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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他又死了[快穿](45)

作者: 银海路日光 阅读记录

待在家中的宋知遇吃过早餐之后就开始了乏味的钢琴校音。在自己离家之后,父亲虽然不再经常弹琴,也时常会进行擦拭。这架琴,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存在了,还占据了好大一部分的童年时光。每一空气湿度,甚至摆放的角度稍有变化就需要重新校音,但父亲从来没有想过换一台更好的。因为这是玛丽亚留给他不多的物件之一,是随着她一同来到这个家中的同伴。

白色的琴漆,早已失去当时锐利的光泽,长年的使用让它有些泛黄。不久前宋知遇刚回到伦萨,走在街道上,从窗外看见了Notte内场里放的那一台老琴,和家中的一样,琴的背板上都有细密的金属丝嵌饰。区别是家中这架嵌的是铜丝黄鹂鸟,酒吧中的琴是黑漆,嵌的是银丝夜莺。出于好奇和对往事的回忆,走进了店中,才会有之后与宋年的初遇。

宋知遇小心地调试着,时不时还要调整一般钢琴根本调试不到的地方。不知为什么,音校准了之后,比起前些天在酒吧调的“夜莺”,声音却有一些发闷。弦轴和木槌之前已经换过一次,宋知遇又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叹了口气,拆了琴的外壳,露出了内部的码桥和音板。

在音板和钢琴外壳之间有一定的空间,原本以为会是因为时间久了积累的灰尘影响了音色。打开之后,灰尘比预想之中少了许多,一本手掌大小,羊皮装订的手札笼在薄灰之下,看着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敢多耽误,装回外壳,宋知遇拿着这本刚“出土”的手札,进行了细致的除尘。当他翻开的时候,有两部分的纸张,看起来年代也不尽相同。一边是发脆的莎草纸,一边是现在通用的木浆纸,只是有些泛黄而已,上面短短续续写了一些什么。宋知遇在见到这些字迹的时候,脑海里一片空白。小巧的手札好似有千钧,下意识的屏息之后,呼吸乱了,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一时间更加看不清原本就变淡的字迹。

这是一本日记,更准确的说是一本研究笔记,研究的是前半部分莎草纸上内容。而这个笔迹,和宋知遇久远记忆中母亲的笔迹,一模一样。

再抬起头,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唯一清晰可见的是当年玛丽亚坐在琴凳上手把手教自己弹《欢乐颂》的场景,也是这样的光线,空气中漂浮着闪光的尘埃,有淡淡的柠檬香气。泪水顺着突然打开的记忆阀门,滴落在手背上,带着光年外的光芒和炽热。

第23章 白发和牢笼

正午时分,秋日的太阳仍带着夏日的余热。圣洛伦索教堂附近虽然比不上市政厅热闹,但楼下街道的餐馆里也还坐满了人。随着太阳角度的变化,席地而坐的宋年在书架的阴影里不断调整着自己的位置。不大的空间里,一个上午安静地只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伏案一个上午的宋秋远,此刻摘下了眼镜,手指按压着鼻梁,“宋年,来看看这个。”

宋年起身,小心地从阴影中接过。这是一份亨利子爵领兵期间的战损报告,在1279年这一年的记录之中,几乎每个月都有十名左右的士兵被上报在战争中失踪。“这是在米兰战役之前,拉封丹所在的大军还在后方,我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调令。就连当时的亨利在自己的日记中都写到好多个月没有帐打,手下的军队都快养不下去了。”宋年看着这份报告,回想起之前翻看的日记本,觉得有些奇怪。

“而且每次的数字都很接近,从年初开始,到年中的米兰战役为止。还有一点,每次失踪的都是受了伤的士兵。”

“后方的受伤士兵失踪……可是按照当时拉封丹的分量,所谓的抚恤金还是自己出。萨伏依的心还没有这么大。”这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

“你那儿呢?有什么收获?”

“我查了当时拉封丹家的账单。可以说当时亨利是把整个家族的未来全赌在军队上了,家人的日常支出也就只刚好维持一个小贵族表面的体面生活,吃穿用度全部都在缩减,日子过得比现在的伯爵府还要拮据。1279年除了维护军队,最大的是一笔支出是吊唁金,足足有五百马克,比得上子爵一家人将近半年的生活支出。”

“那收入来源呢?”

“一部分是筹措来的军饷,主要的费用还是来自子爵夫人经营的药石生意。”

“那笔吊唁金,有查出送给谁了吗?”

“是一位供应原材料的小商人,没有写名字。”

“时间呢?”

“米兰战役之后,1279年7月。”

办公室中的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越来越多的反常事情不断冒出来,但找不到反常背后的原因,就像是走进了一片清晨的雾林,眼前的事情总是隐隐约约。那不合乎逻辑的战损报告和数额巨大却不署名的吊唁金,还有米兰战役,其中似乎有一条可以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的线,现在不过是还没有找到头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