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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熟穿越(4)

“二两也不给,告诉你,要命一条,要钱没有。”三穿恼了,索性破罐破摔。

伙计们纷纷附和:“二两不少了,我们两个月的工钱呢,这位爷您就饶了小的们吧,小伙计还要攒钱娶媳妇,不容易的。”

“看你可怜,本公子慈悲为怀,那就一百零二两现银拿来。”

“没钱,真没钱,你看我像有钱人么?”

“写欠条,画押。”白衣哥利落的抽出一张白绢,一位铁锤哥递过帐桌上的毛笔。

我招谁惹谁了,凭空的怎么就欠人家一百多两银子了。

三穿刚要发火,却见掌柜的极力示意门口那一片硕大的铁锤,人在铁锤下,不得不低头。三穿感觉: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古代的杨白劳,马上就要出现了。

悲壮的摁完手印,三穿不忘看一眼掌柜的,我是为了整个如意阁牺牲了自己,回头可不能忘了我的功劳。

正在这时,大公子吴休从外面晃了进来,带着宿醉的酒气和淫靡的脂粉气,铁锤帮没有吓到他,白衣哥却吓得他酒醒了一半:“呃,老二,你啥时来的?”

白衣哥委屈的嗷了一声,伸出“受伤”的中指,靠到吴休肩膀上:“大哥,你店里的伙计非礼我。”

三穿这才明白穿白衣的不全是天使,还有木乃伊。

第5章 仇人见面

白衣哥就是传说中的妖孽二公子吴哲?

众人惊得满地寻找自己掉落的下巴,三穿瞟一眼大公子吴休醉醺醺的脸,微微有点脸红。为啥捏?

话说前几天,有一回吴休在悦舞楼喝醉了,三穿念在他是自己东家的份上免费送他回去。走至中途,吴休酒劲发作抱住她要亲,三穿当时没回过神来险些被人占了便宜。还好当时刮了一股小旋风,街边房顶上的瓦片飞落一片,不偏不倚砸在吴休头上,肥胖的大汉眼一翻就晕了,三穿也赶紧撒腿跑掉。

一边跑还一边庆幸,还好!还好!初吻保住了,呃,当然,为了救人在水里给人渡气应该不算,为了能够穿越吸人家嘴里的仙气应该也不算。我的初吻啊,应该给一个超级大帅哥才对。

吴哲扫了一眼三穿的表情,又看看吴休的尴尬,料定这里面有JQ。“大哥,莫非这个小伙计也非礼过你?”

众人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憋死,三穿终于相信这吴老二是专门在找自己的麻烦,看来她的豪言壮语刚巧被他进门时听到了。自作孽不可活,认了吧。其实吴休根本就不知道浓妆艳抹的悦舞楼歌姬是三穿,他一直喊得是尚裳。

三穿决定先默不作声,等摸透了这哥俩的关系再说。

吴休终于开口了:“诶,老二,你大哥我只有非礼别人的份,怎么可能被人非礼呢。吃饭了没,走,跟哥回家吧。”

吴老二被哥哥抓着就走,不忘回身抄起那张欠条得意的朝三穿晃了晃,揣进怀里。

吴哲和铁锤帮的身影已消失,屋里的议论可就炸开了。

“咱家二公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嗯,整人蛮有一套的。”

“还好他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三穿身上,咱们可以松口气了,”小六一转头瞥见三穿发绿的脸色,忙改口道:“那个,三穿你也别担心,我看二公子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哈。”

三穿气的咬牙切齿,是不会怎样,老子辛辛苦苦这些天,一朝回到乞丐前,从富翁到负翁,真是飞一般降落的感觉。

伙计们警惕性放松了一半,陆续去吃饭回来太阳也就快要下山了。

“快看哪,尙裳姑娘又从绸缎庄回来了。”小六像每天一样招呼了一句,在这个满是雄性荷尔蒙的光棍城里,悦舞楼的尚裳姑娘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每天傍晚,猜测尚裳今日会穿什麽衣服,是这群光棍们的最大爱好。

而今天小六却遭到一顿痛扁:“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美人,你想和三穿一样吗?”

三穿心里这个恨呐,我招谁惹谁了?

走在街上的尙裳也很纳闷,今天怎么苗稀呀?

殊不知东街这一带都是吴家的买卖,众人都知道厉害的二公子来了,哪个还敢偷懒怠工。

吃罢了晚饭,三穿一溜小跑的去了悦舞楼,大家都怕二公子挑错缝,连关门时间都推迟了。在菲菲的帮助下,她很快打扮好了,在后台排练的时候就听到了前面众人喧哗的声音。

尙裳挑着幕角望了一眼,嗬,今儿人还真多,座无虚席呀,很多都是生面孔,看来是从外地新来的。

几场歌舞很快落幕,掌声热烈叫好声一片。三穿扮的是小鸟,在台上飞来飞去的时候总觉着有几道眼光追随在自己身上。这么快就有粉丝了?

