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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雪后(60)

那美人儿也笑了,拍拍她的脸:“我会小心的。你也小心,以后别惦记这个惦记那个,你惦记谁谁就会倒霉的。”

“从今以后我只惦记你。”辛情笑着说道。

“我也会想你的。”美人儿起身摇曳多姿地走了。

辛情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这美女蛇果然厉害。难不成她一定要去奚祁身边了?叹气~~~~拓跋元衡看来真是不想搭理她了,丢了这么久就草草搜查过一次,要是能让他找着——除非她被猪绑架了。忽然又想起美女蛇的话,真真假假难辨,老爹和鱼儿到底有没有出事?

芳儿进来了,看她一眼之后一动不动地站着。

“你不给我解开吗?”辛情问道。难道让她体验一下植物人的生活?

“上头的命令,除了吃饭喝水如厕你只能这样躺着。”芳儿说道。

“这样躺久了会生褥疮的。”辛情说道。

芳儿没理她。

过了一会儿。

“我渴了,我要喝水。”辛情说道。

芳儿倒了水来,扶起她喝了,又放倒。

又过了一会儿。

“我渴。”

芳儿又重复了动作,如此过了七八次,辛情终于不说渴了,那一壶茶都给她喝了。“我水喝多了。”辛情说道。

芳儿看她。

“你总不会想要我尿床吧?”辛情问道。

芳儿瞪她一眼,过来解开她的穴道,带着她出门,“别动心思了,没用。”辛情笑了笑:“知道,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自己不舒服也绝不让别人好过。”在厕所,辛情蹲了近半个小时。两腿发麻地出来,芳儿冷笑了下。

到了晚饭时间,芳儿给了她自由,辛情便慢慢一粒米一粒米地吃,成功地抻成了一个时辰。吃完了芳儿刚要动手,辛情马上说道:“吃完饭马上就躺着会胖的,你们总不想送货上门的时候人家以为你送了头猪敷衍了事吧?”

芳儿没理她。

“你们这么对我是不是代表害怕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用不着这样吧?”辛情问道。芳儿走过来,手一动,辛情便只能哑语了。

“聒噪。”芳儿冷笑着说了两个字,一边站着去了。

辛情转转眼珠,这回她是彻底要没办法了。算了算了,睡觉吧,阎王要她三更死不会留她到五更,死就死吧,阎王殿也有阎王殿的过法。

半夜,辛情醒了,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立在床边的黑影。可惜口不能言,就算是来杀她的她也只能保持沉默。黑影俯身,辛情皱眉,采花大盗!果然,她被抱了起来,出了房门,借着走廊上的光,辛情看黑影蒙着黑布的脸,眼睛很熟悉——他也低头看她一眼,微微皱眉,脚下加快了速度,几个闪躲之后轻盈地飞出那青楼,顺着人家的屋顶继续前行,辛情只觉得耳边“呼呼”的风声,她这个角度虽然看不到电视里那种“树木迅速向后退去”的场景,但是这风声应该也可以证明速度吧?仍旧盯着蒙面人看,如果没猜错,是苏豫。辛情稍稍放心,终于有个认识的人来救她了。感觉跑了很久到了一处树林中,没有月光,没有影子,黑的压抑。疾行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又开始疾行,只不过这次没飞多远,就有一个妖媚的声音笑着说道:“跑了这么远,歇一会儿吧!等找着马再赶路不迟~~”

辛情认得那个声音,是美女蛇。美女蛇来了,她还跑得掉吗?正想着,身子一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了,睁开眼睛,眼珠转了一圈,这是月影台,她的床。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这场竞赛看来是以拓跋元衡的胜利告终的。可是比赛过程是怎样的?她这个导火索竟然被忽略了,连看比赛的机会都没有。

冯保的脸忽然出现,辛情和他对视。

“娘娘,您醒了。”冯保的声音里没有特别的喜悦。辛情以为他会像电视里演的一样,一跳三尺高老泪纵横地说“娘娘,您可醒了,老奴这就去禀告皇上”之类的呢。

“今儿初几了?”辛情问道,坐起身。

“回娘娘,今儿初六了。”冯保说道。

“初六?我这一觉睡到初六了?”辛情动动脖子,在青楼的时候老鸨说过“三天”,现在初六,她又睡了三天?怎么没睡死过去?

