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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冬天爱上北京/年年有余(48)

于有余似乎心情不好:“这个小师妹可管不着!”

正吃着饭,于有余的手机响,他不耐烦的接起来,刚想喊,却听到一个柔的似乎透出水的女声,甜美而有磁性:“有余,你不是答应要来接我飞机?”他才想起来是高中某同学,前段时间上网聊天遇上的,要回国过春节,当时,她开玩笑的问:“我要回国,你会不会接我?”他反正无聊,也就随口应承了:“接!”其实,他早就把这件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所以,人家才会追着打电话来问。

于有余拍着脑门说:“我这就去机场!”

那边咯咯的笑声已起,“我已经到家了,你改成替我接风吧。”

于有余“嗯”了一声,说:“那就改天联络。”

那边洋派的同学愉快的对着手机“啧”了一个香吻,于有余摇摇头根本没理,只是拿起筷子挑挑剔剔的捡了几根菜心吃。

蒸得淡淡粉黄的莲蓉蛋羹端上来,于有余示意服务员放在林小年面前,可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刚才那通电话动静太大,她又离他坐的近,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样浓情蜜意的语调岂能是普通朋友?

他不解释,她也不问。

一顿饭吃下来,阮晴空对着薛冰唏嘘不已,“知道什么是有钱人了吧?莲蓉蛋羹点两碗全倒了却不让旁人吃。”

薛冰赶紧安慰女友:“你想吃我帮你点,别理他们俩,都有病,没看出来吗?”

阮晴空才不说话,同情的瞅了一眼于有余和林小年说:“饭也吃完了,接下来还是分头行动吧!”

等于有余和林小年走出去很远的时候,薛冰才吁了口气,搂着阮晴空说:“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别扭,明明互相喜欢,却表现的那么生分。”

阮晴空窝在薛冰怀里:“下次,于师兄再求我帮忙,我可是不帮了,那么小气,莲蓉蛋羹都没让吃饱。”

薛冰宠溺的望着她笑:“有余不请你吃,我请你吃吧。”

阮晴空虚张声势的扑向他:“不吃了,我现在想吃你!”

“你是女生,注意点影响啊……”

林小年陪于有余在校园里走了很久都没停下来。

俩人谁也不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校园深处,有所小学,他们经过时,里面有朗朗读书声,清脆的童音,上扬的语调,像唱歌一样有拉长的节奏。

于有余终于停下来,说:“小学的时候,我也读过这篇课文——瀑布,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读不出来‘瀑’字,每每读成破布,那时候总天真的想,水撞击在岩石上,就像一块扯破了布,破布很合理呀……老师纠正了N次后,我仍我行我素,后来,老师罚我念了一千遍‘破布’,直念的我舌头拐不过弯来……”

《瀑布》是小学课本比较优美的一篇文章,林小年也记忆深刻,她好奇的追问:“后来呢?”

于有余撇撇嘴,自嘲的笑起来:“后来,我还坚持念‘破布’啊,我这个人一旦认准了什么,就很难改变!”他是故意的,说给他自己听,也说给她听,认准了就很难改变,就像他认准了林小年这个人,就不会动摇。

可是,他不是也说过,他累了?

因为这个“破布”的问题,林小年笑了半天,后来,于有余又绷起脸,她不好再笑,指着他的脸上肿起的部位问:“怎么弄的?还疼吗?”

他捉住她的手,轻轻掠过面庞,“我这是自找的,活该!”

他的手握紧她的,铺在自己胸前:“疼的,一直是这里。”

第 7 节

他说:“疼的,一直是这里!”

林小年的心咕咚一声响,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也有同样的韵律。

她的手再次触在他脸上,凉凉的,带走他心中所有的燥热,她说:“有余,我们为什么走到这里了?——一个死胡同。”

小学前面真的没了路,只有一块坚硬的石碑,上面刻着“学海无涯”。

于有余似乎意识到什么,拉紧她的手:“谁说没路了?或许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林小年笑着,似乎贪恋他的握在手上的力道,一丝都不敢动。

后来,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如何分开,林小年都想不起来了。

她仍记得他的手机另一头那个甜美的声音:“择日不如撞日,有余,我晚上去宿舍找你吧!”

他慌乱的挂了电话,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仍是他不说,她也不问。

回宿舍的路上,她多爬了两层楼,还想继续往上走的时候,碰上了学生会的小师妹,问她:“师姐,你上楼找谁?”她才猛然醒悟,自己走错了。

学生会的小师妹说:“最近红十字协会要联合Z大和B大学生会继续开展捐献骨髓活动,师姐你报名捐献吗?”

