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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良天(56)

“你该相信月儿的眼光。”拓跋元衡说道。

“我要找她谈谈。”辛情说道。小崽子到现在还不肯屈服,再饿下去就饿死了,她这个当娘的怎么狠得下心让她饿死。

宁安殿。

“你们都出去。弦儿,你也出去。”辛情说道。殿门被缓缓关上了,心月跪在她面前,脸色憔悴,不过神色仍然坚定,辛情坐下:“你还是不改主意?非奚景翔不嫁?”

“是,非奚景翔不嫁。”心月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奚景翔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辛情问道。

“什么也没做,母后,实话对您说吧,奚景翔,我并不喜欢他,最主要的是嫁给他将来可以做皇后。”心月说道。

“皇后皇后,狗屁皇后,皇后有什么好,这些年来,你看我这个皇后做得舒服吗?”辛情一拍桌子。

“可我就是想做皇后,我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月说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以为好吗?你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没有一刻不要防着别人的,从来都没有安稳觉睡,还要忍受无数个女人和你分享一个丈夫,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也许你的丈夫正和别的人饮酒作乐,确切的说,做了皇后,你就不是女人了,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知道是什么?是皇帝的陪衬是皇帝的管家,要大度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还要做许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你想这样吗?”辛情问道。

心月踌躇了下,然后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母后的日子我都看在眼里,不过,母后,这是我自己的生活,您就让我自己做主吧。如果月儿要做皇后,就只有这一个机会。您就成全女儿吧。”

“你会后悔的,心月,母后不想你后悔,不想你一辈子像母后这样,你懂不懂?”辛情提高了声音。

“我知道母后的心思,可是,如果能做皇后,女儿会很开心的。”心月说道。

辛情拄着额头:“我看你是要气死我才高兴。你呀你拓跋心月,你等我死了你再去嫁给奚景翔。”辛情起身,眼前一黑。

等辛情醒了,福宁告诉他,南朝的求亲国书又到了,圆月公主逼着皇上答应她和亲去了,辛情半天眼珠都没眨一下。

报应,果然是报应。只不过是她替苏朵承受的报应。

原来,儿女不听话心会这么疼。

“娘娘?”福宁小声唤道。

“报应,这就是报应。”辛情嗫嚅道。翻身面朝里一动不动。

婚事定了下来,一切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了。辛情虽不乐意,但是该准备的都在准备,她甚至到千金笑让桃花给她弄来了毒药,又让桃花给她弄来了几个身怀武功的女子进宫给心月做宫女,以便将来陪嫁过去。桃花说做她的女婿晚上都睡不好觉,丈母娘天天算计着要他命呢。辛情听了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想还要准备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急转直下。。。。表抽我,我还没说完呢。。。

42

还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心月披上了嫁衣。红毯上,心月盈盈跪倒拜别父母,心朵看着看着躲在心弦怀里哭了,心弦低声安抚她,只有心月笑着,美得倾国倾城。

辛情扶她起来:“到了南朝,一切小心。”

“母后,您放心,女儿会小心的,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心月说着,眼圈终于红了,扑进辛情怀里:“母后,女儿会想您的。”

“我不会想你这个固执的丫头的。”辛情说道。

“母后,您不想我我会很难过的。”心月笑着,脸上还有泪痕:“母后,您答应我,天天想着我时时念着我,好不好?要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

“好,母后天天想着你。”辛情仔仔细细地看着女儿,亲手将她的红盖头放下:“时辰到了,走吧。”

宫女扶着心月转身走向花轿,文武大臣都躬身行礼恭送心月。

花轿离地了,仪仗缓缓地移动,最终移出了辛情的视线。辛情站着,袖内手紧紧地攥着。

回到坤懿殿,心朵还哭着,心弦低头默不作声,辛情命人将宫里所有的红色都撤掉。

“母后,心月出嫁是好事,这个还是多留两天的好。”心弦说道。

辛情看着她,和心月一模一样的脸。

“母后看见这些心里难受。”辛情说道。

“我知道,可是,母后,女儿大了终究要嫁人的。”心弦说道,在她面前蹲下身,笑着说道:“女儿一辈子都不嫁,陪着您。”

辛情苦笑了一下:“说什么傻话,你要是不嫁,母后比今天还难受呢。”

