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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小媳妇(6)

阿倩很少见他这种严肃认真的表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看祖父祖母,哦了一声回自己的东厢房去了。

祁骁撩衣摆单膝跪地:“我倾心阿倩已久,欲求取为妻,请老人家成全。”

椅子上坐着的冉老爷子赶忙站起,扶他起来:“祁公子快请起,此事坐下慢慢说。”

少年不肯起来,对冉子霖道:“大哥,对不住。我与你端午相识时,用的并非真名,我不姓祁,姓墨,我的名字是墨祁骁。已故的仁宗皇帝嫡孙,当今圣上是我嫡亲的伯父,我父王是越王,我大哥是世子墨祁骄。当初隐瞒家室,是不想平添是非,如今我真心求取阿倩,自当报上家门,请你们不要见怪。”

冉老爷子瞠目结舌,冉子霖满脸错愕,愣了一瞬,老爷子拉着孙子跪倒地上:“拜见小王爷。”

双方拉扯推辞自谦了一番,终究是全部起身落座。

冉老爷子叹息道:“想不到阿倩还有这样大的造化,能得小王爷青眼,只是怕她没这个福分了。她自小与宋家大少年定了娃娃亲,后日便送她进京完婚。“

墨祁骁并不气馁:“听说并没有三媒六聘,不能算数的。“

冉老爷子又叹了口气:“是啊,没有正式定亲,只是口头上说说。但是我们冉家是重诚守诺之人,一言九鼎,怎可随意改变。我们家虽是败落了,却也不能为了攀高枝,弃了宋家。多谢小王爷抬爱,此事恐怕不妥。”

墨祁骁低下头去,皱着眉思索良策。

冉子霖担忧地说道:“祖父,咱们家已经八年没有和京中联系了,如今宋逸是否已经娶妻都不知道。就算他没娶妻,冉家败落至此,人家会不会退婚都不一定呢。”

墨祁骁一下子兴奋地抬起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对呀,也许宋家悔婚呢。”

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若是宋家真的退婚,那就让你姨母再给阿倩寻个好人家吧。”

墨祁骁突然笑了:“那,若是宋家悔婚,老人家是否准许阿倩嫁给我了?”

老爷子也苦笑:“小王爷,您就莫跟咱们小户人家开玩笑了。您的婚事得太后、皇上做主,娶得必定是公侯贵女,难不成您是想让阿倩做妾?”

墨祁骁急的指天发誓:“我娶阿倩必做正妻,终生呵护,若有半点让她做妾之心就天打雷劈。”

老爷子看了一眼老太太,沉声说道:“我们不求皇家富贵,只求孩子能得个知心人白头偕老。若小王爷真心待阿倩,堂堂正正地娶她进门,我们自然欢喜。”

墨祁骁灿然一笑,行礼道:“谢老人家成全。”

老太太补充道:“只是,若宋家乐意履行婚约,阿倩还是与小王爷无缘了。”

祁骁想了想,爽快的答了一声好。

管他什么婚约,宋家不退,他也得想办法让他退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岂能便宜了别人。

祁骁这才开始打听进京的事,冉子霖说了偶遇徐永寒之事,他在自己家里养伤半个月,好的差不多了。赵老将军按照密信内容已经引得内奸自己暴露了身份,斩杀干净。回信让徐永寒回京养伤,徐府老太君已经写了三封信催他回家了。

跟着冉子霖回来的四名徐家护卫已经去渡口买船,打点行装了。他伤口刚刚愈合,不适合骑马奔波,只能走水路,沿京杭大运河进京。

本来打算等秋闱之后,由冉子霖护送两个妹妹进京,但是又怕两个娇弱的姑娘影响行程,耽误会试。刚好跟着徐家老七进京,先去阿倩姨母家落脚,也让她姨父提前打点一下冉子霖进京赶考的事。

墨祁骁听说是徐老七护送两个姑娘进京,顿时就窜了一团火,嘱咐冉家人不要把今晚的话告诉阿倩,免得她尴尬。又让冉子霖告诉徐永寒他也要随船进京,就一阵风似的回去了。

第7章 身份

越王是当今皇上的嫡亲三弟,张太后之子,从小耽于玩乐,不务正业。给了他封地也不肯就藩之国,躲在这风景如画的翠屏山纵情享乐。被他影响的世子也是十来岁就沉溺温柔乡,亏了身子,体弱多病。

所以越王妃对次子严加管教,希望他能争点气。

祁骁回家的时候,越王正在院子里和一群歌妓玩促织,谁输了就脱一件衣服,喝一壶酒。有的人已经衣不蔽体了,他透过垂花门看了一眼撅着肥大身子跪趴在地上的父亲,暗暗攥了攥拳。每次皇家聚会,他的父亲都是笑柄,后来越王索性不去京城,就在这里玩的挺好。

