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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雪后(69)

“皇上,算了,反正臣妾也没什么了,今儿是过年,还是不要追究了。”皇后说道。“皇后放心,朕会查个水落石出。”拓跋元衡安抚皇后。

“臣妾谢皇上,只不过,皇上,已过了这么久查起来怕也难了。再说~~~”话还没说完又一阵恶心,宫女们忙轻拍了她的背,端了水给她漱口。

忽然那个老头子太医问道:“微臣斗胆敢问娘娘中午吃了些什么?”

“卢院判,哀家中午在慈寿殿侍宴,你不要胡说。”皇后的声音大了点。“皇上,娘娘,微臣不是说有人在食物中下毒,只是有的时候食物若相冲,人吃了也会中毒,所以微臣才有此一问。”卢太医诚惶诚恐地说道。

“院判,属下所开甘草泻心汤已嘱咐了宫人切不可给娘娘食用猪肉、鱼类。”温太医忙说道。“卢院判,哀家并没有吃这些东西。”皇后说道。

“娘娘可曾记得还进了什么?”太医问道。

皇后摇头:“哪里会记得这许多。不过是午膳时右昭仪说小野鸡子汤不错,略略尝了些,不过,大家都尝了,应该不是这汤的事。”

“启奏皇上,娘娘刚刚还进过两块右昭仪娘娘送来的山核桃糕。”马上有人跟上禀告。“娘娘,山核桃与野鸡肉一个时辰之内不可同用。”卢院判说道。

拓跋元衡便看辛情,辛情微微一笑:“卢院判,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午膳已过了一个时辰了。再说,这山核桃糕是进贡的东西,各宫娘娘也得了吃了,还不是好好的?”

“如此,便是娘娘所进其他膳食相冲,不知娘娘还进了些什么?”卢院判问道。拓跋元衡叫了布菜太监宫女来问,都说记不清楚了,拓跋元衡的脸色便冷了几分。“皇上,微臣倒是有一法,只是对娘娘不敬。”卢院判说道。

“说!”拓跋元衡说道。

“皇上,若让娘娘服用藜芦散可致呕吐,如此便可知娘娘午膳都进了些什么。只是娘娘此时凤体虚弱,怕是不适宜。”卢院判说道。

“卢院判,哀家受得住,若真如你所言,这些东西不吐出来怕是更不好。”皇后说道。“如此,微臣得罪了。”卢院判忙叫了一个太医院的小太监来吩咐他回去取些藜芦散来。

等到藜芦散取来,宫女们早准备了温水伺候皇后服了,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皇后才吐了出来。辛情觉得恶心,转过头去了。

然后那一群太医便在一边细细察看,良久才过来回拓跋元衡的话。

拓跋元衡、皇后、辛情和一屋子的人都盯着太医看。

“如何?”拓跋元衡冷冷地问道。

“回皇上,微臣等以为皇后娘娘是午膳误进了膳食所致,并不关太医的事。”卢院判说道。“误进了什么这么厉害?”拓跋元衡皱眉。

“皇上,医理上南瓜和鹿肉同食易致中毒死亡,万幸的是皇后娘娘近日胃口不济进量较少,所以得以平安无事。”卢院判说道。

“鹿肉?”皇后微微皱眉。

“臣妾也吃了些鹿肉,太后说是嫩得很,大家都尝了尝,皇后娘娘忘了?”辛情说道。“妹妹提醒,哀家倒是想起来了。”皇后看向皇帝:“这事是臣妾自己不小心,臣妾以后用膳多加小心就是了。”

“平日是谁伺候皇后用膳?”拓跋元衡冷扫一眼。

几个太监宫女跪倒,“是奴才(婢)。”

“全部遣出显阳殿。显阳殿的总管一并撤掉。”拓跋元衡说道。

太极殿的大总管马上吩咐人将这些人都带了出去,至于如何发落就不知道了。“皇后好好养着吧,后宫的事右昭仪你再受累一阵子。”拓跋元衡吩咐。“是!”辛情恭敬。

“有劳妹妹了。”皇后端庄。

“出了这样的事,皇后实在不必说‘有劳’,臣妾担不起。还好,总算水落石出了,也还好其他各位娘娘没有同样的情况,否则臣妾不只白出力,恐怕还要生受一个‘心怀不轨’的骂名呢,以后还要多向娘娘请教。不过,您现在病着,还是等您好了再说吧!您先养着,臣妾就先告退了。”辛情说道。

辛情说不打扰皇后休息便出去了,迎面碰到许多来显阳殿探视的女人,辛情说皇上和太医都在,显阳殿忙得很,各位还是稍后再去的好,于是女人们便都点头回去了。下午又有许多的事情,所以直到“年夜饭”大宴都没有女人们去看望皇后。

