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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893)

燕廷瑞果然也无暇管他,见他无碍,就举步朝官道对面他车马停放的方向走过去两步。

隔着厚厚的一层雾障,那边除了还在噼里啪啦燃烧的篝火,其他人明显也都被迷药放倒了,倒了一地,没有半点声响。

燕廷瑞的瞳孔微微收缩,心中已经飞快的有所计较——

那边的具体情况他虽然不清楚,但是他的这个护卫的情况他却是清楚的,只是去那边走了一趟,取了干粮就回了,若说是有人在饮食里下了药,这护卫必然是没沾的,可是也中了招?

这就说明,问题应该不是出在饮食上的。

他那护卫就只是过去转了一圈就折回来了,所以才中药的剂量不大……

而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就中招的,这药也只有是挥洒在空气里的了。

他心中略有了几分定论,一时却没点破,只就眼底带着一丝凛冽的寒芒,字字幽冷的说道:“我的随从和卫队全都中招了,外人是做不到的,也就是说这些人里面必有内应?”

曲林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闻言略颔首:“确实。”

顿了一下,又补充:“三公子可有具体怀疑的人选?”

这么一大批人。

那五十名卫队是从使团的大部队里临时随便点的,随机性很大,不太可能有事先隐藏的细作,问题极有可能还是出在他们陈王府跟出来的人里头。

燕廷瑞似乎是很有些懒得计较,只就摇头道:“看不出来。”

说着,也没等曲林接茬,紧跟着又是话锋一转,寒声道:“都出了这样性命攸关的大事了,自然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我也懒得将他们弄醒再一个个拷问筛选了,还是劳阁下贵手,我那倒数第二辆马车上有几坛子烈酒,索性一把火全部烧了干净。”

曲林的眸光微微一闪,随即就了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

说完,就转身点了几个人过来。

为了防止那边迷药还没散尽,保险起见,几个人先从水囊里倒水弄湿了布条掩住口鼻,然后就听曲林的吩咐去燕廷瑞的车队里找了酒坛子,就近把那一群人搬成三大堆,淋上烈酒。

但应该是为了防止点火时离火堆太近,会烧到自己,便就将酒水沿路往后洒了两丈开外,这才纷纷掏出火折子从脚下将洒了烈酒的枯草引燃。

虽然大雾的天气,湿气很重,但是因为有烈酒助燃,火苗也是顺势而起。

三条火龙蹭的一下,仿佛瞬间就被注入了生命,燎起的火焰直朝着聚在一起的人堆上扑去。

远处已经被捆绑起来的两个刺客都有点傻眼——

虽说陈王府的三公子是天潢贵胄,用百八十个侍卫给他填命他都受得起,可现在他明明有惊无险,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大面积屠戮下头的人,这于他们陈王府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利的。

若是燕廷桀盛怒之下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还算合理,可众所周知,陈王府的三公子燕廷瑞是有大局观的。

足见——

这一次的事应该真是把他刺激的不轻。

那边所有的随行人等都被迷翻了,不省人事,火苗刚攀上了人堆,空气里就是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那三个火堆的时候,最右边的人堆里却突然如鬼哭般发出了一声惨嚎,有个人手脚并用的挣扎着从人堆里爬出来,连滚带爬的就要往官道下面的农田里蹿。

曲林严阵以待,立时就一个闪身追了上去,从后面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这边正负责看护火堆的六名暗卫同时也已经抢上前去,有人用长剑将掩在人堆一侧的破毡布挑开,远远地甩开,也有人将仓促间准备的半麻袋沙土掀过去,压住已经窜到个别护卫身上的火苗。

一行人配合默契,不过眨眼的工夫,一切就又恢复如常。

除了那个浑身发软被曲林提着走过来的护卫后怕的告饶声,便再没有额外的杂音了。

其实方才为了力求逼真,他们是真的往人堆上浇上了烈酒,只不过想也知道混迹其中的奸细为了做戏做圈套,全程必然也不敢睁眼细看,这才使了个障眼法,仓促间在引火的方向前面隔了一片毡布。

这会儿火被扑灭,也就最边上的七八个人应该是被轻微的燎伤了。

不过——

这都已经是小事情了。

曲林将那个试图套跑的护卫提过来,那人却已经吓得腿软,被他提着领子,几乎是拎过来的。

曲林一松手,他就浑身没骨头似的趴在了地上,涕泪横流的痛哭出声。

燕廷瑞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语气冰凉的开口:“你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自己心里有数,机会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我也不想问了,你若是还想活命,便就自己主动的都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