她点点头,肯定的说:“捐啊!万一……”她希望那个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出现,然后创造奇迹。为了乔怀宁!

学生会活动那天,林小年早早去了约定的地点。Z大和B大学生会成员、红十字会的成员都没到呢,她就自己悬挂旗帜和标语。

旗帜要挂在护栏上,比较高,又没人帮她扶梯子,也可能是她太急切,一下从梯子上摔下来,膝盖跪在地上,顿时疼得一身冷汗,后来,她努力了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她本想给于有余打电话,叫他过来帮下自己,可是又想起那日,他连再见都没说就消失了的身影,按下手机键的手又停下来,他或许有很多该忙的事儿,她不能老打扰他。

直到B大学生会来了人,发现了她,问:“这不是乔怀宁师兄的妹妹?腿都动不了了,怎么不吭声呢?”

有人把她送去医院,并给乔怀宁打了电话。

乔怀宁很久都没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了,这一次,听到林小年受伤,不知怎么,他感觉特惊慌,特恐惧。他揉着左眼皮跟欧阳菲说:“她做什么要爬那么高的梯子呢?”

欧阳菲只能安慰他:“没事,你先别紧张!”

“大家都说那个位置侧着摔下来会没命的!”

“好好的,放心,只是粉碎性骨折。”欧阳菲赶紧堵住他的嘴,“小年不会有事儿。”

乔怀宁哪儿能放心,大冬天,他额上泌满了汗,好像被水洗过一样。

乔怀宁又气又怜,盯着膝盖打了石膏和夹板的林小年,说:“差点吓死我,你就不能老实点?”

林小年有一肚子委屈,也有一肚子满足,她居然笑起来:“我又不是故意的!”

乔怀宁真没了脾气,帮她顺了顺额发,说:“以后想淘气先掌握点分寸。”

她冲他扮鬼脸,觉得莫名其妙的感动,乖巧的点头。

周晓蔚知道林小年从摺梯上摔下来,第一时间通知了于有余,没多久,他们也赶来,大家又碰到一起。

于有余打量了一番乔怀宁,微微点了头个。然后,劈头盖脸对林小年进行安全教育:“你以为自己属猴子吗?……能爬那么高的梯子?知不知道安全两个字怎么写的?……”

林小年不敢抬头看他眼里炙热的关怀,只听着他对自己的恶言相向,后来,居然偷偷的抹起泪来。

乔怀宁看不下去,本想上前制止于有余,却被欧阳菲拉住:“你现在可没立场出头!”

当身边只剩下于有余的时候,林小年开始哭出声,她说:“有余,你别管我。”

他叹了口气,献出自己的肩膀供她靠:“我能不管你吗?你都盲目到为了乔怀宁不要命了。”

林小年想说:“我没有。”可是,却觉得说这些早没了任何意义。

从医院回学校的时候,林小年腿不能动,于有余就背她上楼,林小年觉得不好意思,说:“让三月跟葛言扶我就行。”

于有余没说话,背着她继续走。

三月说:“于公子这是在实战演习。”

“演习?”林小年没搞明白,葛言就提醒她:“北京人结婚的时候,新郎要背着新娘子入洞房的!”

林小年一下憋了个大红脸,不停的在于有余背上颤巍巍的咳嗽。

于有余哼了一声,说:“专心点,腿别弯,别碰了地,要不又疼死了。”他语气并不好,可是步伐却很稳当。

后来,于有余送了骨头汤过来给她补,“我家厨师煮的,我尝过,味道还行,你要多喝点才好的快。” 林小年喝了几口便不肯再喝,怀念起父亲老林同志煮的鲫鱼汤,说:“那才叫美味。”

于有余不服气,“吃那么多美味你就不怕发胖?”

“胖点怎了么?难道犯法?”他不是总叫嚣他怎么着都不犯法吗?她也要让他知道,有些事儿即使没犯法也不一定就对。

于有余没话说,反而用手指勾着她的鼻尖笑了,“我怕你再胖点我就背不动了。”

林小年不能去上课,于有余就抱来一大堆漫画给她消遣。

林小年怕占用他太多时间,就说:“你去忙,宿舍里还有三月跟葛言呢!”

于有余俊脸一沉,眯着眼训她:“能一样吗?”

不过,后来,他真的经常有事儿,很少来Z大了。

林小年心里像空了一大块,怎么也无法再完整。

老林夫妇得知女儿摔了腿,亲自飞过来看了一次,后来临走时嘱托乔家老邻居:“你们帮忙看着点年年,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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