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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7)+番外

他把钥匙串挂在不会被水淋到的地方,他知道这东西与他手腕上的通讯器不一样。王府内的每个仆人都必须佩戴通讯器,这种通讯器是采用了高科技材料制作的极为坚硬不易破损的物品,据说能够耐高温和极寒,高压低压深水或者大雨中都可以正常通讯。通讯是单向的,主人在任何时间都可以传呼他,如果他不接听或让主人等得不耐烦,主人还可以遥控通讯器产生电击刺激提醒。而他没有资格打扰主人。通讯器内还安装了卫星定位系统全球追踪,主人如果愿意,就能时刻掌握他的位置动向。这个通讯器自从戴上之后,除非用一般市面上买不到的一种特殊工具或者砍断手腕的方式,否则是不能取下的,久而久之几乎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容晴站在了淋浴器下面。这才注意到淋浴器与他平时使用的不太一样,不仅有冷水开关还有一个热水开关。他刚才在厨房里看到过燃气热水装置,应该是支持整栋房屋的热水供应。容晴记得房东说燃气费用均摊的事情,如果他保证不用厨房不损耗燃气,这样是否就能节省这笔费用呢?何况在王府的时候,容晴也几乎没有洗过热水澡,冷水澡有利于缓解伤痛,这样考虑之后,容晴决定依然只是用冷水。

身上被水淋透之后,再慢慢揭开纱布会更容易,好在无论如何用水费应该是均摊,而且房东不像王府管家那样规定他的洗漱时间,他可以站在水中多淋一会儿。淋到伤口不再出血,浑身僵冷,他再开始清洗纱布。尽量洗净纱布上的血渍,拧干晾到一旁之后,他才将身体向后退,微微弯腰低头开始洗头发。

这种姿势能够防止洗发时香皂的泡沫流到身上,那东西会让伤口刺痛。

洗完头发,他关掉淋浴。在卫生间内除了淋浴和马桶,还有一个小的洗手盆,他拿出牙膏牙刷,用手捧了水,完成了刷牙的步骤。接着就在那个小洗手盆内手洗换下来的衣物。之前打扫卫生清洗抹布和现在洗衣服用的洗衣粉都是暂时借用房东放在洗衣机旁边的那袋,这件事情他已经想好,等白天他就主动对房东说,以后洗衣粉的钱均摊,如果房东不乐意,他再想别的办法。

做完以上这些事情,头发和身体上的水渍已经干了一些,他又拿了下午打扫卫生后洗干净的抹布将头脸和身上剩余的水渍擦干,然后洗净抹布原样挂好。

这时候,刚才洗过晾在一旁的纱布至少不再是湿漉漉的,他将那些纱布小心地重新缠回伤口上,免得伤口再开裂的血渍污损了新换的衣裳。等缠好了纱布,如果还有时间和体力又没人催促他做什么,他可能继续晾一晾,等身体完全干了,再穿上衣物。

所有这些小技巧都没人教他,是他长年累月慢慢摸索总结的,事实证明在王府之外的地方也很实用。

可是就在他缠纱布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从楼上下来。

他的心一阵紧张。按道理他洗澡洗衣服的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最多是凌晨四五点钟,难道房东已经起床了么?

徐徐每到来例假前几日都会睡不踏实,身体总有时刻准备着的不安全感,习惯半夜醒来跑厕所。再加上她晚上吃多了……这也不能怪她。她本来是打算多做一些饭菜,尝试着邀请新房客共进晚餐,顺便对于客房的各种意外状况赔礼道歉。

谁料大帅哥接了私密电话之后就没了动静。徐徐怀疑根本是她做饭太投入,人家出门她都没有注意到。她做好了饭,一边纠结于自己的懦弱一边赌气,不知不觉就将基本等同于两人份的晚餐全都干掉了。

可是直到洗干净碗碟,客房那边还没有动静。她更加肯定容晴应该是出门去约会了。像他那样年轻俊美的贵公子,夜生活一定很丰富,怎么可能与她这种宅女有什么共同爱好呢?

她悻悻然上楼,无聊的上网,又无聊地洗漱睡下,于是在凌晨醒来。

她感觉到肚子不舒服,以为是来例假了,匆忙跑去卫生间。她家的卫生间楼上楼下的位置是对应的,她坐在马桶上神游天外,隐约听到楼下同样位置传来水声。

难道是容晴刚刚结束夜生活,才从外边回来准备洗漱就寝了么?

徐徐之前洗漱的时候就发现热水器有点问题,水流时大时小,温度也偏低,按照过去的经验,可能是热水器的某个部位发生了堵塞,需要专业清洗。她自己凑合用暂时没什么,但是万一那位贵公子因此不满该怎么办?

