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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小媳妇(4)

“富贵险中求,纵使有点风险,胜算却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打算跟两个孩子说说?咱们家从前的身份只怕人家都看不上,如今就更别提了,根本就高攀不起那样的人家,这两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我是舍不得让她们给人家做妾的。”

“说什么?姑娘家单纯可爱最重要,我的复兴大计不需要她们知道。你不懂,这些年我已经研究透了世道人心,唯一敢不顾规矩礼法做事的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在他们心里,心尖儿上的姑娘可比门当户对重要得多。我的孙女是不会做妾的,哼!”

紫兮今天做了山鸡炖蘑菇、凉拌笋丝、红枣银耳羹,南瓜荷叶饭,眯着眼打盹的徐永寒闻到饭菜香,顿时双眸一亮。

风卷残云。

紫兮在一边看的心里发堵,吃这么快也不怕噎着。就跟好几天没吃饭似的,一点也不讲究礼仪。

很快盆干碗净,紫兮边收拾边说道:“将军吃饱了吗?如果不够我再去拿。”

他很配合的打了个饱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说了两个字:“够了。”

紫兮不得不再次怀疑这真的是定国公的孙子吗?

他就这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一连过了三天,这些天的疲惫才缓解过来些。

晚上,两个粗使婆子走了,紫兮拿着纱布、药酒、金疮药纠结地来到床边:“那个,徐将军,大哥说,三日后让我给你换药。”

徐永寒看看她那拧巴的小脸,有点抖的苍白小手,皱眉:“你们家没有别的男人了。”女人嘛,做做饭还可以,换药这种事,她真能干得了?

“爷爷也受伤了,弟弟太小,门房钟叔还不知道这事,爷爷怕他走漏风声……”

“行了,你换吧。”这女人说话就像蚊子哼哼,听的他心烦。

紫兮硬着头皮坐到床边,颤抖着左手攥住被角,刚刚拉开一点就看到他古铜色的肌肤裸.露着。她下意识的闭了眼,咬住嘴唇。

“你磨蹭什么呢?”徐永寒已经不耐烦了。

“没……没干什么。”紫兮小声答道。

她狠狠心,咬咬牙,一把拉开被子,堆在腰间,露出后背。她不想看不想看……可是还是看了,男人后背挺直结实,身上没有一丝赘肉,都是紧实的肌肉,散发出一股霸道的力量。

“你干什么呢?”徐永寒回头,看到一张涨得通红的脸和惊慌失措的眼神儿。

“没,我,马上给将军换药。”紫兮赶忙专注在伤口上,用小剪刀剪开棉布,看到了已经结痂的黑红色的伤口,还好不是很吓人。

紫兮按照他的吩咐一步步地处理好了伤口,用轻薄的纱布包扎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紫兮擦擦额头的汗,轻声问:“腿上……”

“腿上是皮外伤,已经没事了,你出去吧。”徐永寒皱着眉头冷冷的下了逐客令,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处理这么一点小伤,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

紫兮如蒙大赦,真的不想看这个凶恶男人的大腿呀,刚刚她小心翼翼处理伤口,没让自己的手沾到一点伤口之外的肌肤。

她收拾了东西,刚要端起托盘出去,却被他猛地抓住了手臂,低声道:“别动。”

第5章 岁月静好

徐永寒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外面。

透过米色纱窗,隐约可以看到墙头上有两个黑影,似乎是探头探脑的寻找着什么。

“怎么办?”紫兮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徐永寒长臂一伸,揽住她纤细的脖颈,拉到近前,小声耳语了几句。他喷出的热气,弥散在她的耳边,紫兮觉得很别扭,微微侧转。

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合不合规矩的时候,她点点头,按照他的吩咐放下粉红色的床幔,挡住他的身影。拿起篦子慢慢坐到窗边梳头,烛光把她的侧脸映到窗子上,从外面一看就知道是姑娘的闺房。

透过粉红色的床幔,徐永寒敏锐的眼神看着外面,墙头的黑影已经跳了进来,他能听到轻微的落地声。

那两个人的脚步声向上房去了,然后转到了空闲的柴房,紫兮这才觉得祖父的安排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有姑娘家的闺房不会被怀疑。

徐永寒在纱帐里看着侧坐梳头的姑娘,却在担心另一个问题。这个姑娘的确生的很美,清丽脱俗,比京城那些大家闺秀更胜一筹,会不会因为她,反而把那些人引过来?

