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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咳血还能篡位成功吗(22)

秦秾华立即起身行礼:“秾华多谢皇祖母出手相助。”

“不必了……就像你说的一样,助他也是在助己。”舒太后缓缓道:“穆氏势大,安儿的确独木难支,乌孙也是一笔不可多得的助力。你既然肯为那孩子担保,哀家就信你能笼络住他。”

“秾华谢皇祖母信任,九皇子也定会将今日的恩情铭记在心!”

“只是一母同胞也可能有兄弟阋墙的一天,你可曾想过,此子要是狼子野心怎么办?”

秦秾华低着头,神色恭敬从顺:“九皇子生母已逝,又有外族血统,断无继承大统的可能。若是知恩图报,便是不可多得的助力,若是狼子野心,也能做一块上好的磨刀石。无论九皇子日后长的是人心还是狼肺,对安儿来说,都利大于弊。”

“……如果这个磨刀石,磨成了利器伤到自己呢?”

“秾华会在那之前,亲手毁了它。”

“哀家知道你一向想的周到。你要记住今日所说的话……日后若有万一那天,别叫皇祖母失望。”

“孙女记住了。”

秦秾华走出寿康宫时,殿外天色已大亮。

经过两个时辰一板一眼的端坐,她终于等到舒太后消气,出面问她一句“为何”。

这即是对她的赦免,也是少年避免成为替罪羔羊的唯一希望。

如今舒太后出面,做主让少年入了玉牒,她也总算可以歇……半口气。

秦秾华问:“人在哪儿?”

结绿回话:“摘星宫。”

“……走罢。”

剩下的半口气,在秦秾华见到焦黑大树下的少年后,终于呼了出来。

摘星宫经过一夜大火,早已变成废墟,只有保留了轮廓的残垣断壁能依稀看出,曾经那个梦幻如仙宫的宫殿影子。

少年蹲在摘星宫前院的死树下,神色平静,如无其事。看见秦秾华,也只是抬了抬眼,再无更多变化。

乌宝等梧桐宫的宫人隔着十几步的距离,远远围着少年,生怕他又伺机乱跑。

“……他回摘星宫做什么?”秦秾华开口。

乌宝一脸纠结:“奴婢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在树上,一直望着金銮殿方向……奴婢喊他下来,他也不听,奴婢怕伤着他,也不敢叫人爬树。”

“那他怎么下来的?”

“他自己下来的……奴婢也不知怎的,突然就自己下来了,后来奴婢才听说,是金銮殿那边下朝了。”

秦秾华看向少年,他拿着一根枯树枝,面无波澜地在地上扒拉。

她走了过去,发现地上有只仰面朝上的甲虫,一列井然有序的蚂蚁。

“阿姊早上不见你,心里很担心。下次你要去哪儿,至少留一句话,让阿姊知道去何处寻你。”她半蹲下身,轻声说。

少年头也不抬,只是树枝扒拉的对象从甲虫变成了黄土地。

“……我们走吧。”

秦秾华伸出手,柔声道。

扒拉的树枝停了,少年的动作也停了。

宫人们屏息凝神,面面相觑,而秦秾华依然保持着微笑,伸出的手也稳稳停在半空。

半晌后,树枝无声落下。少年拿过树枝的左手伸了一半,忽然一顿,秦秾华和他的视线都集中在染着黑灰的指腹一处。

在他缩回左手之前,她先握住了退缩的那只手。

“回家吧。”她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2.6日请假无更

第10章

天空阴沉数日后,总算在一日午后,露出些微阳光。

御花园冷冷清清,遇仙池水榭中,白纱在徐徐微风中轻轻摇曳。

水榭中火盆小桌茶点一应俱全,秦秾华怀里揣着一个手炉,面前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炉。

她刚咳不过一声,结绿就急忙给她拢紧了身上的白貂裘。

“公主,湖边风大,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妨事。冬日难得一见阳光,再不晒晒太阳,我也要发霉了。”

秦秾华放下手中书卷,问:

“宫中近来很是安宁,这样的日子也不多见。”

“大家都在过新春呢,谁会在这时候闹事?奴婢看啊,现在后宫里最不安宁的地方就是我们梧桐宫了。”

“为什么这么说?”

结绿撅起嘴:“宫里突然多了个皇子,能安宁下来吗?”

秦秾华笑道:“他并不闹事,也算安宁。”

她看向蹲在水榭边的少年,他伸着没受伤的左手,在冰冷的池水里划来划去。乌宝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守着。

“是不闹事……可是每天天不亮都往摘星宫跑算什么事啊。也不知道朝会有什么好看的,陛下不休他不休,真是个怪人……”

“这就让你觉得难伺候了?”秦秾华玩笑道:“要是把你调去妧怜宫,伺候怜贵妃和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