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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684)

姜太后揉着太阳穴,也没多想,只随口道:“又是为了稳定大局娶回来的摆设,这孩子心高气傲,最是反感这个,可偏偏……他生在这个位置上,这种事总是免不了的,唉。”

当初让他娶武昙,他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高兴。

这次比起上回——

好歹这婚事还是萧昀主动数次差遣使者往北燕跟北燕皇族商定的呢……

这至少说明他是已经长大了,懂得了隐忍退让,以大局为重。

可是萧昀被这门婚事弄得不高兴,她这里就也跟着愁云惨雾,很有压力……

想想他们母子之间如今这个不咸不淡的关系,姜太后也是心里堵得慌。

丁卉却是不以为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停了手上的活计转头问她:“娘娘,您说会不会还有别的事儿?其实年底咱们刚回宫那会儿,瞧着陛下的心情倒还没这么糟的,就从年关之前的那几天再一直到今天,脾气倒是越发显得差了些……”

姜太后是十二月中旬回来的,初回宫的那几天虽然她自己是觉得和萧昀之间的母子关系略感有些生分了,但仔细回想——

确实当时萧昀也只是比以前更成熟稳重了些,寡言沉默,但做事情还是按部就班,没有到动辄就撂脸子、发脾气的地步。

后来随着年关逼近——

他那脾气突然就恶劣起来。

“今年冬天也没听说哪里有受灾的,萧樾都没在京城,不在他跟前晃了,他有什么好不痛快的?”姜太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但既然想不通,也懒得费那个劲去猜了。

以前萧植在的时候,就要战战兢兢的揣摩萧植的心思,现在萧植好不容易没了,难道还要天天没事看儿子的脸色找不自在么?

因为婚期将至,时间紧迫,姜太后也就索性抛开这些不想了,全副心思都用在操办这桩喜事上头。

一开始她还是打算等寿安公主进京了,怎么也要在大婚之前就先把人传唤进宫来见见的,现在正好——

寿安公主住在了城外,来往一趟就不是那么方便了,也可以直接免了折腾。

萧昀这次办喜事的相关事宜是过了年之后就开始安排准备的,所以虽然表面上看是北燕使团才刚抵达没几天就仓促办的喜事,实际上却是一切早就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了。

三日时间转眼即逝。

二月十八,大胤天子迎娶北燕公主,整个胤京张灯结彩,宫里派人往各大闹市派发喜饼,全城欢庆。

皇室的喜宴设在晚上。

当天夜里,宫中大摆筵席,宴请北燕来的送亲使团和百官命妇。

北燕这次送亲,来的并不是权臣勋贵,而是按部就班由礼部和鸿胪寺派了官员前来。

礼部尚书的品级做赐婚使,撑起这一门婚事也不算寒酸。

再者了——

反正萧昀有言在先,只是册妃又非立后,这样规格的待遇嫁一位北燕公主已经足够了。

因为前面一年多,为了给萧植守丧,举国上下除了过年的祭祖祭天大典就连大的仪典都没有举行过,所以这次喜事就格外办得盛大风光,算是彻底扫清了前面办丧事留下来的晦气了。

是夜的喜宴上,宾主尽欢,一团和气。

喜宴是可以持续到三更以后的,二更出头萧昀已经不胜酒力,有些微醺。

这样的日子,自然是不能叫他喝醉出丑的。

姜太后看过来一眼,微微皱眉,提醒身边的丁卉:“皇上不胜酒力,不能让他再喝了。”

丁卉会意,端了桌上一盘水果去到萧昀案前,借着给他摆放果盘的间隙轻声的道:“陛下,太后说您不可再喝了,酒大伤身。”

一场联姻的喜宴而已,萧昀当然不可能为了这么点事就把自己灌醉了。

他略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丁卉就又退回了姜太后身边。

今天的喜宴周太后并没有出席,她本来就年高德勋,再加上平时就冷淡的很不喜欢凑热闹,所以这样的场合就算她不来也是合情合理的,没人会挑毛病。

萧昀又喝了两杯酒之后,就起身退席了。

他这样的身份,最大的好处就是——

别人成婚办喜事,要被灌酒折腾,他却可以说一不二,想走就走,绝对没一个人敢于上前纠缠的。

“恭送陛下。”众人起身送他。

萧昀脚下步子有点踉跄虚浮,被小尤子扶出去上了早就候在那的辇车。

姜太后还在殿中,待他走后继续招呼众人宴饮。

这边萧昀歪在辇车上,半眯着眼睛想事情,辇车慢慢前行,待到前面转进了御花园旁边的御道——

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辇车自然是往安置寿安公主的福宁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