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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美人归(穿书)(114)

作者: 酒初祀 阅读记录

王府的婢女也是利索,很快就摆好了一只黑漆饰金的长颈壶,颈长就有七寸,口径才只二寸半。小口长颈,一看就是难中。

又有人取来去云皮的柘箭,划好了距离线。

不过是私下比比,也就省略了投壶前应有的赋诗谦让环节,只寻了几位乐师在一旁奏乐助兴,勉强算是雅歌长许佐投壶,还邀了位郎君充当司射一职。

这时,司射已经就位,就高声宣布了规则:“顺投为入,次序投之,输者满饮三大觞。”

张七郎随即上前,自箭壶里拔出一支来,掂了掂,比划来两下,瞄准了半天,才腕上用力,电光火石间投掷了出去。

中!

他笑得咧嘴,负手听周围的叫好声,眼风就扫到远处寿安郡主所在地,有一种郡主对他微笑的幻觉。

这让他更加亢奋,连投十筹,十能中六,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接下来就轮到苏六郎了,他站到了方才张七郎所在位置,自箭壶中抽出一支,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了抚箭尾的羽毛,以手执箭,轻轻松松地掷了出去。

明明看上去不过是随手而为,众人却只见到,那支箭仿佛长了眼一般,直直地钻入了长颈壶中,把其他六枝都震到了另一侧,连壶身都晃了晃。

一时场中众人哑然,只听见乐师所奏之曲,陡然上扬,入耳的乐声震得人心中乱跳。

无他,掷壶的郎君表现的太过轻松,仿佛都没有瞄准壶口的位置,就轻轻松松地将箭投了进去。

反衬的方才比划了半天才投中的张七郎,逊色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连带着攀着王沅手臂的卢娴都微微张口,反应过来之后就开始摇晃她的手臂:“阿沅!阿沅!苏六郎也委实……”

她噎住了,想不出合适的词汇,卡了又开才续道:“也委实太准了。”到底还是觉得缺了点意思。

看来自己倒也不是迷之自信,王沅有些失神地想到,不是说苏六郎少年时也是个打马游街到处跑的纨绔郎君吗,那这些玩乐之事对他应该是小意思而已。

端看苏六郎这手,就知道接下来的投中不过是顺理成章,果然,接下来的五投,无一失手,一直到第七投时,投壶居然已经插满了箭,塞得满满当当。

苏六郎把玩着手里的这支,看着张七郎一脸灰暗失望的神情,轻轻笑了笑,就稍稍用力,把这支也投了出去。

稳稳地插在了,其他羽箭的缝隙里……

因为长颈壶已经没有了空隙,所以他投出的这支,插在了其他入壶羽箭的缝隙上,直直地竖立着。

这会周围连叫好声都没了,见者都有些目瞪口呆,全场的注意力都在场中一身枣红圆领袍的郎君身上。

郎君容貌极盛,投壶技艺亦佳,惹得不少小娘子动了春心,脸上染上了红霞。

可这会苏六郎倒是没什么波动,他折返回了自己的坐席,取了桌案上的玛瑙羽觞,斟满又回,站到了张七郎面前。

“张兄可还要比?”苏六郎噙着笑意,和煦问道。

再比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张七郎也不是不识时务,他瞟了瞟满满的酒觞,喉结上下不住地滚动,呐呐道:“苏兄精于此道,我不能比。”

他自觉地要接过酒觞,做好了满饮三杯的心理准备。不就是三大杯酒,撑死也得喝,谁叫他技不如人。

可苏六郎却是后退一步,让张七郎心里一凉,难不成这人还想羞辱自己不成。

谁知就听见眼前郎君悠悠地说了句:“方才我也只投了七支,胜了张兄一箭而已,张兄满饮此杯,此事便算揭过,可好?”

竟是要放他一马!

张七郎简直要不知自己心中是何等滋味,冲苏六郎方才那手,谁不知他几乎是百发百中,原以为他会一连十筹俱中,好好地奚落自己一番。

可人家刻意卡在了比自己多一支的数上,给自己留点情面,连罚酒都寻了由头减免到一觞。

自张家攀上了晋王,家中长辈恨不得尾巴都翘上了天,只等着晋王上位成了外戚,再上几层楼。

他也就被迷了眼,丢掉了十数年来苦读的书本,招朋引伴章台折柳,过得好不自在,平日里也没捉弄身份地位不如他之人。

今日倒是被苏六郎轻轻放过。

只能说,他现下是输得心服口服。

俯身长揖,张七郎浮肿的脸上难得正色道:“苏兄高义,我心服口服。”

然后他接过酒觞一饮而尽,咕噜咕噜地往下灌,连珠漏下的酒液都染湿了前襟,好不容易才咽下酒嗝。

正想跟苏六郎闲话几句,套个近乎,就发现,眼前人已经不见了。

眼见得苏六郎赢得漂亮,王沅在心里给自己的直觉点赞,她早就知苏六郎能赢,这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