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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左的苏麻(3)

沈佳说:“苏麻,我回来找你!”

苏麻小心翼翼的把白玫瑰放回花瓶,小声说:“我结婚了,跟甄右。”她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提到甄右,他于沈佳完全是不相干的人。

沈佳绝望之下,有几分冲动:“结婚了又怎么样?只要你愿意,也能离啊!”

国家是没强制规定不能离婚,但苏麻却有些不愿意,一想到要离开甄右,她竟然有些不舍。

苏麻在花店呆到很晚,沈佳走了,雨也停了,她才想起回家。

家里,甄右正心急火燎的着急,这么晚了,苏麻还没回家,能去哪儿?

让她买支手机,她又总说没用不肯带,花店的电话他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甄右燃了支烟,在阳台上吸。他想,苏麻是不是在闹情绪?可是,他什么都没做错过呀!她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他就任她倒腾,尽管他花粉过敏;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就帮她买辆车,让她可以不必去挤公共交通;她如果寂寞无聊,他不是接了母亲过来跟她做伴?

甄右想不通,苏麻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他送的车还停下楼下的车库里,苏麻根本没开过几次。甄右想,这样也好,省得他担心,苏麻太缺乏机械常识,万一出了事,他会心疼。

苏麻。甄右脑子里全是苏麻的身影,可那个思念的人却不曾露面。

甄右想:等苏麻回来,一定好好训她一番,白害人替她操心!

涵雨和母亲在客厅里看影碟——歌剧《图兰朵》,若是往常,他肯定会煮壶咖啡,和她们一起欣赏,可现在,甄右却没心情。

门铃响,甄右立即冲过去开门,却是送水工人。甄右指挥着把水放好,却找不到水票,好在送水工跟苏麻很熟,说:“甄太太一般都放在茶几的抽屉里。”

甄右付了水票,心里隐隐有些不踏实,家里的事儿他从来没关心过,都是苏麻一直在操持,苏麻闹情绪,可能,是怪他对家里不够关心吧!

甄右又想:等苏麻回来,他要首先要向她说句辛苦了!他每天都对员工说的话,却从没对最亲近的人表达过。

涵雨吵着困了,要回家睡觉,甄母说:“这孩子,又不是外人,就睡这里吧!”

甄右却少有的勤快,摸出车钥匙说:“我送你!”其实,他是想顺便下楼看看苏麻回来没有。

苏麻早坐在楼道里不想回家。一是因为之前见到沈佳,心情激动,情绪有些起伏;二是甄家老佛爷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只有面对甄右和江涵雨时才有笑模样,如果单独面对她,就夜叉多了;三是不想忍受甄右身上那股子香水味,跟江涵雨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这么晚了,楼道居然还有人走动?苏麻诧异的抬头望去,却看到甄右和江涵雨。江涵雨把手垮在甄右的臂弯里,边走边说:“甄右,你离婚吧,离了我就嫁给你!”

楼道里的光线不好,她们在另一层根本看不到拐角处的苏麻,而苏麻却能清楚的看到他们。

甄右不置可否,江涵雨继续说:“甄右,我们那么深的爱过彼此!……”

苏麻想站起身给他们让路,可能站起来的猛了,突然觉得眼前一阵飘忽,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甄右倒是眼疾手快,托住她的小蛮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咒骂着:“苏麻,你他妈在这儿干什么呢?”

苏麻想解释,可是,开口又是那些结结巴巴的语言,“我……我,就……呆,呆会儿……”

苏麻想不通,为什么甄右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她说离婚,明明是为他跟江涵雨着想。

苏麻终于下定了决心:甄右再好,却不是她的,所以,她要放他自由!

甄右冷冷的盯着她说:“苏麻,你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凭什么跟我说离婚?你还想无理取闹到什么时侯?”

苏麻口吃起来,居然说不出话,只能听着他可劲儿的数落。

甄右跟苏麻冷战,对她不理不睬。甄家老佛爷倒是乐了,趁着甄右不在家,跟苏麻说:“有本事把甄右气成这样,你也不容易了,我看,你们俩的婚姻要OVRE了!”老佛爷早移民了,有绿卡,说英文很溜。

苏麻哽咽着,吞吞吐吐的说:“我也没说不OVER啊!”

这几日,沈佳经常来苏麻的花店,一呆就大半天,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苏麻忙忙碌碌的修剪花草,有时侯,偶尔递个剪刀、绳子的。有些老顾客看到苏麻,难免问:“甄太太,你店里雇了帮手?”苏麻不好意思的摇头,为难的看一眼沈佳,然后关了店门,陪他走了老远的路,去一个叫“名流”的茶艺馆。

沈佳说:“我知道甄右,也知道江涵雨,苏麻,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带你走!”

