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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449)

萧昀盯着武昙,因为心绪不定,眼神就一直阴晴不定的在变。

武昙拿不准他的确切心思,就只能在心里尽量的防备,想了想,又再说道:“陛下,臣女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您都知会当成是狡辩之词,可我们武家的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今日之事,我确实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般收场,但是说句陛下不爱听的话……无论您心中是怎么想的,臣女只认为今日之事,没有臣女的半分错处,一切的缘由因果,最后都迟早是要清算的。”

在她的认知里,萧昀跟霍芸婳之间是郎情妾意的,如今霍芸婳死了,萧昀必然是要迁怒的。

所以“报应”二字她就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给委婉了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此言一出,萧昀就跟着脸色瞬间一沉,冷然道:“不过短短数日不见,你本事见长啊?你是笃定了朕拿不住你确切的把柄是么?竟敢屡次出言不逊!”

武昙以前怕他,只是因为彼此身份的原因,尽量避着,不招惹。

可是这一次,萧昀都拿她武家满门的性命当面要挟了——

既是已经撕破脸,她也无甚必要再在他面前装懵懂,装无知了。

“陛下也是要面子的。”她面不改色的这般说道:“臣女本无意对陛下不敬,可是有句俗话说的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说白了,今日之事就是霍家兄妹咎由自取,总不能是他们闯了祸事,最后却落成了我武家的把柄,一直叫陛下抓在手里吧?”

她说完,就仍是神情坦荡的与萧昀对视。

出宫的轿子是萧昀命人停在这的,就算她现在想走,萧昀不松口她也走不了。

萧昀紧绷着唇角,目光死死的逼视她的双眼。

印象里的武昙就是这个样子的,平时有些张狂有些胡闹,可一旦有人惹到她跟前或是触动了她本身的利益时,她就是这么一副张牙舞爪的强势模样。

义正辞严,据理力争。

萧昀看着眼前她尚且显得青涩的面孔,心里忍不住的又一阵发闷。

前后两世,武昙唯一愿意在他面前展露的真性情就是这样辞色锋利、针锋相对的时刻。

至于她的欢喜与悲伤,则统统都是与他无关的事。

她将这个界限划定的很明显,对着他时,永远都是公事公办,而一旦背转身去——

她做什么就都跟他全没关系了。

她像是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面墙,她永远都不会走出来,而他也过不去。

这一刻,面对面的站着武昙,萧昀突然意识到,也许横在他跟武昙之间的根本就不是萧樾……

可即便如此,萧樾却先于他,越过界去了。

他心中只觉得莫名的压抑和愤怒,随后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了情绪,再次冷然的质问道:“你不用在这里虚张声势,朕再问你最后一句……既然你如此坦荡,那就老实回答朕,那件事的真正始作俑者,其实是皇叔吧?”

霍芸婳不知天高地厚,确实容易异想天开做出那样的事来,可前世毕竟没这回事的,一切都因萧樾的提前回京而骤然改变了。

这也是一开始他会去逼问威胁武昙的原因。

武昙也是知道他这个人的,一旦他认定了的事,便轻易不会被说服。

老夫人那边应该已经快到宫门口了,她要是一直不出现,难免要担心,武昙无心继续和萧昀纠缠,索性就顶了回去:“陛下既是怀疑,那将来有机会大可以当面去跟王爷求证。反正人证物证确凿,我定远侯府只是被人蒙蔽误导,犯不上欺君大罪那么严重,陛下酌情处置就是。这会儿天色已晚,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就转身钻进了轿子里。

反正萧昀和萧樾那俩,就跟俩乌眼鸡似的,互相看不顺眼,她也完全不担心多记上这一笔萧昀会不会更看他皇叔不顺眼了。

只不过么——

最后兜兜转转,这萧樾自己的锅还是得落他自己身上让他自己去背!

果然啊,这做人呢,就得老老实实的不能做坏事。

否则迟早还是要找回来的!

事已至此,萧昀的确是无话可说的,折腾了这么一场,最后的结果以他被这丫头摆了一道而收场,本以为可以作为把柄挟制她的那件事,如今翻上了明面,即便他可以以处事糊涂受人蒙蔽的罪名适当的责罚武家,也只是不痛不痒,没什么意思了。

这边武昙的轿子被萧昀半路截下了之后,抬着老夫人的内侍就刻意放缓了步子拖延,以至于她出宫之后没等一会儿武昙就也出来了。

“没事吧?”老夫人迎了两步上来,握住了她的手,焦急的上下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