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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驯夫记 /女骑警驯夫记(32)

回到县衙, 郭凯闭口不提雷击之事,只暗中吩咐了两个捕快出去。

箍桶匠被带上大堂, 他的妻子和孩子早就在堂下等候了, 如今见面一家人哭得悲痛欲绝,虎子娘甚至昏厥过去。

“拜见……大人……”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头发乱蓬蓬的挡住一张脏脸。

陈晨觉得他跪的姿势有点别扭, 就往前走了两步, 站在桌角细看。这一看不要紧,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他家娘子会昏厥。

箍桶匠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尤其是后背和屁股,比衣服更烂的是他的身子, 翻着红色的血肉,流着黄色浑浊的脓水,甚至有几条白色蛆虫在肉里蠕动。他的双手拄在地上,十根手指都有黑色的血痂, 显然是被夹棍所伤。

郭凯也吃了一惊,从椅子上蹭得站了起来:“甘石,张员外的死可与你有关?”

“回大人,小人早就认罪画押了,在牢里熬到现在,也不过是想见妻儿一面。如今心愿达成,只求速死。”箍桶匠连头都没抬,已是心如死灰。

陈晨暗暗摇头,这明显是屈打成招啊。“箍桶匠,你抬头看清楚了,这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人,专门来查太行县冤案的。你只求速死,这就是一句不负责任的话,你死了,你的妻儿谁来照顾?”

箍桶匠猛抬头,用满是血痂的脏手使劲揉了揉眼睛,看到前面坐下的不是朱县令心中有一丝惊喜,但看清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不免有些担忧。

虎子娘苏醒过来,捂着嘴低声啜泣,箍桶匠嘴角极痛苦的抽了抽,低头道:“大人,我已认罪,请大人不要再用刑了,惟愿一死。”

郭凯拧眉:“怎么,你对本钦差如此不信任?”

陈晨看看郭凯,又瞧瞧箍桶匠,急道:“你有何冤屈若不趁现在说明,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你说你杀了张员外,那我问你:他的尸身虽在,头却没了,你把他的头藏到哪里去了?”

“这……”箍桶匠张口结舌答不上来,把牙一咬伏到地上砰砰磕响头:“钦差大人明察,我是冤枉的。当日我好心去给张家儿子报讯,谁知回来后张员外就被人割走头颅,朱县令严刑逼供,我扛不过只得招认。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谁是凶手,可叹我一片好心救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天理何在呀……”

箍桶匠大哭起来,听堂的人们也有不少跟着抹泪。郭凯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就命衙役带他回牢房。吩咐人领大夫去医治,妻子可以探监送饭。

虎子娘连连磕头千恩万谢,郭凯让她下午未时再来大堂。

天近正午,退堂后人们各自回家吃饭。郭凯和陈晨进了饭馆雅间,边谈论案情边吃饭。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想悬赏一百两银子寻找失踪的头颅,说不定就能破案。”郭凯神气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却皱眉盯着盘子里的一汪油上飘着的几块肉:“这是红烧肉么?这就是一盘肥猪油。”

陈晨不禁一笑:“山野小县,自是比不上京城的吃喝。”她只吃着一碗炸酱面,不去碰那些油乎乎的炒菜。却突然惊叫一声:“天哪,这是……苍蝇吗?”

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混在酱里,明显不是豆瓣,很像一只没了翅膀和腿的苍蝇。恶心的拍拍胸口,陈晨再也吃不下去了。

郭凯立时就怒了,拍着桌子大喊小二,陈晨忙拦住:“算了,外面的东西本就不干净,夏天蚊蝇多,这些小饭馆也就这水平。再说这个东西已经瞧不出本来面目,我也是猜的。咱们置办些锅碗,以后自己做饭吃吧,”

郭凯也没了食欲,索性扔了筷子和陈晨一起去街上置办东西。不一会儿就买齐了做饭需用的器具和食材,陈晨让他先拿回家,自己再去买些别的东西。

陈晨抱了一套崭新的被褥回来,径直进了西屋炕上,不一会儿就打扫收拾停当。郭凯直愣着眼,脸上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你什么意思,不肯和我睡一个屋子?”

陈晨洗刷碗碟,烧火做饭:“你既然已经决定尊重我,就没必要大家在一个屋子里,那样你不是更难受?”