趁谢幕的光景,她偷眼瞧向西北角那张桌子,几道热烈的目光正是从这里发出。彪形大汉围成半圈,桌边正对着舞台的主位上坐着一位刚毅男,生猛的五官带着几分天生的霸气,冰蓝色的眼眸却又流露出几许温柔,看到他不得不让人想到那句名言:我心中有猛虎细嗅着蔷薇。

与他同桌而坐的还有一位胡子很长的美髯哥,典型的关羽式胡须刚好对应他纯种汉人的特色。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位络腮胡子的人,典型的马克思式大胡子,遮挡了半边脸。

这些人脑子有问题,先不理他们,三穿暗忖。

可叹称霸草原的大漠战神——突厥狼野王子被认做大脑缺弦儿,唉!三穿这眼力呀。

她抓紧转动脑袋搜寻另一道比较隐晦的目光,竟然是来自大厅中央,谁这么骚包?

她滴溜溜滥转的黑眼睛正对上一双更为漆黑的眸子,看着有点眼熟,不太认识,旁边那人认得,是东家大公子吴休。

诶,三穿赶忙转回眼神,与那双戏谑黑眸对视,眼睛慢慢红了。

为毛红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嘛,仔细一瞧,那人不正是今天下午刚刚结仇的吴老二么。

难道他发现我是谁了?

不可能,浓妆艳抹加满身的羽毛,和下午的小伙计形象简直是千差万别,吴老二眼光再毒也绝对瞧不出来。

三穿定了定心神,剜了他一眼,却见他正笑眯眯的打量着尚裳。男人哪,都一个德行。

“大爷出七百两点尚裳姑娘一段楼兰脱衣舞。”一个黑油亮的波斯商人晃晃悠悠走到台前。

尚裳垮了脸色:“对不起,非本族舞蹈,在下不会跳。”

“诶,你们门口不是写着天下之舞,尽在楼中。如今说不会跳,岂不是砸自己的招牌,今日若不跳了这舞,大爷就砸了你们的店。”波斯商显然是喝高了,脸红脖子粗,舌头短半截。

“对,赶快跳,不跳就砸牌子了。”得不到舒解的光棍们找到了兴奋点,纷纷扬着拳头附和。

稍微懂点舞蹈的人应该都听说过,世上最难之舞为宽衣胡旋舞,宽大的衣摆、衣袖在几十个飞快转动的胡旋中飞扬起来,脚尖着地、翩然欲飞。而最艳的舞蹈就是楼兰脱衣舞,据说起源自楼兰宫廷,由一名想要爬上国王龙床的宫女发明,边跳边脱,不断做出各种撩人姿势,最后衣服脱完,人也到了国王的怀里,可谓一脱成名。

可是这个舞蹈并没有真正的老师教,可以说只要敢跳、只要想脱,什么动作、舞步啥的都是浮云。

尚裳自然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挑衅,只是目前的局面是波斯商引发了群情激奋,如何平复众怒是最大的难题。

公孙大娘出门去了,主事的唯有岚姐,尚裳撇头求救的瞅了一眼幕后,岚姐咬着牙出来了。

“诸位客官,蒙大家抬爱,悦舞楼才能有今日。只是客官所点的楼兰脱衣舞失传很久,我楼确实没有人能跳,请这位爷换一曲别的吧。”

波斯商黑色大掌摆了摆:“甭来这套,爷早就打听好了,你们说七百两可点一支舞,如果跳不出来愿十倍返还。

不错,这是悦舞楼当初加设七百两点舞时夸下的海口,可能也只是为了提高身价而已。

尚裳不说话,公孙大娘不在,岚姐也不敢做主,姑娘们像电线杆子一样杵在台上全都傻了眼。菲菲悄悄朝三穿挪了几步,小声道:“你平时鬼点子挺多的,快想个办法吧。”

三穿扫了一眼台下的人群,有了主意:“如果有人出的银子比他多,点的是别的舞就好了。”

岚姐恍然大悟,感激的看一眼三穿,对台下道:“尚裳姑娘确实不会跳楼兰脱衣舞,既然这位爷不肯换曲目,不知哪位大爷愿意疼惜一下尚裳,疼惜我们悦舞楼,出高价点另一只舞,我们感激不尽。”

尚裳屈膝万福,咬着下唇低头,含悲带切,惹人怜爱。

马上有不少铁杆粉丝动容了,但铁杆不一定有钱,有钱不一定舍得花,真正肯一掷千金的那还得说大公子吴休。今日他拉了弟弟来安胡城最高级的娱乐场所消遣,正碰上自己喜欢的舞姬遭难,哪能袖手旁观,摇晃着站起身:“大爷出八百两点一段楚腰舞。”

吴哲摇着白色折扇,嘴角挂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尚裳,似乎并不意外大哥的所作所为。

波斯商一愣,恼怒的超吴休走了两步:“怎么,吴老板不给本人面子。”

吴休醉的也不轻,红着眼睛道:“尚裳是我中意的人,怎么能在众人面前脱光衣服,那脱衣舞只能跳给我一个人看,班库兄承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