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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衾一梦之王后(33)+番外

☆、心疼了

南诏习俗, 孝子女守灵到亥时就可以去休息了,明日皮逻阁要参加即位大典, 可以更早一点去休息。可是他不想离开, 想多陪父亲说会儿话。

亥时一过,蒹萃带着措金走了,陪灵大臣们也都回家休息。尹大人起身看着跪在前方烧纸钱的外甥道:“阿逻阁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明日一早就要举行登位大典。”

皮逻阁哑声道:“舅父先回去吧, 我想再陪陪父亲。”

左大人嘱咐了一句也走了,人群散了, 灵堂里空荡荡的只有皮逻阁和几个守灵的内侍。阿黛缓步上前,蹲在皮逻阁身边道:“你节哀吧,我也要走了, 我想一会儿出宫找个客栈住下,明天一早就回长安。”

皮逻阁又添了一把纸钱进火盆,扭头看向她:“阿黛,再陪陪我好么?我心里难受。”

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嗓子喑哑,面容憔悴,痴痴的眼神看着她。

阿黛垂下头,莫名的心软了,低头的一瞬看到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就要摘下来还给他。

“阿黛,”他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取下戒指,“父亲还躺在这里呢,你就多戴几天行不行,后天就会火葬,火葬完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把灰,你就陪我这三天,送走了父亲,你就回长安,好么?”

他的语气太悲凉,带着微微的颤音,阿黛发现自己狠不下心拒绝,只得微微点了一下头。

“来,你坐在这,陪我说说话吧,我给你说说我阿爹和娘亲的故事。”皮逻阁拉过一个厚厚的蒲团,让阿黛坐在自己身边。

阿黛不好意思大喇喇的坐下,便半跪半坐的倚在蒲团上安安静静的做他的听众。

“我们南诏是一夫一妻制,不像你们汉人三妻四妾。当然,这只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的,诏王是不受限制的。可是阿爹不一样,他和娘亲是在哀牢山的泼水节上认识的。你听说过泼水节吗?”

阿黛摇摇头,就听他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传说从前有一个无恶不作的魔王霸占了美丽富饶的西双版纳,并抢来七位美丽的姑娘做他的妻子。姑娘们满怀仇恨,合计着如何杀死魔王。一天夜里,年纪最小的姑娘侬香用最好的酒肉,把魔王灌得酩酊大醉,使他吐露自己致命的弱点。原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就怕用他的头发勒住自己的脖子,机警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拔下魔王一根红头发,勒住他的脖子。果然,魔王的头就掉了下 来,变成一团火球,滚到哪里,邪火就蔓延到哪里。竹楼被烧毁,庄稼被烧焦。为了扑灭邪火,小姑娘揪住了魔王的头,其他六位姑娘轮流不停地向上面泼水,终于在六月把邪火扑灭了。乡亲们开始了安居乐业的生活。从此,便有了逢年泼水的习俗。”

阿黛明白他心里苦,想说说话发泄一下,就去旁边的茶盘里倒了一杯水给他,让他润润嗓子接着说。

“他们在泼水节上相识,一见钟情,后来成了亲,十分恩爱。婚后十年无子,大臣们都劝阿爹多娶几个女人放在宫里,他不肯。他们俩诚心吃斋礼佛,修了三座寺庙,捐了无数功德,后来终于生下了我。我出生那一年,父亲已经三十多岁了,后来又有了仙仙,那是我们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候。可是,母亲生下仙仙的时候已经快四十岁了,元气损伤太大,仙仙两岁时她就……离开了我们。阿爹心里放不下娘亲,一直不肯再娶,后来国内发生叛乱,继母的父亲平乱有功,在他们家里举办了庆功宴,那天父亲喝多了,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做了糊涂事,就娶了继母。”

这一晚,皮逻阁说了很多话,比在雪山上那几个月说的话都多。阿黛从没见过这个深沉的男人这样絮叨,许是他心里太空、无依无靠,需要倾诉吧。

再坚强的男人也有柔软的一面,也有累的时候。她不知该怎么解劝他,只能不停地倒水给他喝。

不知过了多久,阿黛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坐着蒲团,倚在身边的椅子上快要睡着了。他看着心爱的姑娘累到支撑不住却还在陪他,心里暖暖的,这几天骑马飞奔,日夜不休,她早就累坏了。姑娘的肌肤有多娇嫩他是亲自尝过的,想起下马的时候她疼的直皱眉,猜想必是磨破了大腿。

望一眼大殿外面,东方已经有些发白,天快亮了。皮逻阁恭敬的给父亲磕了三个头:“父诏,儿子要去参加登位大典了,您放心吧,儿子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会让蒙舍诏越来越强大,让乌蛮都过上好日子。”