大年夜,拓跋元衡又在霄游苑的正德殿大开宴席,后宫、诸王、权臣等等都来了,陪着拓跋元衡一起守夜。因为皇后凤体实在“违和”缺席,她右昭仪又在“暂摄”后宫,所以人们对她的恭敬态度实在是很让人赏心悦目、心情愉快。连一向不待见她的太后都说后宫这些日子在她的料理之下更见条理,处事也更公允,太皇太妃们都去跟她夸奖右昭仪的心地好呢。

太后既然这样说了,老太妃们自然要锦上添几朵小花,辛情只恭敬地说了句:“娘娘们过奖了,替皇上、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老太婆们便又夸她有礼识度。拓跋元衡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她,辛情便冲他妩媚一笑。过了子时也没有散的意思,拓跋元衡只让宫女太监仔细伺候了左昭仪回翔鸾殿了,辛情想了想起身到了拓跋元衡和太后面前,说带着姐妹们去陪皇后说说话,拓跋元衡点头,太后也点头。辛情便带着拓跋元衡的花草莺燕们往显阳殿来了。

显阳殿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刚到了显阳殿门口,一个太监带着太监宫女们忙过来请安。辛情看看他的衣服:“哟?当了总管了?”

“是,蒙娘娘恩典,皇上命老奴料理显阳殿。”太监说道。

“可别辜负了皇上的期望!”辛情说道:“皇后娘娘好些了?进了药没?”“回娘娘,皇后娘娘进了药好多了,不过太医嘱咐要静养,所以娘娘没到子时就歇了。”太监说道。

“我倒忘了这茬儿了,只惦记着和娘娘们来探望皇后娘娘,既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娘娘了,让她好生养着吧!等娘娘有力气了我们再来。”辛情转身笑着对莺莺燕燕们说道:“是我没考虑周全,累得各位跟着我白跑了一趟,皇后既歇了,咱们还是回吧!”果然坐久了还是要活动活动才好,胳膊腿活动开了,心里也跟着舒坦。

于是各位又都嘱咐了那太监让好生照顾皇后娘娘,然后又浩浩荡荡回正德殿了。守到凌晨,虽还有歌舞燕乐,不过老太太们都受不了了,集体告辞走人了,她们走了,气氛反倒热闹起来,那歌舞也慢慢地非正式化了,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妙龄女子们在大殿的地毯上如盛开的百花。辛情这些日子劳心费力,即使面前这些生动的花儿也不能提起她的精神了,于是便微微低了头,打算小憩片刻。

“娘娘,皇上叫您呢!”冯保躬身上前到她身侧小声说道。辛情抬头看过去,拓跋元衡正看着她呢。

“皇上有什么吩咐?”辛情起身笑着问道。

“坐朕身边来!”拓跋元衡说道,辛情转转眼珠,然后轻移脚步到了拓跋元衡身边坐下了。“爱妃累了?”拓跋元衡很小声地问她。

“是啊,您心疼臣妾,让臣妾也回去歇了?”辛情笑着问道。

“不心疼!”拓跋元衡笑着喝了口酒,把她揽进怀里,带着酒气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回去跳舞给朕看。”

“不跳!”辛情小声干脆地回绝。

“妖精!”拓跋元衡笑着说道。

辛情没答话,精神了便看人,一道放肆的视线不期然与她相对,辛情扯出个妩媚的笑,转移视线仍旧回去对着拓跋元衡。

又闹到了一个时辰,拓跋元衡才命散了,等妃子、诸王、权臣们行了礼退下了,辛情也起身:“臣妾也告退了。”被拓跋元衡一把拉着跌进他怀里:“陪着朕,妖精!”

“天快亮了,大年初一,臣妾还有好多事忙呢!”辛情笑着说道。

“爱妃忙好朕的事就行了。”拓跋元衡捏捏她的下巴。

“皇上,后宫三千佳丽还忙不好您的事?”辛情真诚地假笑。

“朕只要你这个妖精忙。”拓跋元衡笑着说道。

“您可真是不心疼臣妾!”辛情坐在他腿上,手搭在他肩膀上:“您哪怕把心疼左昭仪的心分给臣妾一分呢~~~唉!”

“不高兴了?”拓跋元衡抚摸着她的脸:“你这个妖精,性子哪怕有一分像左昭仪~~~”“臣妾现在就是有十分像她也晚了,臣妾老了!”辛情故意叹气。

“年轻着呢,还能为朕诞育皇子。”拓跋元衡说道,一脸正经的表情。

辛情脸色微变,低了头不说话。

“您这是什么意思?”辛情问道。算旧账吗?

“别跟朕装不懂!”拓跋元衡抱着她到了正德殿后的暖阁,在榻上抱着辛情和衣而眠。过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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