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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衾一梦之王后(46)+番外

李惟咬住她娇小的耳垂道:“没关系,有点心眼儿也是对的,不然,将来怎么应付那些三姑六婆的。只要伺候好了我,你就不用担心别的女人跟你抢男人。今天,爷想试试在秋千架上做是什么滋味。”

小茶一惊,声音甜软的哀求:“爷,这里不安全啊,还是进去吧。”

“爷就想在这,你有意见?”李惟提高了音量。

“没,爷喜欢就好,您说在哪就在哪。”小茶不敢跟他顶嘴,乖乖的服从了。

“哈哈哈,我就喜欢小茶这么乖,真是我手心里的宝。宝贝儿,咱们进去吧,不在这让人瞧着。”他起身抱起自己的小女人,大摇大摆的走向上房。

她是他手心里的宝,我是谁手心里的宝呢?阿黛默默转身走开。

☆、我的眼睛丢了

立于潇湘竹旁边, 阿黛静静的望着垂花门的方向,只需沿着那条路转过去, 就能见到门外一直等候的马车。

一团黑亮的影子跃动着跑到近前, 欢快的低吼了一声,扑到阿黛脚边,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抱住脚踝, 撒娇般地舔了舔绣鞋。

“黑玛瑙。”阿黛惊喜的弯下腰去, 抱起爱宠。“才十几天不见,你重了好多。”

离开花腰寨时, 因为着急赶路,不方便带着它,就把小家伙交给冷月照管, 这些天没见,阿黛还真想它了。

穿着灰布僧袍的男人从树后面绕了出来,摆摆手挥退了带路的侍卫。“阿黛姑娘,别来无恙。”

“谢谢你帮我照顾黑玛瑙。”阿黛把不肯老实待着的黑玛瑙放到地上, 让它自由玩耍。

冷月眉目如画,看着阿黛似笑非笑:“姑娘要谢就谢老大吧,莫说照顾一只独角兽,就算是让我为了他去死,我也愿意。”

阿黛疑惑了:“你们几个人好像感情很深啊。”

冷月抬头仰望着明月,好看的眉眼被月光润泽,并未被身上灰扑扑的僧袍掩去风华。“此事说来话长,姑娘愿意听我讲个故事么?”

阿黛点点头,瞧着撒欢的黑玛瑙,静静地倾听。

“我曾经是一户普通牧民的孩子,邻家有一个姑娘叫阿米,白天我们一起牧马放羊,晚上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月亮。阿米晒得无花果干最好吃,甜的像树上结的的糖包。我为了多讨几个来吃,就会缠着她说尽好话,帮她刷马喂羊。还没晒好的她不许我吃,有时馋的不行了,我拿起就跑,阿米就会拿着她细细的皮鞭轻轻抽打在我身上。十四岁那年,我被选中作为大僧侣的转世灵童,住进了高高的雪顶神庙。每日读着没滋没味的经书,我很想念阿米的无花果干。那一年中秋节,也是这么圆的月亮,她带着满身的疲惫突然出现在我的寝殿。我惊喜至极,看着她被树枝刮破的脸颊心疼不已,她哭着拉我走,让我不要做大僧侣,让我回去和她一起牧马放羊,自由的在草甸上奔驰。可是……可是你知道吗?”

他转过头来,阿黛看到了他眼中晶亮的泪花,心中一恸,轻声问道:“你没有答应她?”

冷月看向树底的阴影,戚戚然道:“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她,想到的是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她抱着我哭的时候,我亦有些动容。便与她约好,元宵节时再见一面,若她还痴心,我也幡然醒悟,我们就逃下山去,游遍苍山洱海,做一对神仙眷侣。元宵佳节,我坐在殿中吃着她留下的无花果干。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颂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她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她的温暖;那一世,我细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能在相见。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我只静坐殿中,等着她来,却不知外面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她滑落山崖……我超度了九九八十一日,离开了雪顶神庙,带着她的手钏走遍她想走的地方。 ”

他的声音空灵寂寞,闻之心碎,余音环绕在幽幽的月色下,伴随着湿润的杏花香,凄美动人。

阿黛长长的睫毛上挂了晶莹的泪珠儿,哽咽道:“滑落悬崖也有生还的希望,阿逻哥不也曾经落下悬崖么?”

