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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咳血还能篡位成功吗(90)

他凄厉地惨叫起来,热油烫伤的喉咙里发出的与其说是惨叫,不如说是野兽哀嚎。

布条遮挡了他的视野,不知是血还是泪的液体布满面庞,他惨叫着,呻/吟着,像是进了热锅的虾米,无谓地蜷缩着满身伤痕的身体。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他神志不清地喃喃着。

四处都在传来疼痛,痛到最后,他竟然已经分不出究竟是皮开肉绽的脸还是千疮百孔的身体更让他痛不欲生。

持续一年的拷打让理智全线崩溃,陆雍和的脑海里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了我吧……”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身旁响起,脚步声的主人动作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推搡至冰冷石台上。

陆雍和原以为又是一场毒打,不想下/身却突然一凉。

“住手!你……你要做什么?”

羞耻心和对未知的恐惧让他慌张地去拉自己的裤子,沉重的镣铐却拖着他的双手动弹不得。

鬼使神差中,陆雍和脑海里浮现出了神秘人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只能委屈你先受苦一阵,再干干净净地走了。”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的猜测,黑暗中,响起了某种让人胆寒的剪子声。

如果说陆雍和此前的恐惧已在持续一年的折磨中转换为了绝望,那么这一刻,新的恐惧钻入他的每个毛孔,让他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徒劳无功地试图后退,铁链的声音在黑暗中哗啦作响。

“别碰我,别——啊啊啊啊啊啊!”

他能想象到的所有痛苦,他这一年来反复承受的所有折磨,即便是把所有加起来,也不敌眼下这一剪。

陆雍和的惨叫只起了个头,后边哑然无声。

血液直冲大脑,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惧的作用更大,他忽然暴起,用力推开面前的人,连裤子也来不及提,跌跌撞撞往门外逃去。

温热的鲜血顺着大腿根往下流淌,他不敢去摸,不敢去确认身体的一部分是否还在。

他不敢回头,不能停留,也不敢呼喊,怕引来对方同党,只能以双手摸索着粗糙的墙壁,一门心思往前逃跑。

只有跑出去,才有活命的机会……

漆黑的甬道里,陆雍和的心跳声有如响雷。

希望给了他莫大的力量,支撑着孱弱的身体一直不停,就像做梦似的,一束刺目的自然光毫无预兆地穿透眼上的布条,他摔倒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一瞬间泪如泉涌。

……

如同一声闷雷响在耳边,五皇子颤抖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红潮未退的女子。

“你……你说什么?”

幽静的树林边,人烟罕至,地上的草丛被压倒一片,至今还未直起腰身。

冯如珠低下羞怯的脸,理了理襦衣领子,掩去胸口上的痕迹。

她小声说:“我的名字是冯如珠,你下次再喊错名字,人家可不依了……”

五皇子再后退一步,惊愕神情犹如五雷轰顶!

冯如珠……奉国将军不是只有一个叫冯如仪的嫡女吗?

她不是嫡女,又为何穿着云凤纱?!

被欺骗的愤怒和发现找错人的震惊交织在一起,把五皇子冲击得头晕脑花。

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挽回这个错误。

冯如珠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满脸柔情地贴了过来,娇声说:“五郎,你什么时候上门向我父亲提亲?”

“我……”

五皇子正想说些什么来稳住她,一声巨响让他和冯如珠都下意识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衣衫褴褛,布条蒙眼的男子狼狈滚下,冯如珠看清了他犹如厉鬼的面庞和脱落一半的下衣,尖叫一声转过了身。

男子一直滚到平地上才不动了,正当五皇子怀疑他是不是死了的时候,他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努力伸手,沙哑道:“救救我……救我……”

一声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右手无力落下,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

冯如珠心虚地理了理襦裙和襦衣,说:“他会不会……”

五皇子正在查看男子伤势,他刚想说不会,话到嘴边却又改了说辞:“说不准……谁也不知道他躲着听了多久。”

冯如珠面色大变,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先把他带回庵中救治?他蒙着布条,想必就算听见了什么,也认不出你来,你平日见着他只需不开口就好了,这样,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万一……”五皇子试探地说。

“不行!”冯如珠惊恐道:“万一有万一呢?我父亲要是知道了,他会杀了我的!”

五皇子松了一口气,说:“那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