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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630)

她的神情适时地表现出悲愤,蓦然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等着梁晋,突然激动起来:“我家小姐被人活活逼死了,奴婢不甘心!南梁太孙和武家小姐都是始作俑者,奴婢咽不下这口气,不想看着他们逍遥。是我!就是我!太妃娘娘怀疑我家夫人是对的,因为确实是奴婢怂恿她来求您的,奴婢告诉她,因为定远侯的关系,两位公子在衙门颇受排挤,仕途不顺,哄着她来求太妃娘娘办寿宴,请武家姑娘过来。而南梁的太孙殿下又是陛下的贵宾,宫中设宴,他也必然会到。是我做的,我故意打湿武家小姐的替换衣裳,又引开送衣服的宫女的注意力,在公主送出来的衣物里塞进去了那个香囊,也是我骗太孙殿下去武家小姐休息的那间屋子的。”

不得不说,这韦妈妈的脑子的确是转得够快,仓促之间已经编排出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出来,把整件事给圆了。

长宁伯夫人还愣在那里,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已经转头膝行爬过来,拽住了长宁伯夫人的裙摆,涕泪横流道:“夫人,是奴婢连累您了,可我也是没办法。我知道夫人深明大义,不会答应我用这样腌臜的手段去害人的,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四小姐死的太惨了,奴婢……奴婢……”

说着,就泣不成声的瘫坐在了地上。

她对赵雯君,倒确实是真有几分不忍的。

赵雯君也算她看着长大的,死的时候也只比她女儿当年大两岁,偏她要制造机会为女儿报仇,明知道赵雯君在被人坑害逼迫也只能无动于衷的从旁看着,甚至于还等于是半个帮凶。

现在事情败露,她站出来顶罪,多少也是有点赎罪,想要补偿赵雯君的意思。

当然——

这些话已经不需要对任何人说了,也没人会知道一个恶毒的老刁奴此刻心里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长宁伯夫人心中百感交集,突然也失了力气,脚下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长宁伯夫人必是掺合其中的,但赵氏一脉虽然如今已经日渐没落,却是开国之初就存在的勋贵人家了,留着他们,是大胤皇族不忘旧人的一个象征。

何况——

萧昀也是知道长宁伯的为人的,并非是个蝇营狗苟之辈。

他必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夫人会生此毒计,跑到宫里来为非作歹的,所以这件事,他并不想真的累及赵家。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长宁伯夫人一眼。

长宁伯夫人猛地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又匆忙的跪下了,只惴惴不安的伏在地上,一语不发。

她是满心戾气的想害人,想要出了心里积压许久的一口恶气,但是——

这并不代表着她就不怕死,或是愿意豁出命去成全这件事。

现在韦妈妈站出来替她顶罪,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她也就只剩下庆幸了……

萧昀只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移给了梁晋:“是朕约束不当,以至于在宫中生此是非,还连累到你……不过长宁伯的为人朕还是了解的,向来正直坦荡,不会掺合到这些妇人之间蝇营狗苟的事情,他治家不严,朕会代为训诫,这里就由朕代他向你陪个不是,希望此事你也能点到为止,就不要牵连他了。再有就是……这件事你既是当事人,在场的人证物证又都是你拿到的,相关人等要如何处置……就听你发落吧!”

他想维护,也只是维护长宁伯府而已,至于长宁伯夫人——

压根就不想管。

这妇人阴险毒辣还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在宫里撺掇出这样的事情来,不仅狮子大开口的想把武昙和梁晋一口吞了,更是异想天开的把脏水往临安头上泼,把皇家的颜面当儿戏……

简直是死不足惜!

长宁伯夫人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再也忍不住的连忙开口,急切的磕头道:“陛下开恩,是臣妇蠢钝愚昧,御下不严才招致了今日之祸事,臣妇知罪,愿意领罚,还望陛下开恩。”

萧昀冷冷的别过眼去,没搭理她。

梁晋脸上却始终笑容不减,眯着眼睛将在场的相关人等一一打量过。

长宁伯夫人在这短暂的沉默气氛中隐隐有种度日如年之感,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紧张不已。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撑不住即将爆裂之时,就听那少年闲散的声音轻轻的飘来:“既然胤皇陛下出面替长宁伯大人作保,那本宫就也给伯爷个面子,伯夫人辩称自己无辜,那就当你与此事无关吧。”

说着,又冲门口跪着的三个人抬了抬下巴:“你!你!还有你!今日太妃娘娘做寿,就当是给她个面子,你们几个本宫也不追究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