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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咳血还能篡位成功吗(368)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说:“瀛洲。”

秦曜渊拿起她的左手,下面遮挡的果然是个“瀛”字。

围城太花时间,不如集中兵力围瀛洲一城,瀛洲一破,其余四洲自会投降。

秦秾华道:“什么时候出——”

“瀛洲已经围上了,强攻时我再过去。”秦曜渊夹起一块荔枝肉塞进她的嘴里:“……你就知道盼着我走。”

秦秾华吞咽时被酱汁呛到,侧头掩嘴咳了一声。

他将自己的茶盏递了过来,待她喝茶理好呼吸后,忽然问:“你的咳疾最近如何了?”

秦秾华神色如常,笑道:“只是偶尔咳嗽,怎么就成咳疾了?”

“……真的?”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秦秾华为转移话题,向门口侍立的种玉道:“种玉,你去拿一卷软尺过来。”

种玉应了一声,立即走了出去。

“拿软尺做什么?”秦曜渊问。

“我要看看你究竟多高了。”

“……为什么要看我有多高?”

“你才十八岁,还能长个几年,要是按现在的速度长下去……在战场里鹤立鸡群不是好事。”

没过一会,种玉拿着量衣的软尺回来了。秦秾华接过软尺,硬拉着少年测他身高。

一尺、两尺……八尺余。

秦秾华在心里默默换算了一番,保守估计,一米八五。

重点是,他才十八岁零三个月。

秦秾华转身道:“种玉,来帮我量量。”

“我来。”

少年眼疾手快拿过她手里的软尺。

“你会吗?”

“会。”

他抖开软尺,一副十分熟练的样子。

软尺和捏着软尺的双手刚贴上她的腰肢,手的主人就被她敲了脑袋。

“是量身长。”

“……一起量吧。”

“谢谢,不必。”

秦曜渊恋恋不舍地从她腰上撤回双手。

她正等着他量身长,不想被人拥进怀里。

“你干什么?”

“量身长啊。”

少年拿手在她头顶卡了几下,比照着自己的身高,道:“十分之九个伏罗就是毘汐奴。”

他低下头颅,在她耳边说道:

“阿姊比我少就少在情谊上。若你多疼疼我,早就和我一样高了。”

秦秾华故作镇定地将他推开:“我忘了问你,檀州刺史近来如何?”

“在粥棚负责施粥,有专人看管。”他懒洋洋地睨她一眼:“不是你亲口安排的吗?”

“……我忘了。”

“忘了也没关系。”他牵起她的手,将她重新拉近,在她额头轻吻:“记得我,记得你欠我的吻就好。”

秦曜渊下午还有军议,她好不容易将舍不得走的他赶走后,种玉道:“夫人要午休一会吗?”

“我还不困。”秦秾华道:“你在桌前点一盏灯,再把窗户都打开吧。”

种玉明白她要看书,道:“那我再去后厨给夫人拿一碟紫玉葡萄过来。”

她把桌前的灯点上,走到窗前推开木窗,脸色一变——将军站在窗外。

两人视线相对后,将军不发一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府中有好些春心萌动的侍女每次见着将军就俏脸微红,种玉从来不是其中一员。只要夫人不在场,她连和将军呼吸同一片空气觉得颤栗。

将军看夫人,是在看珍宝,将军看她们,是在看蝼蚁。

蝼蚁便是踩死也不觉可惜。

只有被心跳冲昏了头脑的人才会忽视将军眼底的冷酷和残暴,去做那一夜翻身的美梦。

种玉只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她低下头,同样一言不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悄悄退出了房间。

秦曜渊逆光站在窗外,无表情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阴影。

半晌后,屋内响起压抑的咳声,一声,又一声。

他想起她苍白的唇色和越来越消瘦的腰,双手逐渐紧握。

……女骗子。

他转身大步离开。

秦秾华听到窗外轻响,以为是种玉飞奔回来了。

“种玉?”

无人应答。

窗外只有沙沙作响的风中树枝。

……

四个月后,瀛洲开城投降,节度使磨箴沦为俘虏。

瀛洲光复后,剩余四洲接连投降,至此,金雷十三州全数落入真武军掌控。

消息传到大夏,整整一月,处决罪人的行刑台就没一日空闲,逃回夏都的幸存刺史及守城不利的将领接连落狱,夏皇昆邪弈的御作收藏室又多了几件精品。

同一时间,一名衣衫褴褛、形销骨立的女子在东市街道冒死拦下了礼部尚书舒遇曦的轿子。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舒遇曦白天被拦了轿子,晚上,街坊四处就流传出了舒遇曦和该女子关系的各种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