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冬天爱上北京/年年有余(2)

原来,在他眼里,她一直是个小丫头!

林小年不动声色的开了雪碧,泯了几口。

林小年敢肯定,乔怀宁那首“我的眼里只有你”是对欧阳菲唱的,因为唱歌的时候,他的声音低沉而诱惑,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

她缓缓的将视线从乔怀宁和欧阳菲身上移开,兀自喝了一大口雪碧,冷得仿佛全身裹起一层霜来。

包厢里的气氛是热烈的,有人带头为乔怀宁的歌声喝彩,大家很快欢闹成一团。林小年靠在沙发上,凉凉的注视着不相干的一切,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于是冲出包厢,靠在走廊里做深呼吸。

她慢慢仰起头,悲哀的想,原来那个小时候陪她一起过家家的怀宁哥哥、那个三下两下帮她解决了复杂的数学题的怀宁哥哥、那个她可以随意牵着手撒娇的怀宁哥哥、那个哄着她,给她糖吃,让她别哭的怀宁哥哥、那个……的怀宁哥哥,长大了!

长大了的乔怀宁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怀宁哥哥!

包厢的门砰然打开,有人出来,拍了拍林小年的肩膀,说:“怎么一个人出来站岗了?”

不用回头,林小年也知道是乔怀宁,他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已经搭在她手背上,正好的包住了她的指尖,暖的林小年心中一阵颤栗的幸福,却是幸福的绝望。

“快回去,听我跟欧阳菲唱下一首歌!”乔怀宁的语气有些热切。

但林小年偏偏生出一股执念,仍是站定着,不肯动,小心翼翼的抽出被乔怀宁包着的手,低着头说:“太晚了,我想先回学校!”

乔怀宁却笑着,用柔和的声音说:“再玩儿一会儿,等下我送你。”

林小年摇摇头,“跟室友约好了,晚上回去打牌——三副牌升级!”

“你几时学会了打牌?”乔怀宁异样的看着她,因为小时候,他带她一起和同学玩儿升级,她总是学不会,他还笑她小笨蛋。

林小年只是微笑着不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只要用心学,打牌是很简单的事儿!”为了来北京上大学,她连最难懂的数学都能学好,区区一个打牌,怎么能难倒她呢?小时候学不会,是因为有他一直在身边,她根本不用动脑子,他就会把最难解的习题替她做好。

“年年,你都长大了!”乔怀宁像小时候一样,揉着她软软的头发温暖的笑。

她不着痕迹的躲开,点点头,“我们都长大了!”

因为长大了,所以,他们注定了要走不一样的路。

第 2 节

林小年揉着手里柔软的围巾,手指有些无力,那晚走的太匆忙,连准备了许久的独一无二的礼物都没来得及送。

可是,即使真的送了,他会喜欢吗?

如果不喜欢岂不是枉费了她细密的心思——那弯弯转转、一针一棒的回环都仿佛她喜欢乔怀宁的心意,虽然纤纤缠缠,却一心一意。

乔怀宁站在她面前,拥着欧阳菲认真的宣布:“年年,这是我女朋友欧阳菲!很抱歉没能早点告诉你。”

“没关系,现在告诉我也不晚。”她微笑着痛到骨子里,却依然没改变改变那颗偏爱他的心。

她常常想,如果她更努力一些,考到B大,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她也想,如果她更勇敢一点,向他坦诚那些爱慕的相思,他是不是会有些许感动?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乔怀宁喜欢上了欧阳菲,确确实实,不容更改。

而她还无可救药的念着那个人也不容更改。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却不肯流泪,只倔犟的把头转向窗外,看着夜色下校园里灯火闪亮。

Z大的夜景并不美丽,却有种冷漠的繁华,也许,人生也如这夜色里的灯火,越是周遭明亮,越显得自己异常黯淡。

于有余第一次在大学里见到林小年的时候,是在学校的自习室,当时,她安静的看着窗外发呆,仿佛沉浸在另外的世界里,让现实中的任何人都触摸不到。

于有余清了清嗓子,想引起她的注意,可林小年却丝毫未动,仍维持着一幅老僧入定的姿势。

他干脆使“杀手锏”,弯下身将头凑到她面前,笑得一脸优雅而媚惑,“嘿,同学!”他小声跟她打招呼,她还是未动。

于有余哪里受过这等彻底的无视?好心情顿时大打折扣,于是干脆一甩书包,哐啷一下坐到她旁边。

对于身边突然多出的一个庞然大物,林小年还是有些知觉的,她回过神来,连说带比划的小声告诉他:“旁边有人!”

