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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91)

“你什么也不用做。”祈然瞥了一眼齐左,缓缓道,“我答应一定会带你平安离开这古堡。只是,你信吗?”

小四唰得抬起头,怔怔看着男子绝世的面容。晴蓝如天空般的颜色,仿佛能吸尽人体内所有的恐惧和软弱,让人无条件地信任依赖。

他慢慢转过头,对上香环明亮的眼睛。她的嘴角挂着温柔怜惜的笑,仿佛在说:哪怕你要挖去我的眼睛,我也不在乎。

眼泪缓缓顺着冰冷的面颊滑下,徒留一瞬的热烫。小四弯下身去重重磕了一个头,才直视着祈然决然道:“少主,小四的命,就交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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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古堡的四楼正在为血案的发生而纷纷扰扰,古堡的一楼却传出悠扬的琴声。

弹琴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剪尾服的男子,他的十指修长干净,匀称漂亮,却白皙地近乎病态。随着他十指时快时慢的跳动,欢快的乐声充满了整个大厅。但仔细听去,却会发现这乐声中隐藏着一丝沉痛的悲伤。

脚步声忽然从楼梯上传来,虽然轻若无声,但男子还是停下了弹奏的双手。

楼梯上下来的是一个女子,一身火红的礼服,容颜娇媚,赫然是卡嘉。

卡嘉慢慢走到他身后,道:“你知道吗?这一次来的人中,有几个非常厉害。他们想要活命,想要逃出古堡,就必须按照我的意愿行事。要么杀了你,要么死在这里。所以,他们一定会拼命。”

男子不答,卡嘉咬了咬牙,眼底透出炽热的火焰:“你不信吗?不信有人能杀了你?”

“法兰,你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要把你的不幸转嫁到我身上?”卡嘉狠狠地道,眸中却慢慢蓄积滚烫的泪水,“你明明知道永世的孤独有多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诅咒?!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无葬生之地!!”

“啪——”钢琴的盖被合上,黑影一错,男子已消失在了原地。

卡嘉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泪水流了她满脸。

一双手温柔地扶住她。卡嘉抬头,看到齐右怜爱的眼神,迅速推开他,擦去泪水道:“事情照预定计划进行吗?”

齐右道:“是的。就如公主所料,只要死了第一个人,无须我们动手,他们就会自相残杀,相互怀疑。到时能存活下来的,必然只有强者。”

卡嘉点头道:“你们做的很好。”

齐右放柔了声音:“我们愿意做任何事,只要公主高兴。”

卡嘉一怔,半晌才茫然地问道:“你们……不恨我吗?把你们变成这样?”

齐右摇头道:“我们是自愿的。”

“自愿的吗?可我不是……我明明不是……”卡嘉举起手捂住了脸,泪水顺着她的指缝不断涌出来,“可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对他……明明知道他……”

“法兰!法兰!!齐右,杀了他,你们一定要替我杀了他!!”

齐右浑身一颤,狠狠握住了双拳,沉声道:“谨尊公主之命。”

小佚

2009-03-20 21:03

下次更新:03-24 周二

Tale 11. 吸血鬼法兰(一)

第三天白天,依旧是平平静静的过。这也预示着,夜晚的到来会带给人无止境的恐慌和杀戮。

晚上,冰依坐在房中有些心不在焉。忽然,眼前出现了一杯再熟悉不过的暗红色浓稠液体。

她大惊失色地道:“你……你连这都可以随身带的?”

祈然温笑道:“我本就制成了粉末贴身收藏着,前两日你惊魂未定,所以我一直没迫你喝。”

冰依推开他的手连连道:“我还没定,还没定呢!今天先不喝了!”

祈然叹气道:“泡开的药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服掉,你不知这药的炼制有多困难。”

冰依顿时郁闷了:“祈然,你能不能行行好告诉我,这药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又是治什么病的?我这样不明不白地喝药,心里真的很忐忑啊!”