“娘娘,老奴这就传太医来。”冯保说道。

“站住!”辛情说道,揉揉脖子:“我不是自己走回来的吧?”

冯保头更低,声音也低:“娘娘,此事~~~”

“知恩图报,你想让娘娘我忘恩负义?是谁带我回来的?”辛情问道。

“回娘娘,是宁王殿下。”冯保说道。

“哦,宁王。他回京了?”辛情问道。

“宁王爷还在宫中,说还有些话要问娘娘。”冯保说道。

“冯保,晚上在升兰殿准备宴席,我要答谢宁王。”辛情吩咐道。冯保忙去了。

升兰殿。

拓跋元弘在殿中已等候了近两刻钟,辛情还没来。他之所以没走,是有些疑问要问清楚,回去还要答复。

“真是不好意思,让宁王殿下久等了。”身后传来辛情的声音,拓跋元弘不匆不忙地回头,却有一霎那的发愣。辛情只穿着普通的藕荷色布衣,未全干的头发也没有挽上去,只是随意披在身后,脸色有些病态的白。

“不知娘娘为何赐宴?”拓跋元弘问道,收回目光。

“赐宴说不上,我不见你,你不也等着问我问题吗?”辛情说着,自己也坐下了,“你们都下去吧!”辛情吩咐宫女太监们。

“是,确实有些问题还要向娘娘请教。”拓跋元弘说道。

“你问之前,能否先告诉我一件事?”辛情问道,她就是被噩梦吓醒的。“娘娘请讲。”拓跋元弘说道。

“我义父和妹妹没出什么事吧?”辛情盯着他。

拓跋元弘本来略低的头马上抬起来:“你怎么知道?”话中没用敬语。

辛情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晃了起来,忙抓住桌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觉得不转了,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是真的~~”然后看向拓跋元弘:“拓跋元衡真的杀了富老爹和鱼儿?”声音恶狠狠的。“富平的死只是意外,他们父女去庙里上香,刚下过了雪,富平不小心从台阶上滚落摔死了。富鱼儿也受了伤,不过没有伤及性命。”拓跋元弘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也不该怀疑皇兄,以皇兄的性子,他若要杀富平会告诉你,不会偷偷摸摸。”

“意外是什么时候?”辛情问道。意外?哪里有这么多意外?水上跑了那么多年没淹死,到了这里忽然就摔死了~~~没有说服力。

“十一月十一。”拓跋元弘说道。

“真巧,那一天我也差点意外被刺客杀死。宁王,你还说这是意外吗?”辛情冷声问道。“刺客?有人要刺杀你?”拓跋元弘的口气有些意外。

“没错,难道你没闻到这升兰殿里飘着血腥味吗?当时,这桌子底下的地方横七竖八躺着好多死人,升兰殿的地毯都泡在血里了。”辛情看着拓跋元弘:“竟然连你也不知道吗?看来在宫里还真算不得什么大事。”

拓跋元弘沉思片刻:“这件事朝中并没有一点风声,如果本王都不知道,恐怕就没人知道了。”“那我义父的死就真的被当成意外了?”辛情问道。

“皇兄已下令厚葬了富平,也派人保护富鱼儿,只是~~富鱼儿不久之后忽然失踪了。”拓跋元弘说道。

“失踪?恐怕又是意外吧?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恨我,连他们都不放过。”辛情暗自攥着拳头。“这件事还在查,早晚会有结果的。”拓跋元弘说道。

“好,我等着,在我还没成为意外之前希望会有结果。现在,轮到你问了。”辛情说道。鱼儿失踪应该是苏豫做的,那么他那些日子的有话要说应该就是想告诉她老爹死了~~~“劫走你的人是谁?”拓跋元弘的问题让辛情愣了一下。

“你这么问我倒是不明白了,难道说,我是被扔在了宫门外然后被宁王您带回来的?”辛情问道。她的记忆只在树林中听到美女蛇的声音为止,然后直接快进到月影台了。

“不,我们是在温泉镇外一家农户中找到娘娘的。”拓跋元弘说道。

“农户?”辛情重复道,声音中有惊讶。从树林到农户——这是个什么样的移动过程?“难道娘娘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拓跋元弘看着她的眼睛有些不信任。

辛情摇头,“从大年夜被带走到回来,我只有一天是醒着的,其余五天都是活死人。”“五天?”拓跋元弘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娘娘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问过冯保,他说今儿是初六。”辛情说道:“怎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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