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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主光环呢(97)

作者: 阙越 阅读记录

“当然,我也是受到他的请求才会一直保护你,他希望等到一个安全的时机,让我带你过去,你能相信我吗?”我诚恳地问。

她犹豫了一会,轻轻点头。

“那请你告诉我,是谁在一直伤害你。”

她的眼里流露出惊惧,缓了缓神,过了半晌才迟疑开口:“我记得,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我照常在杂货铺里上班,突然就有劫匪闯进来,要我交出所有的钱……我很害怕,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但他还劫持了我,路上没有人肯帮助我,我以为我要死了……他把我带到了郊外,想要侵犯我……”

大概是回想到了那一幕,她悲怆地哭出声:“我拼命抵抗,就在绝望的时候,他突然中枪倒地,然后我被人救起,枪声引来了许多人,他们要抓我,我们一直逃,然后我被那个人一路带着,逃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好像是个破旧的屋子,他把我交给了一个女人,出去引开了那群人……”

我越听越懵,按照她现在的说法,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南京。

“那个女人对我很友善,但我当时受了刺激害怕生人,她尝试着问我问题,我什么话都不肯和她说……”

“你还记得,她问的都是什么样的问题?”

她迷茫地摇头,眼角余泪:“她问我认不认识一个人,那个名字我记不住,又问我的父亲这么多年有没有回过家。”

“那你是怎么来到南京的?”

“我趁她不注意逃了出来,才发现是在火车站附近,当时墙上贴着我的悬赏告示,说我杀了人,要知情的人告发我,我才知道我成了通缉犯,便逃上了火车,我也不知道是开往南京的。”

一切条理似乎听起来没有问题,但我总觉得奇怪:“当时追你的那群人,是警/察吗?”

她摇头:“我当时很害怕,什么都记不清了,应该是吧。”

我疑惑,那个救她的人是谁,还有那个女人,应该都是一伙的,他们想从梁妧身上得到什么?这场劫持到底是偶然还是精心策划?

“那你的父亲这么多年有没有回去过?”

她脸色复杂,咬了咬唇,似有难言之隐,但还是说出口了:“有过,大概在三年前的一个雨夜,他突然来到我的杂货铺里,我把他赶走了。”

梁妧至今还记得那一天,天像漏了一样,暴雨倾泻,明明是白天,却暗无天日,她没有带伞,被困在杂货铺里,看着路人跑过,溅起一地积水,屋顶老旧的灯泡一闪一闪,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那个人就出现在远方的一片水雾里,打着一把黑伞,即使未曾相认,她也一眼就认出了他,鼻子有些酸涩,却强忍着,故意横眉冷对。

他态度卑微地请求留在这里避雨,也能多看她几眼,问问她最近的情况,她却用各种恶言挤兑他,伤害他,更是不耐烦地转身拿扫帚赶他出门。

他的眼神悲哀苍凉,默默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入雨帘,浑身湿透,脚步沉重地远去,消失在层层雨幕中。

她放下扫帚,抹了一把懦弱的眼泪,余光扫到他落下的黑伞还静静躺在角落。

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无人可知,梁妧拿起那把伞,撑开,雨珠顺着伞面嘀嗒而下,就像她此刻再也忍受不住的泪水一样,迅速染湿了地面。

梁妧从小的记忆里就没有父亲的身影,她由母亲带大,母亲是法国人,听说当年和父亲在法国留学的时候认识了,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母亲便不顾一切追着他来到了中国,因此和家族闹翻,结婚后生下了她。

然后父亲就离开老家,去了上海务工,一别多年没有音信,母亲受外人指点闲话,操持家务照顾着她,终于积劳成疾,患病离去,留给她的只有这么一家杂货铺,以及一张母亲与父亲的结婚照。

她有着西方和东方的血脉,自然也不受人待见,吃了许多苦头,历练着成长,她每次怨恨自己的父亲,母亲都会温柔地说,他有自己的责任,不要怪他。

可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责任,不就是照顾家庭,保护妻女吗?他一生都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就想让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原谅一切吗?

梁妧的理智告诉她,她没有错,但是内心的情感,相连的血脉却令她于心不忍。

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有父亲,即使他对她不好,那也比没有要强,她不用再被指着骂没有爹养的孩子了。

但是真正见到他,梁妧本能地选择了逃避,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他,也是最后一次。

她后悔了。

梁妧的泪水格外汹涌,好像把前半生的攒在了一起,全部留给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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