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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817)

她手里紧紧的捏着这枚簪子,正在魂不守舍时,跪在床边守着给萧昀换帕子冷敷的一个宫女也瞧见了,不禁拧眉忖度道:“这簪子……怎么瞧着好像有几分眼熟……”

这宫女就是朝阳宫里的。

姜太后循声看去,问道:“哪儿来的?”

两个宫女互相对望一眼,另一个则是一脸茫然,只是瞧着丁卉还拿在手里的那个盒子道:“这盒子好像一直都放在这个案上的,奴婢进来打扫的时候曾见到过几次,但陛下桌案上的东西,陶大总管和尤公公看的紧,是不准奴婢们随便动的,所以……奴婢也从没见过这里头的东西。”

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

于是,姜太后的目光就又移回旁边还在拧眉冥想的另一个宫女脸上。

那宫女前面只是一个不察才脱口而出的,这时候被她盯着,登时就头皮一紧,硬撑着胆气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曾碰过陛下案上的东西,就是……这簪子……看着实在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她确实也不是诚心隐瞒,说话间还在苦思。

姜太后看在眼里,却没了耐性,抬眸就朝殿外看去:“小尤子?叫他……”

她不想见陶任之,但既然是萧昀收在手边的东西,小尤子应该是知道始末的。

然则话音未落,门外,她的大宫女刚好引着风七进来了:“太后,贵妃娘娘求见。”

姜太后的思绪被打断,看见风七已经从殿外进来,就下意识的将那簪子先收进了袖子里,藏了起来。

只不过动作还是慢了一拍,风七已经敏锐的将她的小动作收入了眼底。

风七心中也瞬间起了疑团,不过仓促之间也不多事,进来就跪在了姜太后面前请罪:“臣妾见过太后,请太后恕罪,因为臣妾宫里出了些事,自顾不暇,是以一直到方才刚听说陛下感染了风寒。臣妾来迟了,反倒是让太后操劳,实在是不孝极了。”

姜太后此时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一边款步踱回萧昀床边,一边不耐烦道:“起来吧,皇上病了,又不是你能左右的。”

“……”风七咬了下嘴唇,却是跪在那里没动。

姜太后坐到了萧昀床边,回头才又发现她还跪在那里,就又不解的重新拧起了眉头来。

她不说话,风七面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是经过了一番挣扎和忖度,方才又重重的在她脚下叩了个头道:“臣妾确实有罪,其实陛下这次之所以会感染风寒,臣妾也脱不了责任。虽然臣妾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碍了晟王妃的眼,惹得她会千方百计对臣妾的贴身婢女下毒手……可昨天若不是因为臣妾的婢女牵连在案,便不会惊动陛下了,还连累陛下两次往返御书房和后宫之间,以至于受了寒。”

武昙的罪,是萧樾金口玉言,昨天当面认下的。

所以现在她再搬出来说道,也不担心会被任何人追究。

风七跪在那里,一脸痛心疾首的愧疚。

而昨天事情的大概始末姜太后也是知道的,本来是一心记挂着萧昀的病情,没去想那些,这会儿被风七一提,当即就被勾起了火气。

她脸色瞬间一沉,语气也莫名的多了几分怒气:“你起来吧,昨天的事哀家也听说了个大概,不怪你。”

“是……”风七这才迟疑着慢慢爬起来,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还像是有所顾虑的样子,片刻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昨天应该是生了很大的气,听说晟王爷离宫之前还特意追出去跟陛下私底下说话了,之后陛下就独自在雪中站了许久……”

萧昀就是姜太后的心头肉,现在萧昀病了,就是姜太后最不理智的时候。

她要上眼药,自然是要充分利用这个时机的。

“什么?”姜太后闻言,果然是勃然大怒,“还有这种事?哀家还纳闷呢,皇上的身体向来都不差的,怎么就会……”

又是萧樾,又是武昙!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处处和他们母子作对,不间断的给她添堵找麻烦。

“具体的臣妾也不是很清楚。”风七与她对视一眼之后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面有难色,“当时臣妾的那个婢女身中剧毒,命在旦夕,臣妾就急着带她回去了。不过走时确实是看见陛下站在外头,当时晟王已经带着王妃走了。”

萧樾仗着手里操纵住了北境的兵权,就不把他们母子放在眼里,并且屡次僭越,给他们添堵。

姜太后为这事儿闹心也不是一两天了。

可偏偏——

没办法。

现在风七这么一提,她自然而然的就想到又是萧樾枉顾身份尊卑,去找她儿子的麻烦了。

她回头,看了眼床上还在昏睡中,脸色极不自然的萧昀,心里的火气就蹭蹭蹭的不住往上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