“那,女儿听您的安排,您让女儿嫁给谁女儿就嫁给谁,好不好?”心弦笑着说道。

“算了算了,不听你们哄我了,到时候都把母后的话当耳旁风了。”辛情说道。

“不会的,母后,我真的听您的话,如果您不嫌弃,我就陪您在宫里一辈子。”心弦说道。

“傻瓜,你的一辈子还长着呢,母后的一辈子可没多久了。如果,母后活着的时候看见你们都有了好归宿母后就开心了。”辛情说道。

心弦笑着点点头。

心月走了,辛情不高兴了很久,还特意去西都住了两个月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注意力转向了奚景裕的肚子,似乎自怀孕一起来,奚景裕那张常常淡得看不出表情的脸时时有了笑意。拓跋玨也很紧张,辛情虽然生过三个也算经验丰富,可是被初当父母的小两口给闹得也时不时紧张一下。

一转眼奚景裕的肚子都七个月了,心月也离开三个多月了,八月十五的时候辛情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虽然拓跋玥修书给她说心月安然抵京一切安好,可是辛情还是不舒服。而且她发现心弦有点怪怪的,有时会心不在焉,宫女端茶给她她居然接不稳掉在了地上,明明是卧在榻上看书问她看什么了也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女儿“误入歧途”了,辛情实在很怕心弦出了次门也和什么人私定终身感情受伤之类的,再来一次她的心脏可受不了了。而且比较诡异的地方,心弦以前说不能随便嫁人,要随缘,可是这次回来却说全凭她安排,这一点太不像她从小到大的性子了。

“心弦,这一年多你都到什么地方了?”辛情问道。

“江湖。”心弦转转眼珠:“母后,您问这个干嘛?是不是怕我学坏了?”

“怕你误入歧途。”辛情说道:“跟母后说说你都认识了些什么人?”

“男人女人老人年轻人还有~~死人。”心弦抱抱她的脖子:“母后,您放心,我这一路都是带着面具的,从来没有人见过我的脸,所以像我这么平凡的小人物在江湖上就只能是看热闹的,根本不会有人对我怎么样的。”

“母后不怕别人对你怎么样,怕的是,你对人家怎么样了。懂吗?”辛情问道,怕女儿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

心弦笑了笑:“母后,要是我对人家怎样,那只能是他们惹到我了。唉,看了这一年多的热闹发现江湖也就是那么回事,就是把宫廷放大了而已。”

辛情摇摇头:“知道江湖险恶了?哦,对了,我记得心月跟我说有人离宫出走是去看外婆,怎么外婆家没到反倒在外溜达了一年呢?”

“外婆家不好找,而且觉得江湖有趣就先看看了呗。这回心月到了南朝,反正总有人代您去看了。”心弦说道。

“希望不会吓到外公和外婆。”辛情说道,偷看一眼女儿,她虽然在笑着,可是那笑怎么也没到眼底。

辛情肯定女儿有了心事,或许是不该有的心事,可是现在她只求女儿平安在自己身边就好。

奚景裕的肚子到了八个月多些辛情便如临大敌,不仅免了奚景裕到处请安,而且每天还要冒着寒冷的天气去东宫看看奚景裕,问问太医她的肚子是否一切都好。辛情最信任的是卢廷周,奚景裕的肚子八个月之后辛情便让卢廷周常驻东宫直到皇孙出生。

到了十一月,天气愈发寒冷,那几天天常常阴着,看得人心里憋得慌。奚景裕马上就到了产期,辛情每日在东宫待的时间更长了,她在,东宫里的人便大气都不敢出,走路都用飘的。

十一月初十傍晚时分忽然飘起了小雪,并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辛情从东宫回坤懿殿,本来是坐肩舆的,看着下雪便忽然很想下去走走,还没走回坤懿殿视力所及便都已一片雪白了。

“看样子这场雪小不了。”辛情喃喃说道,南国也有这么大的雪吗?她的月儿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

快走到坤懿殿听见心朵开心地笑着的声音,辛情便笑了,朵朵永远都是这么开心。

“弦美人,你怎么不躲啊?我都打到你好几次了。”心朵嚷嚷。

辛情微微皱眉,太监推开厚重的院门,正打雪仗的心弦和心朵停了下来往这边看了,心朵笑着飞奔过来,心弦站着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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