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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传(51)+番外

“嗯。”

“归澜,我知道你不信我。所以我把我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你,我把自己给了你。”龙傲池认真地讲道,“只要你愿意与我在一起,直到我想抛弃你的那一天你都不会背叛,那么我可以答应你,会尽我所能帮你完成你的那个心愿。如果你认为我是玩弄你,我对你的好另有目的,你大可以将我的秘密讲出去。以你的聪明才智,想让我吃亏,并不是办不到。但是我希望你能够仔细想清楚,怎样做才是上策,才能为你和你在乎的人带来更多好处。”

“嗯。”

“你真的在听我说话么?”龙傲池因为归澜的冷淡反应又被激起恼火。

归澜却流露出迷惑的眼神,迟疑着用更明确的语言回答道:“主人的要求,下奴都可以做到。”

归澜的反应为什么与书本上描述的好像有很大差距,这世上女人最重贞洁,她将身体都交付给他,他就算不是很感动不是很高兴,但至少也应该开始信任她才对。龙傲池忍着女儿羞涩,主动提点道:“归澜,我们已经行了夫妻之事,你有什么想法么?”

“主人请放心,下奴懂得分寸,除非主人允许,下奴不会对任何人讲您的秘密。如果主人希望,下奴也会尽快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归澜不懂龙傲池究竟想听到的是什么,他唯有按照常理来推测回答。无论龙傲池是男是女,将他当男宠应该是不会错的。她与其说是喜欢他,可能迷恋更多的是他的肉体。只单纯从这种事情上讲,如果这将成为他今后主要的工作,他已经开了头有了第一次,亲身体验之后其实并不觉得有多么难熬,反而他也可以在过程中享受快感。难道他还可以奢求其他么?

“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龙傲池沮丧地从他的身体上离开,心底微微寒凉,热情逐渐消散,拽过自己的衣物胡乱地穿起来,像是尽量压抑着什么,转身扭头只淡然吩咐道,“天快亮了,我要回房小睡。你可以在这里继续躺一会儿,收拾干净再离开,免得让明月担心。”

归澜急忙从地上爬起,摆出标准奴隶跪姿,叩首恭送道:“下奴谢主人关照。”

龙傲池闻言身体一僵,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等她进到自己的卧房,阿茹匆忙披上衣服从隔间里迎出来,见龙傲池脸色不善,她不安地问道:“大将军,可是那归澜又惹恼了您?您的衣衫怎么……让奴婢为您整理一下吧。”

龙傲池颓然坐在床上,幽幽道:“阿茹,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我已经告诉他我是女人,我与他行了夫妻之事。他却好像丝毫不领情,他仍不信我是真心喜欢他,他仍以为我只将他当成玩物男宠。”

“啊?”阿茹瞪大眼睛惊讶道,“大将军,奴婢没有听错吧?您与归澜……奴婢还以为您昨天是开玩笑随便一说。您毕竟是女儿家,您就这样将自己交给一个奴隶,这也太……太大胆了。你将来还如何嫁人?”

龙傲池正色道:“阿茹,我不想嫁给别人。如果上天垂怜,我只求与归澜天长地久。阿茹你知道么,他亲口告诉我他喜欢阿无。这说明我还是有能够让他喜欢的地方。我不信,我这个大将军的身份就做不到,他迟早会明白我对他的心意。”

“大将军可曾想过您与归澜的将来?”阿茹心疼地问,“归澜若还没有来得及明白大将军的心意就背叛,或者不经意间泄露了大将军的秘密,又该怎么办?”

龙傲池没有犹豫,毅然决然地说道:“如果真有那种事情发生,我会亲手杀了他。”

阿茹叹息道:“您真的舍得么?他已经是您的男人。要不要奴婢设计为您一试,防患未然?”

听了阿茹的说辞,龙傲池心中无来由一阵紧张,脸上却维持着镇定,回答道:“阿茹,你不要急,今天早上等他见了明月,倘若还能替我守着秘密,我就信他对旁人也不会讲。他足够聪明,应该懂得怎样做才最有利。”

60温情脉脉(下)

归澜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尽快忘了刚刚发生过的一切。他躺不住,不能闭眼,闭眼就是昨晚的激情缠绵。所以他不能闲着,他爬起来将温泉浴室内满地狼藉收拾干净,打了水一遍遍冲刷,直到将房间内的一切都恢复到最初那种整洁干净的样子。

他其实已经是筋疲力尽,他却不敢再耽搁,退出这私密的小庭院,仓皇地逃离龙傲池的院子,去到那口公用的水井旁。

天未亮之前,是最黑的时刻,他趁着这样的黑,摸索着自井边打上来一桶冰冷的水。他没有脱衣服,就直接将那桶水从头上浇下来将全身里里外外淋透,试图借由刺骨的寒意让自己清醒一些。

龙傲池说,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归澜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惊讶中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欣喜。然而他很快就打消了各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因为龙傲池接着又说“只要你愿意与我在一起,直到我想抛弃你的那一天你都不会背叛,那么我可以答应你,会尽我所能帮你完成你的那个心愿。”

这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他只是不知道龙傲池会迷恋他多久,会在什么时候抛弃他。她是在暗示,他要好好侍奉争取更长久的宠爱,他才有机会实现他的心愿么?

