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怕血(74)

本就不常喝酒，今天又是一杯一杯地直接往下灌，亓淇的双颊早就染上了红晕，眼神也开始有些飘忽。

看着杯子里满满一杯酒，亓淇只希望这是能治愈自己的灵丹妙药。

可是喝了这么多，心里反倒是更不舒服，仿佛所有的难受都被放大化了。

项清瑶伸手钳住了对方的手腕，杯子里的酒因为惯性撒了出来，溅到了两人的手上。

“别喝了，伤胃。”

要放在平时，亓淇肯定乖乖地放下来，再冲项清瑶笑笑，然后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会喝了。

亓淇笑道：“还有半瓶呢，不能浪费了。”

项清瑶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挣开自己，仰头又灌下了一杯酒，刚一放下，便又往里面加。

“她叫肖梦琪。”

亓淇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项清瑶，紧张又期待着她后面的话。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项清瑶说谎了。

她不想告诉亓淇，肖梦琪是她已经过世了的前女友，对方还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而自己这七八年来，每时每刻都活在对她的愧疚中。每到深夜来临，自己还会被噩梦所折磨。

与其说不想，倒不如说是不敢。

她担心亓淇被吓跑。

“就只是朋友？”

朋友会写那样的情话？亓淇有些不信。

“那你觉得，我和她能是什么关系？”

“我……”亓淇语塞。

“那健身室里有两台跑步机，其中一个是给她用的吗？”

项清瑶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她以前也住过你家？”

项清瑶又点点头道：“现在住的房子，是我和她大学的时候一起租的。现在的书房，以前是次卧，只是后来改成书房的。”

“大学的时候，学校条件不是很好，我和她就商量一起出钱在校外租个房子住。”

“大一那年，我被学校派到美国做交换生。那些东野圭吾的书，是我在美国的时候她寄给我的。”

“那她现在人在哪儿？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她？”

“她……”

项清瑶的手下意识地攥紧，长叹了口气道：“她已经去世了。”

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耳边似乎又开始回响起那些折磨自己这么多年的声音。

亓淇听完，首先是震惊，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下一秒便注意到了项清瑶的不适，看着对方微红的眼眶，紧抿着的双唇，以及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亓淇心里所有的难受全都在这一刻变成了心疼。

伸出手覆上对方的手背，亓淇只觉得她的手变得比之前更冰了。

“对不起学姐，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亓淇的手掌很温暖，被她这样握着，项清瑶发现自己耳边的杂音消失了，躁动的心也平复了不少。

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却反手握住了亓淇的手掌。

面对对方的反应，亓淇微怔，接着嘴角扬起一抹笑，任由对方这么牵着自己。

亓淇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端起酒杯就准备喝，谁料对上了项清瑶的一记眼刀。

于是便乖乖地放下了杯子，冲对方傻傻地笑了笑。

刚刚因为在意那个没有解答的问题，亓淇一直紧绷着一根弦。

现在问题有了答案，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再加上之前猛灌下去的酒，亓淇只觉得现在有些头晕目眩。

“怎么了？”

“头晕，有点难受。”亓淇一只手撑着头说道。

看着对方难受的神情，项清瑶责备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来了。

“老板！结账！”

项清瑶将亓淇扶回了副驾驶，然后自己坐进了驾驶座。

正准备发动车子，这才想起来副驾驶的安全带没系。

先是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撑起身子去扯副驾驶的安全带。

亓淇闭着眼，只感觉一股香味离自己越来越近。

好香啊，好喜欢这个味道。

项清瑶刚够到安全带，脖子就被一双手圈住了。

亓淇看着眼前人的脸，有些聚不上焦，偏了偏脑袋道：“小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项清瑶一只手撑着副驾驶的靠背，一只手撑住了车门，从上而下地看着自己身下这个一脸呆滞的酒鬼，心里暗自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和学姐长得这么像啊。”

仿佛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亓淇支起身子将脸伸了过去。

项清瑶看着越来越近的俏脸，喉咙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亓淇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对方的额头上，睁着迷离的大眼睛看着她。

呼吸之间，周围空气的温度逐渐上升，项清瑶的鬓角滑落了一颗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