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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紫微星面前掉马了/莲歌隐隐晓星沉(6)

作者: 常安十九画 阅读记录

九荷听到重点,倏然拍上她双肩,力道之狂猛让乐云颤了好几颤,她锲而不舍地追问道:“不管是在九重天的大罗天阙紫微星宫,还是在这灵界的净星殿,你可曾听闻过灵君的风月韵事?”

此言一出,乐云登时瞪大了双眼,如临大敌一般的盯着她,道:“你切莫乱言!这怎么可能,莫说六界之中,就是出众世,跨五行,谁人都知灵君从不沾染那些风花雪月的情爱之事,心静自明犹如大罗天的清云一般,你这样问,简直是亵.渎灵君神颜啊!”

话已至此,九荷也顾不上什么亵.渎神颜、冒犯神威之类的说词了,硬是咬紧牙关道:“什么心静自明,灵君与八殿下,一个不近风月,一个戏游花丛,依我看,不过都是幌子而已!他二人本是性子迥然,八竿子扯不到一起的秉性,这些年却一直私交慎密,你说,这是为何?”

乐云已经呆滞,喃喃道:“为、为何?”

九荷“啪”地一拍大腿,掌风带着旁边的那株白芍都抖了几抖,咬牙道:“以我所见,他二人、委实是断袖情深!”

乐云不哭了。

乐云脸上的泪痕都风干了。

乐云傻了。

“所以说,八殿下不单是不在意你,也不单是不在意那些个莺莺燕燕,他、他根本是不在意女子罢了,这必然是早已与灵君情根深种啊!”

九荷心虚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又感慨惋惜道:“所谓孽缘呐……”

乐云良晌才从痴愣中回了半魂残魄,一双美目却再无焦点,空洞洞,茫茫然,指向九荷的手指抑制不住的哆嗦:“你、你是说……”

九荷牙根都要咬出血来,神色笃定地点了点头。

“不……!”乐云忽然一阵惊呼,怆然起身,悲绝地向院中石桥狂奔而去。

“哎、哎!”九荷呼她不应,见她奔走时脚下的步伐毫无章法,又看了看地上那串凌乱的脚印,疑虑自语:“莫不是,我这剂药用的过重了些……?”

难道说八殿下与沉渊灵君耳鬓厮磨这件事,与八殿下不中意她相比,还要让人崩溃?

九荷有些纳闷。

她身后十步开外的雅趣小亭里,不知何时立了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还可谓是身姿周正,另一个,身形有些萎靡。

沉渊灵君与流彦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两人俱是无话,只是这脸上的神色变幻,精彩的有些诡异。

过了片刻,沉渊沉声问道:“这花,今日还赏不赏了?”

流彦脚底发虚,脑中更是‘嗡嗡’作响,他单手扶上亭柱,勉强站稳,道:“不赏了不赏了,我想先回一趟龙宫,请父王先替我向西极大帝求一门亲……”

说罢转身便走,才迈出两步又扶着柱子停下,端了半刻,又道:“我方才想起来,近日、近日我汶阳宫中琐事颇繁,这段时日便不来找你品茶论棋了……改、改日再来赏玩你的根雕罢……”

语罢,那颓塌的身子又抖了抖,才晃着行出了后园。

身后踉跄的脚步声渐消渐远,沉渊负手立于亭中,玄衣清扬,风姿卓然。

已是午后,骄阳半隐,云霞烂漫,一抹青色淡影被一簇簇流霞似的花盏掩映,别显淡雅。小园中群芳争妍,青叶玉翠,风华旖旎。

沉渊面色如水,不辩喜怒,只是垂眸,淡淡看向花痕碧影中的那抹青色。

入夜,九荷将研磨成末的花粉悉心倒进储香盒中,又将沁在白釉瓷坛中的药草换了水,才出了南香阁的疏影楼。

一轮清月颇有些寂寞的挂在夜空,洒下清辉一片,九荷拂了拂衣裙上沾着的碎香末,又扯着袖子闻了闻身上的香味,花香药香果香什么香都有,掺杂在一起,呛的人有些头脑发昏。

她长时间置身于那些花花草草之中,难免身染香气,时候久了,这芬香倒像是长在了身上一般,缠绕周身,再难去掉。

她本是司的掌药制香一职,可这香味浓重,她其实是不喜欢的。

只是没有办法罢了。

九荷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明月,活动着肩膀思忖,这一天她择了许多的花料,又跑去云山雾隐的半山腰摘了几味灵草,哦对了,还成功的挽救了一个沉溺情网不可自赎的落魄少女,现在诸事已毕,才觉得身上又乏又酸,想着若是能去温泉池水里泡上一泡,倒是舒筋解乏的好法子。

这个时辰子时已过,若是回房打水沐浴,定会惊吵到隔壁厢间的人,她琢磨了一会,抬脚往南香阁院外走去。

这偌大的粹华宫左侧不远处倒是有一方碧潭,听闻是沉渊灵君初入灵界之时,将天界中的圣泉之水自天河引渡至此,幻化成潭,那潭水终年温热,仙气萦绕,得潭中仙气滋养浸润,池潭边上的灵花奇卉开的极盛,实为粹华宫中的奇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