徐徐一激灵,在马桶上彻底清醒过来。她赶紧奔回卧室,裹好了一件比较厚的睡袍遮掩没有穿胸衣的身体,顾不上修饰披头散发素面朝天的邋遢形象,踏着拖鞋跌跌撞撞冲到楼下。

站在楼梯口的时候,她又强迫自己梳理了一下思路。该怎么对容晴解释呢?她的客房条件比“实景”照片明显差了许多,让房客自己打扫卫生也就罢了,热水器还不灵光,连个热水澡都洗不爽,她到底还想不想混了?她不会被认为是黑店店主职业骗子吧?

要不,她不出声,自己跑去将热水器清洗干净?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又被她的理智压下去了。刚才卫生间内有“哗哗”的流水声证明容晴在洗澡,这种档口说都不说一声就关上电源和燃气开始清理热水器太不现实了;不关电源和燃气,她是绝对不敢自己动手摆弄那些机器部件,她本来就不是专业干这个的,万一触电漏气绝对是自寻死路。

徐徐深深吸了一口气,绞尽脑汁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索性正视现实。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不能一错再错,编花言巧语为自己辩护不如坦然面对房客的不满。如果还能补救,她就全力以赴改过自新,否则房客生气投诉不满,那也是她失礼在先活该的。

想清楚这些,徐徐暂时镇定下来。

她打开走廊的灯,一步步挪到卫生间门口,里面的水声好像已经停了一阵。她想他应该也知道她下来了,可能正等着她解释什么,她于是鼓起勇气试探地问了一句:“容晴,你在洗澡么?”

其实容晴比徐徐更紧张,幸亏他之前锁上了卫生间的门,在听到她下楼并且向这边靠近之后,他顾不上完全晾干身体,胡乱地缠好所有纱布,飞速地穿上了衣裤。

他没有夺门而出,那样惊慌失措的举动反而更容易让旁人起疑。

他安静地等待着,等她先说些什么才好判断她的意图。或许她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习惯早起,听到楼下有动静随便问问。

他可以应付的。

☆、07命运就这样弄人

听见徐徐出声问话,容晴不敢怠慢,恭敬回答道:“是的。”

徐徐没有听出容晴声音里的不满,她便有了更多的勇气解释道:“对不起,你刚从外边回来吧?那个……我家的热水器用的年头久了,可能需要清洗,如果你觉得水不热,我马上去调高温度……”

房东不会是半夜不睡觉特意跑下楼来,就只为了告诉他这种与他好像毫不相干的事情吧?

容晴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迟钝,不太明白徐徐真正要表达什么意思,但他不说话不出声她会否认为他没有在听,是对她的不尊重?他就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用简短的语言回答道:“我没有用热水。”

“啊,你身体真好,秋天夜晚还用冷水冲凉。”徐徐不知道自己怎么脑残的说出这种话,也许人家是发现了热水不好用才咬牙用冷水的,刚才那种回答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她僵直地满怀愧疚地杵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容晴可以或跪或站在主人指定的任何地方用同样的姿势持续24小时以上的时间纹丝不动,但房东应该没有这种爱好。她为什么站在那里却一直不说话,她是还有别的事情么?

容晴等了一会儿,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询问:“您还有别的吩咐么?”

“啊,我……我,没什么了,你继续洗澡,我先上去了。”徐徐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自己的大脑已经死机短路了么?为啥站在卫生间门口发呆?容晴不会以为她怀着某种不良念头或者神智失常忘了吃药,才会深更半夜不好好睡觉故意找什么借口与他套近乎吧?

容晴已经趁着刚才徐徐沉默的时间,穿好衣物将卫生间打扫干净收拾整齐,连脚也晾干了,系上脚腕的宽皮绳穿好鞋子遮掩了全身伤痕,在镜中仔细确认过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所以在听到她说没有其他事情之后,他如释重负大胆请示道:“我已经洗好了,那么也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先回房间可以么?”

“可以,当然可以。”徐徐回答的语气是茫然加慌乱的。

卫生间的门锁打开的声音让徐徐的心跳陡然加快,门慢慢敞开角度,她的心也“砰砰”跳的更厉害。她压抑不住满脑子都浮动着不健康的念头,又不敢真地去盯着看帅哥出浴的场面,终于是趁着还有一点点自制力的时候转身,逃也似地手脚并用爬上楼梯。

徐徐瘫软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心跳久久无法平静。

她这是怎么了?她下楼去找容晴说的明明是很正经的事情,为什么她像是做贼心虚虎头蛇尾似地又跑了回来?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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