他不懂,为什么他竟然是不喜欢听到她终将会抛弃他这样的说法。他难道是在不知不觉中有过非分之想,想要一直维持现况,留在她身边长长久久么?

他不过是个卑微低贱的奴隶,一个物件,一个随时都可以扔掉或转送给别人的东西。他有什么资格敢想长久?

他被她的热情和甜言蜜语迷惑了么?他的肉体已经沉沦,不能自拔,舍不得离开她了么?

他不明白,他的心很乱。

明月见到归澜的时候,发现他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不是因为他浑身湿淋淋,不是因为他失魂落魄脚步踉跄。她说不出来只是一种少女的直觉,她又不敢多问,怕勾起他伤心痛苦的经历。

但是明月不用猜不用问也清楚,归澜一定又是在龙傲池那里受了折磨。

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回屋内,关切道:“归澜,昨晚又受伤了吧?你的脸色很不好。天气这么冷你全身湿淋淋的,快将衣服脱下来,我帮你烤一烤,否则会着凉。”

以前归澜并不会介意明月帮他脱衣服替他擦洗伤口,不过今日当明月的手触及到他的衣襟,他猛然想起昨夜那场疯狂的缠绵留在身上的无数青紫红肿羞人印记,他禁不住微微颤抖,推开了明月的手。

他轻声解释道:“下奴昨晚并没有挨罚,身上的伤不妨事,请殿下无需操心。”

明月见归澜慌张躲闪,疑心更重,她越发觉得归澜是遭受了歹毒的折磨,怕她难过不敢让她看到伤口。她压下辛酸,撒娇道:“归澜,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么?我生气了。”

望着明月天真无邪的面孔,归澜的心一软。若是明月真像表面上那样无忧无虑孩子气就好了,可她被他拖累的总是在想方设法关心他照顾他。她因为担心他,恐怕夜不能寐,脸上的疲惫憔悴不是厚厚的脂粉能够遮掩的;而他却几乎忘了自己是谁,与龙傲池整晚缠绵享受前所未有的快感。他由内到外都是如此肮脏污浊,怎配承受她的好,怎能总是让她这样牵肠挂肚念念不舍?

于是归澜咬牙,不再给自己留余地,主动对明月坦白道:“殿下,下奴昨晚为大将军侍寝,身上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痕迹,还望殿下开恩,容下奴可以穿着衣物遮掩。”

明月的瞳孔瞬间放大,呆滞了片刻,头晕目眩,险些倒在地上。她早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当她真真切切听到归澜亲口告诉她,那感觉仍然很痛很难以接受。她泪如泉涌,颤抖着问道:“归澜,姓龙的真逼你做了那种羞耻的事?”

归澜尽量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道:“这应该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不过殿下千万莫要可怜同情下奴。大将军说她是喜欢下奴的,她对下奴很是关照,而且下奴也不觉得那种事多么难熬。”

明月心痛不已,泣不成声。

归澜说龙傲池是喜欢他的关照他的?那为什么残忍地废了他的武功?他身上无数新伤又是从何而来?他唯有在她这里才能吃几口剩饭充饥,才能安心休息片刻,她没有来之前,他恐怕饥寒交迫伤痕累累亦只有默默忍耐苦苦煎熬。龙傲池根本不将他当人看吧?

归澜说不觉的为龙傲池侍寝多么难熬,是啊,归澜忍痛的本领一向高强。她印象中每每他遭遇酷刑过后,奄奄一息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只要是清醒着,他都会笑着骗她说不怎么痛。她听那些娈童私下里议论过,男人与男人做那种事,承受的一方其实很不舒服,尤其遇到粗暴的,根本就是一场酷刑。

不用想,明月就认定龙傲池不可能是懂得温柔的人。

明月觉得归澜所受的折磨比他自己说的严重万分,而且应该不只是身体上的痛苦,他虽然努力掩饰,不过他心神不宁恍惚憔悴,眼睛里的浓重忧伤怎么也藏不住。

“我要去见姓龙的,我要为你讨个公道。”明月毅然决然地宣布。

归澜阻止道:“殿下,您根本不用这样。您为什么总往坏处想?您为什么不能相信下奴其实是喜欢为大将军侍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