郭凯坐在桌边喝茶,看她系着围裙做饭的样子像个忙碌的小媳妇,心里又高兴起来:“你做的饭好不好吃啊?不会是难以下咽吧。”

陈晨对自己的厨艺还是蛮有信心的,笑道:“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诶,对了,你真要悬赏找人头啊,虽说悬赏也是个办法,可是钱从哪出呢?看样子,我们要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从京城带来的银子也未必够用呢。”

“那你说谁会是杀害张员外的凶手呢,目前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你不是让虎子娘未时来过堂么。”

“是,我想先把他家的田地和被盗财物帮着找回来。”

“这就对了,我想也许是同一人作案。上午,通过盘问已经排除了仇杀和谋财的可能性,人们一般只去考虑凶手和张员外之间的关系,却忽略了箍桶匠。我倒觉得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箍桶匠,然后谋夺他的家产。”

陈晨把焯熟的豆角切了,拌上麻酱、盐、香油,蒜末,把满满一大盘放到桌子上,转身去切肉。

郭凯夹了一根尝尝,默默点头,于是一边吃一边和她说话:“也有这种可能,对了,刚才那两个派出去打听硫磺买卖的衙役告诉我,最近有个叫倪三的人买了很多硫磺走,不过那人说是做爆竹用的。”

陈晨把白糖放进锅里熬制糖色:“眼下才六月,离年关还远呢,雨季最容易受潮,做爆竹的人都不会选这个时候做的,我觉着有假。”

“那我下午让人把他拘了来。”郭凯又往嘴里扔几根豆角。

“也行,这事不难办,一瞧就知道真假。”陈晨用铲子搅着锅里的肉。

“晨晨,你真是聪明,竟比我还要聪明些。知道的事情也多,我都奇怪你怎么知道的。”郭凯嚼着豆角专注的看着她。

陈晨把肉盛到盘子里,放到郭凯面前,却是一愣:“喂,你怎么把豆角吃了半盘?那是我的菜,红烧肉才是你的。”

郭凯低头一瞧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吃下一半豆角,嘿嘿一笑:“吃着清淡鲜香,就多夹了几筷子,下回我等你一起吃。”

陈晨撅起嘴瞪他一眼:“我在一边忙活,你倒像个大爷似地稳坐泰山,不行,我又不是你的小厮,凭什么出门进门的一整天伺候你?”

郭凯瞧着红烧肉色泽诱人,喷香扑鼻,急不可耐的用筷子去夹,却被她抽回盘子。一抬头正见她嗔怪的模样,被热气熏红的小脸带着几分风流婉转,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段白嫩手臂,眨眨左眼暧昧道:“其实我是很乐意一晚上伺候你的,可是你不同意啊。”

“你滚……”陈晨一脚踢过去,郭凯早窜到桌子对面坐下作揖:“饿死了,女侠,给口饭吃吧。”

“哼!作揖还坐着,你要是真有诚意,干嘛不磕一个?”陈晨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得憋不住一笑,把一盘肉给他推过去,凉了就不好吃了。

“磕一个哪行?怎么说也得磕仨呀,天地父母不磕也不成啊。”夹起一块直勾勾盯了很久的红烧肉放进嘴里,惊得睁大了眼:“哦!噢!好吃,太好吃了,这火候、这味道,竟是比将军府的厨子做的都好。晨晨,你真是个宝啊,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陈晨吃了两口菜才明白过来被他调戏了,把桌子一拍,怒道:“我不能白给你做饭啊,你总得给点工钱吧。”

郭凯微微一笑,宠溺的看着她点头:“好,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多少钱都无所谓,要人也行,我可以白给你干活,不收你钱。”

陈晨瞪他一眼,开始吃饭:“一顿饭一两银子不打折,洗一件衣服同价,洗碗做衣服什么的另算。”

“好。”郭凯答应的爽快,却不知陈晨是在想何时能赚上来一千两,就不欠他的钱了。早日把买妾之资还上,省得被他埋汰。

未时,虎子娘已经跪在了大堂上,同时被衙役拘来的还有他家邻居郭狗子。

郭凯把惊堂木一拍:“郭狗子……”这名儿叫着咋这么别扭呢。“你可知罪?”

“小人不知。”跪着的那个小青年儿尽量让自己五官平和,却还是掩不住一脸无赖相。

“你以每亩二两银子的价格买了甘家的十亩地,本钦差已经打听过了,那些都是上好的良田,

一般价格都在二十两以上,若非你耍手段,人家肯把地卖给你吗?“

郭狗子抖了一抖:“大人,那甘家婆娘自愿卖给我的,有按了手印的契约为证。”

虎子娘哭诉道:“大人,当时我家男人被问了死罪,关进大牢,家里又遭了贼,分文皆无。这郭狗子半夜入室,逼迫我们孤儿寡母,强攥着我的手按了手印。呜……其实连一两银子也没给,第二日我告到官府,县太爷说空口无凭,字据为证,把我家的十亩地都判给了郭狗子。”

陈晨嘴角一抿,呵斥道:“你分明是胡说,若是不给银子,郭狗子就会写上二十两银子一亩,二百两也无所谓。分明是给了,而且咱们大人也姓郭,论起族谱来还是一家,你可不能乱告。”

郭凯疑惑的扫她一眼,你怎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妇人怔住,站在堂下听堂的老百姓和山寨众人也都是一愣,郭狗子却是眉开眼笑:“原来大人也姓郭啊,嘻嘻,咱们真的是一家、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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