苏麻慢慢的喝茶,呛了一大口。

这个世界就这么大,想要遇见很容易,况且有些人还是有心。

甄右看到并肩坐在一起看日落的苏麻和沈佳,才知道她为什么要提出离婚?

可是,凭什么要他退让?

回到家,甄右刻意把苏麻堵在卧室里说:“苏麻,别想了,没那么容易!”

苏麻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收拾屋子,几日来,主卧、客卧、书房里的床单和平时的脏衣服加起来够她洗上一整天的了。

甄右看着她扬起手抖搂宽大的被罩,才发现她居然没带结婚戒指。甄右怒了,掐着她的小手说:“苏麻,戒指呢?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麻被他掐疼了,不自觉停下来,抚摸自己的手指,原来纤细的指节因为做家务变得粗笨了,再也戴不进那个她珍视的小东西,于是,她找了条红线,把它挂在脖子上。

甄右却一直没注意。其实,要他注意也难。自打甄家老佛爷来了,他们根本不一起洗澡了。而平时,她早早睡下,他回来的时侯,戒指已经躺在妆台的首饰盒里了。

甄右被苏麻不动声色的沉默激怒了,更加变本加厉的掐她:“苏麻,我想杀了你!”

到了这个时侯,尽管身体和心都疼痛,可是,苏麻不哭也不闹。

因为,她完全懵了。

苏麻怎么也想不通,甄右为什么就是不离婚。

一个比一个爱的更多

本来,小两口闹点小矛盾,有点小误会,挺符合大众审美的,反正没啥实质性的伤害和损失。可是,随着问题扩大化,家庭矛盾演变成了国际矛盾。至于纠结的原因,无非因为甄老佛爷和沈佳的加入。

那天,沈佳送苏麻回家,被甄老佛爷看见了,于是,老佛爷开始追问沈佳什么来头?苏麻解释了半天也没解释清楚,倒落了话柄在人家手里。老佛爷的定论是:“既然都有了外遇,你跟甄右的婚姻还有啥意思?”

苏麻从没想过“外遇”,即使旧情人沈佳,她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可是,甄右却有外遇,摆明了是江涵雨。她心里委屈,暗暗下定决心:这婚——得离!

苏麻支支吾吾的跟甄右说:“离婚吧!那个……我不要……赡养费!”这些话说出来很吃力,苏麻发现自己手心里汗涔涔的,有点凉。

被她吵的烦了,甄右把她从书房里推出来,然后哐啷一声锁上门。直到江涵雨来了,他才从书房里出来,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跟她在客厅聊天。

苏麻远远的看着,懒得去帮他们倒茶,后来,实在心烦意乱,换了衣服想去花店寻清净。

江涵雨倒是高兴,说:“苏麻你真能干,周末都不休息。”

苏麻鼓起勇气,白了她一眼,心想,哪个像你这么好命,霸占着人家老公还说风凉话?

苏麻走到门口的时侯,甄右叫了她一声:“我陪你去!”

苏麻摇摇头,不肯。她知道甄右注重身份和面子,让他这么大个经理去花店帮忙,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她花店开张的时侯,也邀他去过,他只肯站在远处观望,从不肯下手帮她搬弄那些盆景。所以,苏麻也就死了心,他不去,她反而轻松。

如果,甄家老佛爷不跳出来说那句话,相信也不会有问题,可是,人家毕竟见多识广,知道什么样的导火索能引爆什么样的炸药。她微笑着对苏麻说:“那个从加拿大回来的小伙子应该在花店等着了吧?”

苏麻咬着唇,傻傻的看着满脸黑线的甄右,不知道该怎么答。

甄右估计是气疯了,拿起桌子上的茶具往墙上砸去,当着江涵雨和母亲的面,骂苏麻:“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精致的白瓷茶具碰在墙上,顿时成了碎片,有几片溅到苏麻身上,割出不大不小的伤口,血就顺着胳膊和腿往下滴,触目惊心的殷红点缀在苏麻身上,气氛有些诡异。

苏麻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更没受过这样的惊吓,顿时,心,像蜗牛一样缩回厚重的壳里,不敢再出来。

等甄右反应过来苏麻受伤了,要帮她止血的时侯,她却抱紧自己的胳膊,不肯看他一眼。甄右突然想起,被他说成精神病的弗洛伊德说过,人体这样的姿势,是拒绝的意思。

苏麻的拒绝那么明显,让甄右不知所措起来。她不跟他讲话,处处躲着他,甚至连晚上睡在一张床上,她都把自己包的那么严实,紧紧挨着床的边缘,不像以前,怕冷的时侯主动缩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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