于有余来回将脑袋转了180°,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林小年耸耸肩,“你眼花还是我眼花?明明没人啊!”

林小年微微笼起眉,尽量勾起一抹平和的笑,指着于有余坐的位置上的书说:“有人占了的。”

于有余也不出声,反而坐的更沉稳,慢悠悠的从书包里掏出《线性代数》课本,开始写作业,边写边咕哝了一句:“学校规定,不许乱占座位!”

林小年习惯了平时一个人占两个位置。

因为她曾经憧憬,上了大学,来了有乔怀宁的城市,两个人就可以一起上晚自习了。并肩坐在一起,听他讲解难懂的数学题,应该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儿。

可是,他却从没陪她一起上过晚自习,毕竟,从他的学校骑车到Z大有十几分钟的距离,也就这短暂十几分钟,阻隔了她所期待的温馨浪漫。

曾几何时,她恨透了这么短的时间,可是,后来终于发现,阻断一切的不是时间,也不是空间……

林小年还是习惯了占两个位置,因为她心里总固执的认为,旁边那个人早晚都会来,即使不是现在。

对于坐在自己旁边的于有余,林小年并不陌生。

她曾有幸目睹过他开着豪华跑车在校园里横行。当时,她穿着未及膝网球裙,被跑车带起的风一掀,裙子突然旋起来,差点走光,一时引起的尴尬让她心里不停的暗骂他——缺德!

当时,舍友沈三月煞有介事的跟她说:“看见没,那个就是太子班的班长——于有余!”

Z大的太子班,当时林小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沈三月边笑她宅,边感叹:“林小年你是不是火星来的?居然能不知道太子班!顾名思义啊,就是某某、某某、某某领导的孩子们……”

沈三月的目光盯着开了跑车远去的于有余,声音越来越小,停了一阵又突然冒出一句:“他居然开兰博坚尼!”

林小年对跑车本身没什么认识,却对开着跑车进校园这事儿颇有些微词,正儿八经的问沈三月“这么招摇的行为,你们北方话是不是叫烧包?”

沈三月哈哈大笑,盯着她看:“这都知道?”

林小年冲她扮鬼脸,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轻快的说:“阮晴空师姐就是这么骂薛冰师兄的!”

可是,说完又觉得不妥,随即补充到:“当然,她也这么骂别人。”

沈三月赶紧拉着她走,“于有余就是烧包也轮不到咱们管!”

现在,烧包男就坐在身边,林小年感觉有些不自在。一边默写英语单词,一边莫名其妙的烦躁。或许跟生理期有关吧?每次遇到那几天,她都情绪紧张,浑身无力。

于是,她干脆收拾起书包,打算回宿舍去消磨时间。

林小年收拾东西的时候,于有余总是有意无意的瞟着她,似笑非笑,欲言又止。

她用力踢了一下他的椅子,算是做为对他打扰到她上自习的报复,她虽然没有小肚鸡肠,可也不是太大度的人。

于有余感觉到身下一晃,就势弯了下腰,然后,眯起眼盯着林小年,看到她背好书包,往外走,才起身追过去,用十分洪亮且悠扬的声音喊:“嗨!同学,你掉了东西。”

整个自习室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纷纷抬起头看向已经走到自习室门口的林小年。

“你掉了东西!”于有余态度有些认真,语调却是轻松调侃的,只见他手微微一扬,举起一片卫生巾。

方方正正的粉红色小纸包在林小年看来分外刺眼,那一刻,她极力捕捉于有余眼里促狭的笑意,她敢肯定,他是故意的!

大一的女生,还比较生涩,生理上的事儿看得比较私密,如今被于有余当众一这么喊,她早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像只煮熟了的虾子。

但林小年毕竟是林小年,自小在母亲的熏陶下熟读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懂得如何临危不乱、反败为胜,她遮住通红的面颊,用清晰的声音回复于有余:“既然你拣到,就自己留着用吧!”

于有余愣了一下,迅速将卫生巾塞到林小年手里,“我怎么能用你的东西?”

一切都发生地那么突然,很多同学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于有余已经回到他的座位上了,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看书,然后,突然抬起头,向林小年爆出一个很大的笑容,但似乎不怀好意。

林小年一甩头,撇了撇嘴,昂着头就走出了自习室。

林小年回到宿舍的时候还在面红耳赤,当众出糗的经验她是有过,可是糗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次。

林小年屁股还没坐稳,就被冲宿舍的沈三月拉住,沈三月同学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充分发挥新闻系的优势,以绝对的大嗓门向林小年核实:“听说某人今晚在自习室掉了卫生巾,被太子班某师兄拣到?”

上一篇:幽幽夏季 下一篇:猥琐女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