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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咳血还能篡位成功吗(188)

他在毫无自觉的情况下, 又在女骗子的棋盘上走了一遭。

而将人心玩弄鼓掌的女骗子, 此刻抓着他的衣襟,在他怀中缩成一团。如雪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口,因为紧张,她的眉头微微蹙着,显得柔弱而可怜无害。

“别怕……阿姊,睁眼看看。”他低声道:“有我在,别怕。”

他明白,比谁都明白,皮囊之下的真相。

是比这副出尘若仙的皮囊,更加夺目,更加璀璨,更加令人目不转睛的东西。

“……我不怕。”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蹙眉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睁眼?”

“风大,有沙。”她紧闭双眼,理直气壮的语气里略有赌气成分:“渊儿是傻瓜。”

“……是,我是傻瓜。”

他松开左手的缰绳,将怀中人搂得更紧。

秦秾华没有睁眼。

倘若她睁开眼,就能看见少年桀骜不驯,少年意气的笑容。

“阿姊……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秦秾华闭着眼反问。

“我的心跳。”

低声喃喃从头顶传来,少年的声音恍若自语:

“……我是不是病了?”

风声呼啸,马蹄飞扬。

空气里似乎有种纯然的快乐,顺着每次呼吸,涌进少年的血液,转换成甜蜜的眩晕,冲得他阵阵发晕。

他多想时间就此停止,亦或,马蹄永不停止。

就这么一路疾驰,抛下别人的恩恩怨怨,抛下还在地底暗潮涌动的阴谋,转眼就到塞外草原,转眼就到双双白头。

怀中传来她的声音,和上一句相比,多了一丝无奈:

“……傻瓜。”

时间不可能静止,马蹄声也总会停的。

他一直都明白。

“阿姊,你看……”

秦秾华在他怀中睁眼,生机勃勃的玉京城随即撞入眼帘。

碧空如洗,苍穹广袤,朱红色的城廓连绵不绝,明黄色的瓦片起伏不尽,烈日高悬,一切魑魅魍魉都无处遁影。

她心神激荡,不知不觉攥紧了那只握着缰绳的手。

那手指骨分明,瘦削有力,能轻易折断人的喉咙,却偏偏驯柔地任她掌控。

骏马停在悬崖边,原地打着响鼻。世界匍匐于二人脚下,她靠着的胸膛宽阔炽热。

她驯养的狼,在她耳边说话:

“阿姊……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这回她听到了。

他胸腔里撞击的心跳。

一声声,一遍遍,带乱她的呼吸。

察觉这一点后,她马上松开他的手。那只上一刻还驯柔无害的手倏地露出捕食者的真面目,转瞬将她扑倒,五指穿五指,掌心贴手背,紧紧将她扣在手心。

“……渊儿。”她责备地看着他。

少年就像被什么蛊了心神似的,低头向她靠近,那双乌黑透紫的眼眸映着她的面容,眼神中野态尽显,充满危险气息。

“渊儿!”

在他填满最后那丝缝隙前,她一声冰冷的重喝让他停下动作。

秦秾华看着他逐渐抬起的眼眸,一字一顿道:“你还小,不懂事。但这不意味就可以随意做错事。”

他看了她半晌,眼神中的野性终于褪去。

“……西方的人用亲吻来问好。”他说:“是你说的。”

秦秾华松了口气:“我们是东方人,东方人没有这个文化。”

“那我们去西方。”他想了想,颇为认真地问:“要去多西方才能亲你?”

“多西方都不行!”

“为什么?”

“想知道就多学经义。”

“我不用学,你会。”

“我会和你会不一样。”

“不要浪费时间在别人也会的事情上……这是你说的。”

“……渊儿。”

“嗯?”

“多和你在一起,阿姊的低血压都要好了呢。”

湛蓝如洗的天空中,奔跑着白茫茫的流云。

一匹马,两个人,和来时不同的马蹄声慢悠悠地响在山路上,世界如此安宁。

秦曜渊盯着她柔弱的背影看,任凭心中如何波涛翻涌,他的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不懂事的,是她才对。

……

回宫后,秦秾华唤来乌宝,问他春回殿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禀公主,春回殿的周嫔娘娘并不知情,其他宫人也不知夕雾和福禄膏的关系。”

“春回殿的宫人可有出现戒断反应?”

乌宝摇头:“包括周嫔娘娘在内,奴婢查了春回殿的所有人,无人曾经服用福禄膏,也未出现戒断反应。”

如此,夕雾之死便陷入了僵局。

夕雾既然不是周嫔的人,那她为谁工作,又为何要留在春回殿中?

她忽然问:“夕雾在周嫔身边多久了?”

乌宝沉吟片刻,答道:“不是二十就是二十一年,如果公主想要知道具体的时间,奴婢就再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