他起身揉揉跪的发麻的双腿,抱起阿黛送她回自己的寝宫休息。阿黛累极了,把头倚在他胸膛上,轻轻嗯了一声就接着睡了。他的寝宫在正殿东北角,自他失踪后,老诏王一直派原来的宫人打扫收拾,殿中的东西不曾动过,还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女仆阿桑是宫里的老人儿了,从皮逻阁小时候就照顾着他。现在听说大王子回来,喜得她哭了半宿。床褥早就收拾好了,皮逻阁把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帮她脱了鞋。让阿桑洗了温毛巾来,帮她擦了擦手和脚。

暗卫张源躲在寝殿的房顶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掀开一块瓦片往下瞧。他看到了大小姐熟睡的脸庞,皮逻阁坐在床边,接过女仆手里的棉巾,温柔的帮大小姐擦手、擦脚。

暗卫只负责保卫安全,不能过问主子的私生活。当然,大小姐的清白也在安全的范围之内,可是他们都感觉大小姐已经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听他们的谈话,二人在玉龙雪山住了几个月,破了他的绝情蛊,还说很快就会有孩子。那日在花腰寨见到大小姐的时候,她那短褂遮不住的地方的确有很多暗红或是浅粉的痕迹,像是一夜.欢爱的结果。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她和这个男人不同寻常的关系,虽然她说要回长安,可是只要这个男人软语恳求,她就不忍心离开。主子乐意跟这个男人亲近,做暗卫的不敢阻拦。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皮逻阁使唤女仆去端来了药酒和棉纱布,看他解她的腰带。张源不知自己还该不该继续看,就见皮逻阁把大床边的纱帐都放了下来,他看不见了。

屋里只剩了两个人,皮逻阁伸手解开她的腰带。突然想起她的十二卫,他把纱帐放了下来,撩开罗裙,褪了长裤,就看见大腿内侧一片红肿。没有再去脱她的亵裤,皮逻阁用纱布沾了药酒轻轻地帮她擦拭。

阿黛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丝丝凉意,拧起丁香眉躲了躲,翻身侧躺,一条腿伸向了床里侧。皮逻阁心疼的叹了口气,弯着腰跪爬下去,艰难的帮她擦完了药。洗净手脚,皮逻阁脱了外衣,在阿黛身边躺下,合上眼小憩一会儿。

阿黛睁开眼的时候,外面明媚的阳光已经晒到纱帐里面了。翻了个身,觉得全身酸疼,伸个懒腰扭扭脖子,阿黛掀开薄被坐了起来。大腿内侧昨天还火烧火燎的疼,今天竟然不疼了。下意识的低头一瞧,竟然发现自己只穿着亵裤,腿上有一片青黑的颜色,显然是涂过药了。

这是谁涂的?会是他吗?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趁人家睡着就扒了姑娘的裤子。阿黛气呼呼的锤了一下床,飞快的穿好衣服。

外面守着的女仆听到动静,在阿桑带领下进了寝殿。“姑娘,您的衣服脏了,请您沐浴更衣吧。”

阿黛愣了一下,瞧瞧身上赶了几天路的衣服,的确一身汗味很不舒服。就从善如流的去了浴室洗浴,换上她们准备好的一套素色丝绸裙子。

梳洗完毕,天已正午了,阿黛趁着女仆们去端饭的空档,悄悄问阿桑,是不是她涂得药。阿桑憨厚老实,坦言是大王子让她端进来,就命她退下了。“大王子竟然亲自服侍姑娘呢,姑娘好福气。大王子今天上午已经登上王位,是我们的新诏王了,想必很快就会册封姑娘为诏妃了。”阿桑讨好的说道。

阿黛绷起脸不高兴了,把梳子“啪”地一声扔到梳妆台上,坐到桌边去吃饭。

“阿黛,起来了?”皮逻阁穿着诏王的宽大礼服进了寝宫,虽难掩倦色,却满是王者霸气。

女仆们都跪下行礼,阿黛坐着不动也不理他。皮逻阁歪头看了看她的脸色,就知道生气了。

“你们怎么伺候的?怎么惹姑娘生气了?”皮逻阁原本春风和煦的脸上瞬间就怒了。

阿桑吓得连连磕头:“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惹姑娘不高兴了,奴婢不知。”

“阿黛,怎么了?谁惹你了跟我说,我罚她。”皮逻阁坐到阿黛身边,去拉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哼!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知道。”阿黛气的扔了筷子,连饭都不吃了。

皮逻阁垂眸想了想,昨晚没有对她做什么呀,这是生得哪门子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阿逻哥,姑娘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不就是亲个小嘴儿么

“好阿黛, 告诉我哪错了,我改行么?”皮逻阁好脾气的哄她, 夹起一块糖醋鱼细心地帮她摘了刺, 放到她碗里。

女仆们都低垂着头,谁也不敢看,上午才听说新诏王十分厉害, 处决了十几个与清平官大人作对的大臣。朝堂上已经没人敢不服了, 后宫里却会软语恳求自己心爱的女人,哄她吃饭, 这样的男人,天底下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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