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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福闲人(29)

“金小六,你娘很厉害吗?比我娘怎么样?”季白萼问道,有点好奇什么样的爹娘能养出这么讨人厌的金六福。

“这个……要等她们比试过了才知道。”金六福说道,亲家母见面就知道了,还真是有那么点期待,杜大美人对他老娘……不知是怎样的盛况……吃过了俩人一猫晒着缝隙中射进来的零碎阳光。金六福琢磨着要是一直带着雪豹估计他们就得一直偷偷摸摸前进了,这样的话,从北方到江南看到的景致——除了树林就是树林了,这一路算是白走了。于是便说服了季白萼将大猫寄存到他姐夫家的米行,让他们派人将雪豹送到杭州。

第一次听说金六福说家在杭州,季白萼很是惊讶直问金六福杭州是不是和诗里写的那样美,金六福笑,说那当然,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的美景天下第一,季白萼心里更是向往。

于是,在一个深夜,城中的一个米行的门被拍开了,老掌柜的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借宿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吃过早饭两人晃晃悠悠地出门了。出了门,季白萼直盯着街上的女子看,看人家的头发然后摸摸自己的头发。

“金小六,你们山下的女人为什么把头发弄成这样呢?多麻烦。”季白萼问道,今早上那掌柜的媳妇给她梳头发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以前她自己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

“这样不是好看吗?再戴两朵珠花,你看看,你这样平凡的脸看着都漂亮起来了。”金六福说道,自己嘴边粘了两撇小胡子。坚决不告诉小白鹅为什么大街上走的都是盘了发髻的——已婚的妇人怎么能不盘发髻呢。

季白萼瞪他一眼,看着他自己捣鼓出来的那两撇小胡子:“大街上走的可不是都有小胡子的,而且……你看起来更奸诈了。”

“这样显得比较成熟稳重,你懂什么。”金六福得意地摸摸那两撇小胡子,相当满意。

因为不用躲躲藏藏可以在城中四处看,而且金六福有了银子可以给她买好吃的,季白萼很快便忘了发型的事,吃得开开心心。

32、路遇江公子

路遇江公子虽然有了银子,可是到了晚上两人还是到荒郊野外的树上挂着的,季白萼没意见也不问,只是偶尔会抱怨那个发髻让她睡觉不舒服,硌得慌,金六福想了半天说下次找个会梳头发的给她头发横着梳,以后睡觉都省枕头了。

季白萼睡着了,金六福却不睡,这两天总有被鬼跟着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这鬼是自家的还是慕容家的,向天翻个大白眼嘟囔了一句:“果然,人是不能太优秀的……”远处不知道哪里的青蛙使劲呱呱了两声,不知道是同意还是嘲笑。

早起上路,季白萼揉揉后脑勺想拆了那头发金六福说拆了像疯子一样好难看,本来她就不怎么好看了。季白萼露出小虎牙威胁他,他便一脸害怕的表情说,那早饭任你点好吧?季白萼点点头。

赶到城里看见卖包子的,季白萼说要吃肉包子,金六福边付钱边笑,还让她别客气,尽管吃。

季白萼一般是不会主动提吃饭的,只要有新鲜玩意吸引她的目光她可以一天不吃,所以到了中午还是金六福说给她吃顿好的,拉着她进了一家酒馆。找了地方就座小二殷勤地来了,坐等饭菜的功夫季白萼低声问金六福:“金小六,为什么那掌柜老头总看我们?”

金六福忍住笑:“可能是觉得金小爷我太玉树临风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老头一脸紧张地来了:“二位,这菜点了就不变了吧?”

金六福做沉思状,问问季白萼:“萼儿,你想换吗?”

季白萼摇头。

“那就是这几样了?”掌柜的复述了一遍才往厨房里去了。

季白萼更是疑惑:“金小六,你是不是骗过掌柜的?为什么他好像一头冷汗啊?”

金六福轻飘飘地扫她一眼:“金小爷我像那种人吗?”

