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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良天(12)

湿漉漉的辛情和嚎啕大哭的女儿让他的脸和辛情顺色了。

辛情咬着嘴唇从他身边走过,也不言语。回了宫,让人准备汤浴,抱着女儿去洗热水澡,看着女儿哭得红通通的鼻子她实在眼睛酸,可是却只得笑着安慰女儿,不问她们为什么到落雪宫去玩。在热水里在妈妈身边,两个小东西似乎没那么害怕了,不过还是缩在辛情怀里,后来可能是暖暖的水让她们放了心便呼呼睡了。

将她们放到自己柔软的床上,辛情脸阴得能挤出水来。轻轻抚摸女儿的小脸,眼泪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被子上,很快消失无踪。

“宝贝,对不起。”辛情喃喃道。她没有保护好她挚爱的宝贝。

“来人,将今日陪伴公主的人全部杖毙。”拓跋元衡的声音。

辛情楞了一下,站起身:“慢着。”

“为何?”拓跋元衡看着她,眼泪还没擦掉,头发也湿着,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弦儿和月儿落水的原因还不明,若是冤枉人就不好了。况且马上就是弦儿和月儿的册封典礼,见了血总是不吉利,即使有罪要杖毙也稍后再说吧。”辛情说道,扫一眼跪着的肩膀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们,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从他们面前走了一个来回:“我知道公主落水的事没那么简单,你们给我听好,等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我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有知情不报的——视为同谋之罪。”

这么多人看着两个小孩儿还会让小东西在井里泡着,看情形,泡得时间不短,居然走丢了这么久都没人找得到?虽不能说是他们集体合谋的,但是总该有人在里面搅浑了水摸鱼。只是这手是谁的、从哪里伸来的她还不知道罢了。她尚且从不让人欺负,何况是她最心爱的两个宝贝。

辛弦辛月睡得不安稳,小胳膊胡乱挥舞着,嘴里叫着“娘”,辛情的心针扎了一样缩起来了,快步到床边俯身抱抱两个小家伙:“娘在这儿,乖。”

感觉到一道身影矗立在她旁边,辛情没抬头:“回家——终究还是回宫吧?”

被拥入一个胸膛,胸膛随着他的话语而震动着:“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没有了弦儿和月儿我真的会死,我活不下去。”说着,眼泪又止不住,使劲捶拓跋元衡的胸膛:“都怪你,让她们回来干嘛?回来送死吗?这是什么地方,是龙潭虎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让她们回来干吗?”

“这件事朕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待。”拓跋元衡说道,轻拍她的背让她冷静。

“好啊,我~~等着。”辛情说道。

辛弦辛月被吓着之后有点怕黑,一到了晚上就要爬到辛情身边,一边一个死死抱住她,一直睡到天亮都不松手,辛情的两只胳膊早上起来便又麻又酸。明天便是封后大典,那被小东西玩坏的凤冠也重新修补好送来了。

拓跋玨在中午时分来了,看见辛弦和辛月有些惊恐地偎着辛情,他小小的眉头皱了皱。

“母后,妹妹好像吓着了。”拓跋玨说道。

“没事,过两天妹妹就好了,玨儿不必担心。”辛情让他在身边坐了,顺便问了问今天学了什么。

“弦儿月儿,以后不要去落雪宫那里,据说那里~~不干净。知道吗?如果要去玩儿,告诉哥哥,哥哥带人陪你们去。”拓跋玨说道。

“不去了。”辛弦说道,小嘴巴紧紧抿着。

“那哥哥带你们去别的地方玩儿好吗?”拓跋玨问道。

两个小东西看看辛情,然后点点头。

“对了,母后,明日是典礼了,我来照顾妹妹吧。”拓跋玨问道。

“好,玨儿真是好哥哥。明天你替母后好好看着她们。”辛情说完忽然想起昨日送来的两套小礼服,为了转移小东西的注意力,辛情让人拿来了礼服说是让小家伙试衣服,看好不好看。

红红的绣着五只金丝凤凰的小礼服穿上果然很漂亮,本来没精打采的小家伙听拓跋玨说她们好看得不得了立刻臭美起来,穿着小衣服在镜子前转圈圈,仔细照过之后很自恋地说了一句“果然很美呢”,辛情和拓跋玨相视一笑。然后辛月不知怎么想起了辛情的那顶凤冠,说要戴戴。辛情皱眉,这东西戴上去她女儿的小脖子就得变形了。

