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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之名(40)

那狗看起来状态不大好,毛发打结成一绺一绺的,涎水从半张的嘴巴里不停地滴下来。眼睛被车灯照着,发出渗人的红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挡在车前,盯着车里的人看。

“不要开车窗。”大骑士说了这么一句,声音明显很是紧绷。缓缓倒车,准备绕过大狗。

夏渝州手肘撑在车窗上,拳心抵唇,微微眯起眼睛看那只狗。

车子后倒一个车身,向左打轮换到旁边车道。那狗起身,瞬间挪到左边,当当正正地挡在车前,再次坐下。

“好狗不当道!”周树看的烦,“直接开过去,它自己会躲开。”

“不行。”展龙立时否决了这个提议,再次倒车。

夏渝州把手指挪到血牙尖上,轻轻一碰,立时冒出血珠子来。随手抽了个纸巾,把血珠抹上去。等展护卫看过来,他已经把纸巾盖到鼻子上,大声擤了把鼻涕,十分自然地打开车窗用力一扔。

“不要开窗!”展龙立时踩下刹车,伸手把夏渝州往这边拉。

纸团顺风而去,好巧不巧砸在那狗头上。展护卫脸都白了,使劲按下司机控制键,快速将窗户升上去。

被砸的狗瞬间呲起凶恶的牙,一口叼住了那张纸,发出可怖的威胁声。而后,突然吐出纸团,转身跑了。

展龙立时打转方向,快速离开这个地方,气得直喘:“你怎么能往窗外丢东西呢!”

“哎呀,没办法,我们乡下人习惯了。”夏渝州没什么诚意地道歉,请大骑士原谅他的没素质。

陈默趴在后车窗上,看那只跑开的狗。留在原地的纸巾,沾了狗的口水,与那一抹鲜红相融。雪白的纸巾像是被火焰撩到了一般,逐渐变得焦黑。

收回目光,陈默若有所思地将手指伸到虎牙尖上,咬一口:“嗷!”

周树看到大侄子咬手指,惊奇地凑过去:“饿了?”

小朋友哭丧着脸:“疼。”

“废话,被咬了能不疼吗?”

“牙疼,”陈默舔了舔那颗牙,“好像在动。”

周树掰着他嘴巴看看,用手戳戳:“好事,这牙要掉了。”

陈默震惊地看向阿叔:“要掉了是什么好事?”

周树拍拍侄子的狗头:“这个牙掉了,就会长出血牙来。两颗血牙长齐,你就是个真正的血族了!”

原来如此!小朋友顿时高兴了,开始时不时地用手摇一摇,期盼着牙赶紧掉。

接下来的一路,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车子顺顺利利停在了大宅子外。

穿戴整齐的管家,站在门口迎接他们:“欢迎回家。少爷还没有回来,让我们先用晚餐。”

夏渝州拉着弟弟和儿子回了个礼:“不是培训吗?”

管家笑眯眯地请他们进去,径直往餐厅去:“算不上培训,只是带你们参观一下。”

主人不在,管家就跟他们坐在一起用了晚餐。理论上,他们这些新加入氏族的附庸,是没有管家地位高的。但罗恩还是客气地请夏渝州上座,并亲自给他端了头盘。

展护卫似乎有些惊讶:“罗恩爷爷?”

管家只是微笑,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温声跟夏渝州交谈:“听说您这几年在国外留学,是在哪个国家?”

“冰岛。”夏渝州切了块牛排塞进嘴里,鲜嫩多汁实属美味。

管家面前没有牛排,只有一碗浓汤和几片面包。少少地吃两口,便端起水晶杯慢慢喝一口血浆:“为什么去那么冷的地方?”

夏渝州又吃了块牛排:“少晒太阳。”

冰岛靠近北极,一年四季都很凉爽,没有烈日当空酷热难耐的时候。到了冬天甚至会出现极夜,很久都见不到太阳,对于怕晒的血族来说很是友好。

展大骑士皱眉:“可是,冬天那么漫长的地方,会冬眠很久吧。”

“冬眠……”夏渝州听到这个词,忽然明白了点什么,跟弟弟对视一眼,“我们不冬眠。”

管家也有些意外:“原来如此,那倒是节约了很多时间。”

西方种是有冬眠期的,倒不至于像变温动物那样一睡几个月,但每天有至少二十个小时是困倦状态。

“太低等了。”周树小声嘟哝,跟大侄子挤眼。

“确实。”陈默捧场地接了一句。

“咳,”夏渝州在桌下踢了弟弟一脚,放下刀叉,“我吃好了。”

用过晚餐,司君依旧没有回来。管家拿起一盏烛台,带着他们前往三楼。

长长的回字形走廊,铺着柔软的银色地毯。古朴的弧形穹顶,刻画着繁复细腻的纹路。这里看起来很像是城堡的古董展示廊,没有窗户,一侧挂画一侧挂灯。

漂亮的水晶等,将这里照得灯火通明。管家手里的蜡烛,并不能起到照明作用,但还是仪式感十足地稳稳端着,请他们观赏长廊上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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