院子里的黑衣人只能看到一个梳头发的黑影映在窗上,哪里看得清五官长相,知道是姑娘的闺房,不可能藏个大男人,就没有过来,检查了其他的屋子没有要找的人,就悄悄翻墙出去了。他们的重要任务是杀人,而不是寻花问柳。

“好了,走了。”徐永寒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到他们出去啊。”紫兮小心翼翼的低语。

“老子说走了就是走了,哪来这么多废话。蠢丫头,你出去吧。”徐永寒不悦的趴到了枕头上睡觉,以他的听力,会听不出几个人翻墙出去?

紫兮抿抿唇,气得瞪了他一眼,去床边端了托盘就走,他连眼皮都没抬。

紫兮心里不痛快,第二天就没给他做好吃的,故意治治他,早晨两个包子,一碗粥,他没说什么就吃掉了。晌午只端了一盘清炒萝卜片,一碗白饭。

徐家七少爷一看就被气乐了,从前她做萝卜的时候是擦做细细的丝,调上面糊,做成外酥里嫩的丸子,还在盘子边上摆一朵紫藤花。

“这么小心眼?不就说你一句么。”

紫兮不说话,垂着眼帘不看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无声地诉说不满。

“好吧,”徐老七寒了脸,“去把你祖父叫来,我问问他就这么照顾伤员的吗?若是要赶我走,我现在就离开,绝不赖着你们家。”

他说着就爬了起来,找自己的衣服。

紫兮这下可慌了神,“别,祖父他不知道,是我……你别起来呀,伤口会挣开的。”

“我死了也不用你管。”他冷着脸拿起衣服要穿。

“别,”紫兮一把抢过衣服,“你的衣服都被树枝刮破了,给你缝好了再穿吧。我给你做好吃的还不行吗?”

徐永寒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双泫然欲泣的大眼睛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是在求我?”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如果这个人被自己气走了,祖父肯定会很生气,就算他霸道不讲理,也得忍到他伤好,紫兮咬咬唇,垂眸道:“我求你。”

徐永寒看看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娇弱小姑娘,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挂了水珠,脸涨得粉红,贝齿轻咬着朱唇,明明不情愿,又不得不服软。

心里忽然有点发虚,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也不是君子所为?哼!爱怎么着吧,大不了不做君子。

徐老七也没说话,又趴到床上挺尸。

紫兮默默地端走饭菜重做,不多时就端来一盘椒盐鸡片,一大碗炖的软烂的猪蹄干豆角,还有一碟醋泡花生,一碗米饭一碗汤。其实她并不忍心苛待病人,已经做好了,只不过是想气气他,谁知却被人……

“将军三日没洗头了,我给你洗洗头吧。”紫兮心疼着看着自己浅色的荷花枕套已经变成了淤泥的颜色。

“嗯。”他不是三天,而是近三十天没洗头了,在大山里疯跑了这些日子躲避刺客追杀,谁还能想到洗头这种事。被她一提,确实觉得头挺痒的。

他移了移身子,把头偏到床边,让浓密的黑发垂下来。紫兮搬了一只矮凳垫在下面,让黑发散落到搪瓷盆中,她看看凳子的高度不够,就在盆下又垫起一块木板,才让他舒服的洗头。

她用手撩起水浇在他头顶的乌发上,氤氲着热气的清水流转在发丝间。

“有点热。”他闭着眼轻语。

“将军头发太油了,就要用热一点的水才好,不是很烫吧。”

“恩。”

拿过皂角粉均匀涂抹在发丝上,想他这些天没洗头,必定是痒痒的,就把手指穿进厚实的发间在他头皮上轻柔,好在紫兮没有留长指甲,轻轻挠一挠也是可以的。

“可以么?”

“唔。”太可以了,他已经舒服地快要睡着了。

用清水涮了两遍之后,便拿过大棉巾给他细细擦了。

徐老七突然觉得回府之后,安排两个温柔的大丫鬟也不错。从小他就喜欢舞枪弄棒,嫌女人婆婆妈妈,还总是到祖母那里打小报告,气得他不准丫鬟近身伺候,整个听松苑除了管事的魏嬷嬷是自己奶娘,其余都是侍卫和小厮。

午后的阳光晒得西厢房里暖融融的,他就那样趴在床边睡着了。

醒来时红日已经西斜,屋里笼罩着一圈红晕,他瞧瞧外屋,她正在那里认真的缝补着他的衣裳。紫兮是个做活儿要好儿的姑娘,一针一线都缝的认真,必要做到针脚细密漂亮,若是缝成蜈蚣爬的样子,她可拿不出手。

祖父不准她离开西厢房,除了做饭洗衣以及他出恭的时候,她都要在屋里守着。可是她不愿离他太近,很讨厌这个霸道无理的男人,恨不得伺候好了他的伤,让他赶紧走。她就在外间屋坐着做活儿,还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这不算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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