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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873)

萧樾和武昙都没急着和他争执。

萧昀也是暂时未置可否,只将视线移给旁边比对了半天剑锋的仵作问道:“你这边查验的结果如何?”

那仵作赶紧转向他端端正正的跪好,拱手拜下:“回禀陛下,这些长剑,虽有的和雷侍卫的兵器样式不完全吻合,但是十把里面起码有五六把……刺出的伤口不会有甚差别。下午北燕郡主和那些随从的尸首都是卑职带人查验的,若说比对凶器的话,这里面……确实……呃,有些难辨真伪的。”

“你也是……”燕廷桀脱口就想说你也是大胤的府衙中人,却被陈王以一道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这仵作是出自大理寺的,就算萧樾的手再长,有可能伸到大理寺去,可是当着萧昀的面这么说,就等于是在说萧昀无能,完全驾驭不了他那皇叔甚至于大胤的国政,这就十分严重了。

燕廷桀对自己的这个祖父还是十分惧怕的,瑟缩了一下,就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萧昀的目光自众人脸上逡巡而过,最后就颇有点意味不明的忖道:“如此一来,物证就不作数了,而在人证上,你们双方又是各执一词,皆有道理的?”

陈王忍无可忍的猛地站起来,义正辞严的拱手道:“胤皇陛下,晟王府的侍卫行凶,是我府中婢女认出来的,这还不能算做铁证么?”

萧樾冷冷的看过去,反唇相讥:“不是说蒙着面么?这也算认出来的?”

跪在地上的语梅因为伤口疼,再加上遭逢大劫,一直战战兢兢,此时还浑浑噩噩的,直到这时陈王横过来一眼,她方才如梦初醒,赶忙提起精神来道:“奴……奴婢绝无攀诬,他……他虽是蒙了……脸,但……我认识他那双眼睛。”

她伤口在脖子上,虽然没伤及大血管和喉咙,但也确实是伤的不轻,说话就疼的厉害,几句话断断续续的下来,冷汗已经糊了一脸,想要再磕头,却已经艰难的伏不下去,只浑身虚脱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身体隐隐的在发抖。

陈王也是寸步不让的继续紧迫相逼:“这婢子命悬一线,侥幸留了条命,若不是京兆府衙门的人及时赶到,她也早就失血而亡了,不仅是她认出来了,当时案发时有从附近走过的行人胤皇陛下前面不是也亲自问过了么,他们也都指证,那凶徒从身形上看就是晟王府的这个侍卫。”

“这世上身形相似之人何其多?”萧樾四两拨千斤的当场给她顶回去。

两个人正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武昙却已经盯了那茶楼的掌柜许久,此时便是猝不及防的悠悠发问:“陈王府叫你去替他们家的郡主认尸了?我记得你说当时我家王爷进你那店里去时,你都不曾注意到长相,按理说郡主是女眷,并且又是要了雅间的贵客,出于正当的礼仪,你的伙计就算是进去送茶点也不该会特意去注意女眷样貌的,你是怎么就能笃定的认出她来的?”

燕廷婷是掩人耳目去的茶楼,如果她够谨慎的话,那进门的时候就应该遮面或者戴幕篱的。

此言一出,就是陈王府的几个人也都跟着戛然止声。

那茶楼的掌柜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早就被吓得不轻,听她问话,都不假思索的立刻就回:“回禀王妃,当时您与王爷走后,店里没了动静,小的担心别是出事了,就大着胆子上了二楼,本来想从屋外偷偷看一眼的,结果还在里头的那位却发怒砸了茶碗。小的是当面看着她离开的,当时她脾气发的好大,有点吓人,所以……所以还……还认的出来。”

“你问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有什么用?”燕廷桀不耐烦的出言苛责。

武昙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追问道:“那是什么时辰?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您二位刚离开没一会儿。”掌柜的仍是本能的脱口就回,“前后不超过半盏茶吧。”

这问题问的,简直莫名其妙。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甚明了。

却见武昙的唇角跟着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视线忽的移到瘫坐在旁边的语梅面上,缓缓笑:“你们是在回驿馆的路上出的事,当时离开茶楼是未时初,出事却是在未时末,申时初了?本宫现在很好奇,新安郡主负气而走之后,这中间还有大半个时辰,你们究竟是去了哪里,又都做了些什么?”

陶任之去晟王府拿雷鸣时,萧樾当面问过这件案子的细节,后来也跟武昙转述了。

武昙记得,当时这婢女的供词里,只说是双方在茶楼里起了冲突,并且她还扬言威胁了燕廷婷,再然后——

在他们一行人回去驿馆的路上,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