁无一不害怕。

记得有次跟师傅上山采药，洛子宴背着个小药篓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师傅倒好，两手空空的，穿得跟个神仙似的，一身素雅白色广袖长袍，披头散发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一阵阴风吹过长发飞扬衣袂飘飘，好不潇洒。

他指着一颗小花说道：“这是金银花，可清热解毒.....这是大黄，这是枸杞...”洛子宴只能跟在后面捡.....突然一声尖叫师傅凭空消失了，洛子宴一会好找才发现师傅正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此时正抱着树干瑟瑟发抖。

洛子宴仰着头，“师傅你在树上干吗？”

“地上，有蜘蛛！”

洛子宴往脚下一看，果然有一只指甲盖大的蜘蛛趴在风干的树叶上纹丝不动。

“师傅，这蜘蛛已经死掉了，你快下来罢。”

从那次开始，洛子宴大概知道了，师傅只是外表强大，其实内心呀脆弱得跟小花似的...

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师徒二人终于到达了长河村。长河村的村民全部聚集在一起，正围着一个火堆坐着，像是等待着什么。人群里不时传来哭声，骂声，哀叹声…各种声音吵杂不已。

二人刚进村便有人迎上来便要朝苏亦跪下，“神医，快救救我们吧！”苏亦扶起村民说：“跟我说说，瘟疫的症状是如何的？又是从何时开始？”

“呕吐，没食欲!”

“腹泻发热!”

“头晕全身没劲….”.村民便开始七嘴八舌地哭诉着。苏亦又给他们把了脉象，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子宴，给我取一些河里的水来。”

苏亦端着水闻了闻，跟村民说：“你们暂时不要喝河里的水，水有问题。”村民听闻激动起来，“那我们喝什么呀，不喝水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