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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同人)久铸尘铁(2)

作者: 阿苦 阅读记录

为什么要荡平卡西米尔?管他呢!

第十次的乌卡战争使赫拉格名声大噪,人们说:“那场包围歼灭真是精彩!”“消灭了多少敌军?”“有多少战俘?好样的,让他们去做苦役!”

乌萨斯,卡西米尔,那时他们认为这两个词汇水火不相容,这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他后来见到了一位来自卡西米尔的库兰塔族女性,她背着长弓,似乎刚从密林里走出而对多年战争一无所知似的,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乌萨斯人也不例外,这态度让人惊讶。她站在甲板,风吹动她的长尾,她说,这风太寒冷了,也太干燥。您感受过卡西米尔的风吗?

如果指的是更温和湿润的风的话,不,没有。卡西米尔的风里是滚滚热浪,隶属于卡政府的骑士们在风里端着长弩,箭簇在日光强烈的大风中闪闪发光。年轻的骑士们有淡色的头发和瞳孔,脸上闪烁和年龄不符的坚毅,战争使她们太过早熟了。汗气穿透她们的毛发,从盔甲的缝隙里蒸腾而上,在她们周围凝聚成热气的铁幕。她们扣动弩机,快箭呼啸着刺破幕布,冲向军队的方阵。

前排有人倒下了,后面又有人涌上前,似乎永无止境。那些来自卡西米尔的孩子们最终领教了乌萨斯的彪悍。如果那位来自卡西米尔的女性知道这一切,不知她对乌萨斯人又会作何感想。永远地拼杀,不知疲倦,不会停歇,大概如此吧,这是许多人的评价。

乌萨斯是钢铁和冰雪铸就的机器,庞大臃肿,内部的零件杂乱无章以至于刺穿铁皮暴露于外,它生着锈,运行时轰然作响,而仍然用它冰冷可怖的履带碾轧着全体活人。它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或许当周边所有的生命都归于死寂,当它沉重的躯体压实了每一寸土地,你在心里问,该停下了吧?

不,所有的机器不使用都要朽坏的。当你发觉这机器的蛮力越来越惊人,速度也并没有减低,你就该知道,它一刻也不会停止。当四周清理完毕,它将矛尖对准了自己。

“对皇帝忠诚与否的一次小考验”,有人这么称呼审判——把将领们分门别类秩序井然地送上断头台的小考验。从某一个喝醉了爱说大话的家伙开始,赫拉格记得很清楚,那个醉鬼在某次聚餐的时候摔碎了一个伏特加酒瓶,伴随着那一声古怪沉闷的玻璃破碎声,气氛变得说不出的压抑。醉汉满脸通红,眼睛瞪得要突出眼眶,他用响得可怕的声音和另一个将领争辩着,言辞非常激烈。在场的所有人不自觉地卷了进去,不同的人走来走去,他们高声说话,唾沫横飞,四面的墙壁回响着古怪的声音。

皇帝,赫拉格听到这个词。在一片混乱中他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有些事情不要置评为好,这是他多年征战留下的最宝贵的经验。那天之后有些人消失了,再次出现时,他们被冠上了一些非常响亮的罪名。

于是将领们纷纷开始划清界限,一开始这是奏效的。但划清界限的道路变得越来越难行,原先是一条大道,后来变成一条乡间的小路,再往后变成了狭窄的小巷,最后只剩一条钢索。每一个将领在公开场合谨言慎行,各种荒唐的谣言却在私下流传,对几个人的迷信也愈演愈烈,所有人都争着向宫廷献媚讨好。直到有一天几个被认为绝对正确的标杆倒下了——将领们迷惑了,到底界限怎样划才算对?

其实答案很简单: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确的界限。即使你闭目塞听,你不想了解的事情也会找上门来。远离纷争的代价就是被卷进更多的纷争。终于在一个夜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赫拉格的住所响起了。一群乌鸦般的士兵悄无声息地穿过大厅,他们长于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为什么是晚上?因为这个时候半睡不醒的人们的神智是不清的,想必门口也不会有持反对意见的其他人围攻示威,他们的动作非常迅捷,如果被抓捕的人有些昏了头,那么连邻居也不会惊动。毕竟对付一个茫然地从床上坐起刚穿好衬衫的人是非常容易的。

“是审判吗?终于到我头上了?”

“您不必多问。”穿黑衣的乌萨斯族青年很客气地回答。

他被带进黑暗的马车里,一阵颠簸之后士兵示意他下车。迈出车厢的刹那强烈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几乎睁不开眼。

“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他们问了些关于交谈的问题,得到含混不清的回答后,坐在最中间的人挥了挥手:

“带他走。”

后来赫拉格才惊奇地发现,那只手的晃动将他送进了一个庞大而有序的牌阵。其中的规则是身在其中的人很难理解的。他被带进一个完全无光的小房间,他摸索着在里面找到了一个休息的地方,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就在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活砌在这里的时候,房门打开,他被带出来接受下一轮审讯。审讯之后是马车,然后又是房间,再是审讯。如此富有规律地循环往复,仿佛一张卡牌在一场游戏里,被拿起,打量,放下,插进一堆卡牌里,而玩这场游戏的那双手有得是耐心加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