祈然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温柔地笑道:“这已经是最后第二杯了,乖,快喝下去吧。”

冰依被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笑得心神恍惚,隐约听到最后,心神一失,就乖乖喝了下去。直到胃里的腥臭味不断返上来,她才恨得牙痒痒地暗骂:居然连美男计都使上了。

直到睡觉时,冰依还在为那药的恐怖味道而心有余悸,睁眼了半晌才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好像感觉祈然起身了,还在床的周围走了一圈,又好像没有,但最终失去了意识。

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这一次,当冰依再被伊莎贝拉叫醒的时候,已没有昨夜那么害怕。只是对伊莎贝拉的急切呼唤有些踌躇,因为祈然叫过她不要乱跑。

可是伊莎贝拉却告诉她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说,当祈然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的神识就无法再感知冰依的存在,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屏蔽切断了一般。

冰依思前想后,左手握上了右手腕上的“绝”,终于出门往楼上走去。

总觉得,自从嫁给祈然后,她真的被保护的太好了。生活大多无须自理,遇到危险只能等待保护,她如一件珍贵的宝物般被祈然呵护着,宠爱着,捧在手心,却逐渐失去了强硬的翅膀和面对困境的勇气。

这样的她,真的还是原来的她吗?

她明明是因为不甘于平淡的生活才出海冒险的,可如今她却越来越迷失了自己的心。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原来想要的吗?

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全身血液被凝结般发冷发寒。

冰依发现自己得不出答案,也看不见出路。

于是,她决定违背一次祈然的命令,遵循自己的感觉去顶楼帮助伊莎贝拉。

水冰依,永远不要忘了,你不是温室的花朵,而是带刺的荆棘。你可以为了心爱的人磨掉你满身的刺,却决不能丢失了生长的本能和韧力。

否则,海阔天空、高山流水,将再不属于笼中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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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依从未想过,古堡的顶楼竟会是一个如此玄妙而瑰丽的地方。

她手掌着蜡烛一步步走上光滑如镜的地板,这是一个比一楼和二楼更宽阔的大厅。大厅中没有灯,没有华丽的装饰,可是抬起头却能看到漆黑的夜空和闪烁的星星。

那是用最剔透的玻璃(抑或其它透明材质?)制成的天花板,将这个大厅变成了一个巧夺天工的赏景台。星光月光带着凉凉的温度素淡的色彩洒在地板上,置身其中,如梦似幻,心底甚至会涌起一股难以描绘的感动。

冰依抬头看得入迷,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她连忙稳住自己和烛火,惊魂未定地喃喃:“怎么这么滑……简直跟溜冰场有的一拼了。”

“噼里啪啦——”烛心爆裂声响在她耳边,冰依将熨红了她双颊的烛火微微向前移了一点,放目看去。

只见这个大厅空荡荡的,唯有中央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棺木。正如伊莎贝拉所言,这个棺木色若透明,承接着房中所有的精华之光,却散发出阵阵寒气。而在那棺木旁——

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却很扎眼的男子?!

冰依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棺木与男子距离她越来越近,借着星光和烛火,冰依慢慢看清了男子的面容和穿着,然后猛地滞住了呼吸。

她无法形容这个男子的容貌,美到了极致,就会让人失去语言,甚至不由自主地摒住呼吸。这是她第三次感受到,一个人仅以外貌就能带给人强烈到无法抵抗的震撼感觉。第一次是祈然,第二次是卫聆风,尽管他们三个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男子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是如此漂亮,可冰依却只能从中看到忧郁,空洞和永无止境的孤独。男子的皮肤近乎病态的苍白,精致绝伦的五官完美地组合在一起,曝露在银白的月光下,犹如雕塑般没有一丝生气。

冰依的目光缓缓移到他那扎眼的头发上,是的,扎眼。因为男子拥有一头银白的长发,披散在纯黑的衣服上,借着夜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连目光也未移动一下,却忽然开口问道。

粗噶沙哑,明显和那绝世面容不符合的声音让冰依愣了愣。她答道:“水冰依,你就是法兰?”

男子慢慢转过头来,有些诧异:“你知道我?”他的口吻明明是在表达着惊讶,他的神色却丝毫未变,就如方才盯着棺木时那般的虚空。

冰依不答,目光转向那透明的棺材。这就是伊莎贝拉所说困住她的冰棺吗?果然,光是站在一旁就能感觉到阵阵寒意。

她忍不住伸出食指碰了碰,一股冰冷如利剑般的疼痛猛地从指尖传递到心脏。冰依唰得收回来,用嘴含住冰凉的指尖,望着冰棺的眼中已满是惊悸。

星光月光从巨大的透明天花板照进来,拖出冰棺前一男一女两个交叠的影子。

女子手握着蜡烛,慢慢移向冰棺正前方。男子抬了抬头,明明无风的房间,他的长发却忽然扬起,在空中剧烈飞舞。

大厅中,隐隐回荡着一种类似野兽嘶吼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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