辛月失望地撅了撅嘴,说“母后不爱我了”,辛情知道小崽子现在有点惊惧,好不容易高兴点了,还是顺她的意好。于是便命人拿了那凤冠来。

“月儿,这凤冠不能随便戴的。”拓跋玨说道。

“为什么?”辛月撇嘴。

“这顶凤冠只有母后才能戴,因为母后是皇后。”拓跋玨说道。他的妹妹们很是任性。

辛月抬头看辛情,可怜巴巴的样子。辛情捧过凤冠,小心提着放在她头顶,自己提着几乎所有的重量。辛月高兴了,看看镜子,转转脑袋说了句:“我长大了也要做皇后。”

~~~~

辛情差点松手,这是要误入歧途啊~~做皇后,如果不是她老子一族被改朝换代替换了就得去嫁奚祁的儿子。

“月儿,这话不能乱讲。”拓跋玨说道。

“是啊,不能乱讲,万一真做了皇后有你后悔的。”辛情将凤冠放到她怀里让她抱着:“重吗?”

辛月点头,这好几斤重的金属累得她小脸都憋红了,一撅嘴欲松手。

“不准松手,抱着。”辛情说道,小东西便憋红了脸皱着小眉毛死死撑着。辛情蹲下身,摸摸女儿的脸:“累吗?”

使劲点头。

“累就对了,做皇后啊就是累得要死又不能松手。你还要做吗?”辛情问道。

“可是这东西很好看。”辛月犹豫。

“好看也不会天天戴,一年只能戴几次。”辛情解释道。

“那我不要做皇后了。”辛月肯定地答道,然后看见自己娘亲笑了。

明天就是封后大典,晚上拓跋元衡过来看看,见辛弦辛月趴在辛情怀里没一点精神,见他来了,往他怀里蹭蹭抱抱之后又爬了回去。

“弦儿月儿,哪里不舒服?”拓跋元衡抱过一只在怀里问道。

“父皇家里不好玩儿,父皇,我们和娘回家吧?”辛月抱着他的脖子控诉道。

“乖月儿不怕,父皇很快就把坏人赶跑了,月儿和弦儿就不怕了。”拓跋元衡说着,看了辛情一眼。

“是啊,那个坏人好坏呀,我和辛弦都没看到她,她就抓了我们呢。”辛月说道。

“哦,月儿没看到坏人什么样子?”拓跋元衡问道。

辛月摇摇头:“没有,就是她有很长很长的头发,穿着白衣服。”辛月跳出拓跋元衡怀抱,蹦在床上,蹦蹦跳跳地:“就是这样飘来荡去的走路~~好好玩哦,可是,谁知道她是坏人。父皇,你把坏人撵走好不好?”

“好,父皇把家里的坏人都撵走。以后月儿和弦儿就可以放心地到处玩了。”拓跋元衡捏捏她的小脸蛋:“父皇送来的衣服喜欢吗?”

“喜欢。谢谢父皇。”辛月跑回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父皇~~”声音甜腻腻的,杏核眼眨呀眨。

“怎么了?”拓跋元衡笑问,小丫头看起来有事相求。

“父皇,我想要母后那样的凤冠呢,好不好?”辛月小脸上光彩熠熠。

“哦,为什么?”拓跋元衡问道。

“父皇,我好喜欢母后的凤冠,可是玨哥哥说只有皇后可以戴的,父皇,可是月儿好喜欢哪~~”辛月撒娇。

“辛月~~不是说了不要了。”辛情瞪她。

“人家说不要做皇后了,可是没说不要凤冠哪!”辛月又转向拓跋元衡:“父皇,好不好哪~~”

“月儿想做皇后?哈哈~~”拓跋元衡朗声笑了,刮了她鼻子一下:“月儿是做不了皇后的。”

“人家不做皇后了,母后说做皇后好辛苦的。可是,母后的凤冠人家好喜欢哪,父皇~~~”辛月说道。

“父皇明天就让人去给弦儿和月儿做凤冠。”拓跋元衡说道。

辛情怀里的辛弦摇头摆手:“我才不要,好难看。”

呃~~

辛情笑了,女儿终于好些了。

哄睡了女儿一转身就被抱到一个怀抱里,推了推,不动。

“做皇后很辛苦?”拓跋元衡问道。

“辛苦,不如做十四娘的好。”辛情说道,那段日子真惬意,有自己的小产业,丰衣足食。偶尔还能装把神秘。回到这里就是没有个没有秘密的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和算计之中能不累吗?

“十四娘经营一爿小店,皇后经营的是后宫。”拓跋元衡说道。

直视拓跋元衡十秒钟,辛情想放声大笑。千金笑和后宫有本质的差别吗?没有,都是接客的。有的是表面上的差别,千金笑面对广大的客户群,后宫只有一位顾客,为了争他的赏金女人们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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