然后看到季白萼使劲地点了点头。

吃到一半儿,一道人影儿闪到了桌边:“季姑娘——”声音里带着点疑惑,正啃酱骨头的季白萼抬了头。

“江公子。”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季姑娘,这位是?”看着金六福。

这个眉清目秀的男人看着很是斯文。

“他啊,金六福。”季白萼说道,说完了接着啃酱骨头。

金六福心里暗笑,不过还是很客气地站起身冲他抱抱拳头:“江公子前些日子对萼儿多有照顾,在下十分感谢。若不嫌弃赏在下一个薄面请江公子喝一杯薄酒。”

江公子笑笑:“不必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在下还有朋友在,失陪了。”

“既如此,江公子请。”金六福说道:“萼儿,还不跟江公子道声再见?”

“江公子再见。”季白萼说道。

江公子走了,金六福慢慢啜饮边笑,还用袖子给季白萼擦了擦嘴角:“你看你又吃到嘴角油了。”——那个温柔劲儿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不过季白萼看惯了金六福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所以倒是神态自若。

吃完了付过账,季白萼看到了掌柜的一脸轻松便又怀疑地看了看金六福,金六福笑着对掌柜地说了句:“贵店的态度比三年前可是好多了,可喜可贺。”

“惭愧惭愧。”掌柜的说着拿了钱跑回柜台后面装作找东西的样子就是不肯露头。

刚出了门,金六福忽然捂了肚子唉哟唉哟地还直嚷嚷着疼死了,顺手爪子就搭在季白萼肩上:“萼儿,扶着我一下,疼得我站不稳了。”

然后见那掌柜的冲出来了,满脸的漆黑:“这位爷,小店已改过了,您~~”您就少折磨我们了——后面这句没说出口。

金六福笑笑:“掌柜的你误会了,与贵店无关。这是我自己的老毛病,偶尔会犯。”

掌柜的擦着汗进去了。

“金小六,你还有肚子疼的毛病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季白萼问道。

金六福“虚弱”地笑笑:“以前咱们也没天天在一起……不过,你放心,不常犯的。”只有碰到觊觎他家小白鹅的人才犯。

“哦,那要不要去抓药?”季白萼问道。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金六福说着,扶着季白萼的肩膀慢慢走。

出了城,金六福奇迹般地好了,季白萼觉得金六福又骗了她,金六福便一脸吃了苦瓜的表情:“要是不信你就看着好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季白萼撇撇嘴:“金小六,还有多久到江南啊?”

“快了,等你过了一条好宽好宽的江就到了。”金六福说道。

“那条江还有多远?”季白萼问道。

“呃~总之,很远。”金六福笑着说道:“小白鹅,我们走水陆吧,估计你没坐过船,江南水多,你得先适应一下船,若是晕船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了。”

“水多?很多吗?”季白萼问道。她从出生便在昆仑山长大,基本除了石头就是雪,水嘛就是山中那个寒潭,下了山看到湖——那么大一片水域都让她十分惊讶。

“鱼米之乡嘛,水不多哪里来的鱼?有时候水大得走上个十天半月都见不到陆地呢。”金六福说道。

季白萼于是便开始想那是多大的水~~找到运河搭上一条船两人南下。

季白萼还真晕船,吐得脸都白了。

“小白鹅,我们还是走陆路吧,要不到了江南你也快吐没命了。”金六福说道。

“不要,坐船,我还没坐够呢。而且再过两天就好了吧?”季白萼问道。船这样飘来荡去的感觉真好,而且可以看运河两岸的风光。

金六福拗不过她只能答应,趁着船靠岸去买了许多酸梅又买了汤药让渔家给熬了,季白萼喝了才好了些。渔家老夫妇便直当着季白萼的面夸金六福,说这么细心又体贴的相公多好。季白萼说那不是她相公,船夫两口子便看看她的发髻然后微微一笑也不辩解。

夕阳时分,两人坐在船头看日落,红霞撒在水面上映出一片红光,远处还有炊烟袅袅,季白萼有点看呆了,没到江南就这么美了……“好看吗?”金六福问道。

“好看,好好看啊。”季白萼眼珠都不错一下。

“那房子好看吗?”又问。

“好看。”又答。

“买房子吃包子好吗?”问。

“好。”答。

“那嫁给小六好吗?”问。

“好。”答。

片刻。

季白萼转头看金六福:“金小六,你刚才说什么?”

“啊?”金六福那本来笑得花儿一样的脸立刻变成了泫然欲泣状,食指抖啊抖地指着季白萼:“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前一刻说的下一刻就反悔,你、你难道想不负责任吗?”

季白萼拍拍自己的额头,金六福又开始耍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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