“母亲,我想通了,明天就去京城。”祁骁郑重地对越王妃说道。

越王妃大喜:“好儿子,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也不必明天就去,过了年再走吧。”

“母亲,徐家七表哥在这一带抗倭,明天他乘船回京,我已经与他说好搭船同行。孩儿想一来有人作伴,二来也能跟七哥学点东西,当年皇伯父不也常跟着太.祖父去征战蒙古么,儿子也想做个有用之人。”

定国公的姑母是天顺皇帝的徐皇后,所以墨祁骁和徐永寒也算是表兄弟。

越王妃点头:“你与老七同行,母亲很是放心。只是明天就走,未免太仓促了。”

祁骁笑道:“母亲放心,儿子在京中安顿好了,就回来看您。”

越王妃温柔地拍拍儿子肩膀,看着他英气俊朗的面容,欣慰的笑了。

命人去请来了越王与世子,说明情况。

越王斜披着外袍,露出胸前一团肥肉,已经喝得醉眼朦胧,被两个侍卫扶着斜倚在了榻上。世子脸色苍白,瘦弱不堪,一看就是虚耗过多,精元不足。

越王听完,眯着一双醉眼,冷笑道:“傻儿子,你在家里吃好喝好,干嘛跑去京城受罪?你懂什么叫皇家吗?皇家就是血流成河换来的江山,你熟人的头颅滚到脚边,你还要一脚踢开。你皇祖父只做了八个月的皇帝就……儿呀,听爹的话,莫去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的事,好生在家玩乐吧。”

他不喜欢儿子叫他父王,只让他们像寻常百姓一样叫爹娘。

世子昏昏然闭上了眼,这事他管不了,也懒得管,爱去就去,不去拉倒。

越王妃看看他们父子俩的态度,气的柳眉斜挑:“你们不争气也就罢了,还不让骁儿争口气吗?”

越王不屑地一笑:“你让他去皇上身边,不就是希望他能为你们吴家美言几句,让你娘家东山再起吗。“

越王妃被戳中了痛处,满脸通红,落泪不语。

祁骁走到母亲身边,微笑道:“母亲放心吧,我只有一个舅舅,帮扶他也是应该的。孩儿此去,必当好好为国效力,在皇伯父面前举荐贤人。”

越王妃欣慰点头,有儿如此,也知足了。

徐永寒一大早到冉老爷子房里告辞的时候,两个孙女正跪在地上听祖父母训导。

“你们到了京中,就去阿倩姨母家,你姨父卫博是个高风亮节的人。万事由他们夫妻二人做主,阿倩要与宋逸履行婚约,若是宋家……退婚,就让你姨母挑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吧。切不可贪图富贵,轻许于人。紫兮没有定亲,也让卫夫人帮你相看相看,女大不中留。唉!”

老太太慈祥却又严厉地补充道:“自古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咱们家虽然家道中落,但是气节不可丢。你们若是给别人做了妾室,就不要在进冉家的门。”

两个姑娘红着脸低头听了,拜别祖父母,承诺必当自爱,绝不给冉家丢脸。

这是徐永寒第一次见冉紫倩,从侧面一扫已知容貌不凡。冉家这两个姑娘论容貌、性情、家教应该都算不错的,家世固然是不太好,但是京中权贵也未必都在乎家世,还是有机会找户好人家的。

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听这些不太合适,转身想要出去,却被老爷子叫住:“恩公,我家这两个女娃娃就交给您了,还望一路上多多关照。兮儿照顾您这半个月,此事还望恩公回京之后不要提起,免得徒生是非。我们家是断不敢有非分之想的,恩公也不必在意些什么,只当没有这回事就行了。”

老爷子说的诚恳,徐永寒听着却不是滋味,怎么觉得好像自己应该负点责任似的?这些天两个人的接触确实于礼不合,她给他换药、给他洗头,不该看的也看了,不该接触的也接触了,虽说只是她的手碰了他的皮肤,但是有个老夫子说过什么授受不亲之类的。他不在乎那些迂腐的繁文缛节,但是姑娘们最在乎啊。

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穿的这件宝蓝色长衫,正是冉紫兮一针一线缝好的。其实他觉得这个姑娘除了婆婆妈妈、哭哭啼啼、小心眼儿、惹人烦之外,其他方面也还凑合。要不勉强要了?是不是应该给人家老人一个承诺?

他低着头胡思乱想的时候,冉家两个姑娘已经戴好帷帽,拎上包袱,走到门口了。冉子沛紧紧揪着姐姐冉紫兮的袖子,这些年一直是姐姐照顾他长大,记忆中早已没有了父母的模样,只有疼爱他的姐姐。此刻紫兮远行,小男孩自然舍不下,又要做一个小男子汉,不肯哭出来,眼泪却止不住吧嗒吧嗒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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