冷月戚惶的摇摇头:“我亲手埋葬了她,也埋葬了我的少年时光。那时,老大正在神庙祈福修养,他陪着我在大雪中翻遍了整座大山,帮我给她造了一间小小的房子。所以,我特别希望你们能幸福,快乐,看尽苍山洱海的美景,吃遍天下的美食,有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就像……我梦想中的样子。”

街上传来了二更天的梆子声,冷月转头道:“走吧,我护送你回去,就算你想惩罚他,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吧。”

阿黛用袖口擦了擦眼泪,跟上他的脚步,出了角门上了马车。赶车奴隶和守候的侍卫见她出来,都是满脸兴奋,暗暗高兴。

冷月上了马,带着一行人去往大王宫。

崇德殿外重兵把守,阿黛有畅通无阻的令牌,也没让人通报,默默地走了进去。

后殿的小花园里,三个男人围坐在桌边喝酒。皮逻阁一句话也不说,筷子也不拿,举着酒坛子猛灌。惊风踉跄地转过桌子,一把抢了过来:“老大,我想多喝点儿。”

他咕咚咕咚的灌了自己半坛,咣当一下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放,一只脚踩着凳子,一只手拄着桌子,耷拉着脑袋道:“你们知道吗?我们奔族最喜欢在一起随风奔跑,看谁跑得快,看谁追的上风,追的上云彩,你们知道那是多美好的事么?可是,可是……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尸体,我们全族被灭,全族啊!为什么要让我活着,为什么我要活着,我连一个同伴都找不到,我寂寞的时候,都没有人陪着我一起跑,你们知道我有多孤单吗?”

一直笑嘻嘻爱开玩笑的惊风,竟然是奔族的最后一个幸存者,他必定是难过之极才不哭反笑的吧,他的笑容里有多少辛酸?只有在喝醉的时候,他才会吐露心事吧。

阿黛吃惊的看着他,忘了走上前去。

惊风拎起酒坛子还要喝,却被雪奴抢了过去,雪奴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酒,把酒坛子往旁边地上一扔,砸了一个坑出来:“哈哈,你看我……我有力气吧,我肯定能保护好娜扎的,虽然她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我本来就是奴隶嘛,其实我也不盼着和她在一起,只要能保护好她就行了。”

“呸!”惊风啐了他一口:“你不盼着,鬼才信呢。”

皮逻阁不理两个醉鬼,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玉兰树下,用手刨开浮土,挖了一个酒坛子出来。

“老大,你有藏着的好酒,不给我们……喝。”惊风和雪奴拍着桌子嚷道。

皮逻阁没有走过去,身子倚着玉兰树,一把扒开封泥,清幽的酒香飘了出来,闻之欲醉。“这是我娘在世时,亲手酿的玉兰酒,说等我成亲的时候拿出来喝。可是……快三更了,她还不来,必定是不会来了,娘……我喜欢的女人不喜欢我,她不要我了,我的眼睛丢了,丢了……没有成亲的那一天了。”

他喃喃自语,伤心欲绝,举起酒坛就想一饮而尽,却听到了一个哽咽的声音:“你再喝,我就真的不嫁你了。”

“阿黛……”皮逻阁停住手,努力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眸,想看清眼前的一切。

“真傻,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小孩子们一起喝酒买醉,也不怕人笑话。”阿黛嗔怪的瞪他一眼,接过酒坛子放到地上,却忍不住笑了。

皮逻阁怔怔的瞧着她,像是不敢确信一般,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一句话都没说,紧紧地把人抱在了怀里。

他的臂膀太有力,抱得太紧,阿黛偎在他胸前能听到他欢快有力的心跳。

“阿黛你回来了?真好,你真的回来了。让我抱抱,让我好好看看你。”皮逻阁用脸颊蹭着她的秀发,呐呐自语。

“行了,老大,你今天就成亲了,酒我们喝了吧。”惊风趔趄着来拎酒坛子。

皮逻阁已经顾不上什么十几年的玉兰酒了,只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知怎么疼她才好。“阿黛,你让我背你一会儿吧,不然,我总觉得不真实。”皮逻阁醉眼朦胧的说道。

阿黛抬起纤纤食指撒娇的点了点他鼻尖儿,“你呀,都喝成这样了,摔了我怎么办?”

皮逻阁握住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一口:“放心吧,我就是醉死,也摔不了你。”

他转过身去蹲下身子,阿黛便乖乖的趴在了他宽厚的背上,心里甜丝丝的。

“来,老大,干一碗,庆祝你成亲啊。”惊风、雪奴都笑嘻嘻的端起了碗,冷月也悄无声息的走过来,端起碗等着皮逻阁过来。

皮逻阁背着阿黛,脚下虽是有点虚,却一点都不晃了,稳稳地像背着一座心里的泰山。他在桌边站定,阿黛帮他拿起一碗酒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三个男人也痛快的喝干,哈哈大笑。惊风朝着北方打了个口哨:“花魂,老大成亲了,你就别惦记了,哈哈。”

冷月带着两个醉汉走了,偌大的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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