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是你(4)

话语中带着一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颤抖。

张泽宇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身旁站着的年轻女孩，穿着黑色碎花连衣裙，五官小巧清秀，而其礼貌又娇软的嗓音让人心生好感。

张泽宇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我们实验室没有叫沈杳的……你要不去其他实验室问问？”

“没有？不可能呀！你是不是记错了？就叫沈杳，个子小小的，短头发，眼睛圆圆的……”你以前还说我笑起来很可爱的。

沈杳声音越来越小，心里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来，连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张泽宇用手腕处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着眼前的女孩着急的神色，决定帮她去问一下其他人，“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问一下其他人吧。”

说完，他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取了下来，放在了实验台上，起身走了出去。

沈杳有些茫然，心里感觉空落落地，转头打量着实验室的东西，觉得一切都那么熟悉。

明明前几天还在这里做实验，前几天还和他们有说有笑一起吐槽老师来着。

张泽宇回来了，告诉沈杳他问了一圈，都没有人认识那个叫沈杳的师姐，还问她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沈杳没有回答，只是道了谢，离开了实验室。

沈杳迫切想知道，是不是她从前的生活痕迹都被这个世界抹去了。她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找到了重生前她母亲现在住的地方。

在小区附近的菜市场里，沈杳看见了她之前的母亲和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十多岁的少年眉目清秀站在母亲身边帮她拎着菜，两人精心挑选着中午要吃的菜。

“浩浩，中午妈妈给你炖汤喝吧，最近不是快月考了么，你想喝什么汤？”

“都行，妈你炖什么都好喝！”

女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在沈杳的记忆里几乎都快消失不见了，沈杳心里有些嫉妒，说不出来的酸涩感。

其实，有没有消失也就这样吧……

女人伸手揉了揉旁边少年的脑袋，两人在不远处的摊贩旁停了下来。

沈杳也跟着他们停在斜对面的摊贩处。

买菜的大叔拿了一个袋子给沈杳，就自己算账去了。沈杳一直在留意斜对面的母女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手上拿了什么东西，心不在焉地左捏捏，右捡捡。

回想到以前的事，沈杳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但她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没有看到买菜大叔打量她的眼神。

终于在她妈和她弟买完菜准备走的时候，沈杳看着大叔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表情，觉得自己需要买点东西，然后随手拿了两个鸡蛋递给了大叔，“谢谢。”

买菜的大叔看着她难过的神色，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下她，“是被家长骂了吧？没关系，念念叨叨的才是父母。看你长得这么乖巧，还出门帮忙买菜，你爸妈指不定多喜欢你呢！”

沈杳看着远去的那对母子，心里有些感慨。我以前再乖巧，她也没有多喜欢我……倒是叔叔说得对，现在有人爱着自己，何必再执着以前的事呢？反正也不可能做回以前的那个沈杳了……

不过沈杳还是一边付钱一边开口朝卖菜的大叔道了谢。

沈杳坐车回到市中心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半了。

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群，沈杳有些不是滋味，仿佛被人抛弃了，但又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

站了一会儿，沈杳溜进商场买了支冰淇淋，出来坐在外边的长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舔着。

陆冉义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她的，看着沈杳吃着冰淇淋皱了皱眉，随后想着不关自己什么事，转身去超市给他妈买东西了。

而沈杳舔着舔着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粉色小裙子，一头毛绒绒短发，眼睛铜铃一般瞪得大大地看着沈杳。身边也没有其他监护人。

想吃我的冰淇淋！

沈杳装作没有看见小朋友期待的眼神，大口大口地吃着手上的冰淇淋。眼看着冰淇淋越来越小，小女孩的表情也由期待变成了委屈。

沈杳将最后一口冰淇淋吞进肚里，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呀？”

“唐……欣……朵。”唐欣朵一顿一顿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姐姐带你去买冰淇淋好不好呀。”

“好！”

沈杳牵着唐欣朵肉嘟嘟的小手给她买了支冰淇淋，走出商场边走边问她，“朵朵今天跟谁出的门呀？”

“哥哥。”

“那朵朵在哪里和哥哥走散的呀？”

沈杳牵着唐欣朵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刚问完这句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唐欣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