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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966)

萧樾说着,语气微微一顿。

他的手指轻缓的叩击着座椅的扶手,眼神似笑非笑,紧盯着梁晋眉头深锁的面孔,继续问道:“这一次,你对她很没有信心?你不怀疑是有人洞悉了你和她之间的关系,进而以她为饵,做了一个请君入瓮的局么?”

梁晋用力的抿着唇角,抓着桌子边缘的双手,指关节已经一片苍白。

有些话,他真的不想说出口!

萧樾的态度并不算过分逼迫,见他不语,就干脆坐直了身子,挑起眉梢隔着桌案与他对峙起来:“或者,本王再问得直白一些,那王氏扣在皇姐头上的那桩罪名是否确有其事?”

既然把梁晋送来了胤京,并且也打定了主意要推梁晋上位,宜华首先要做的事必然就是自保了!

在这种情况下,王皇后就算再想锄掉她,想用莫须有的罪名达成目的,也不会很容易。

梁晋这么着急——

却像是怕她会被抓住小辫子一样!

此言一出,梁晋抓握着桌沿的手指不由的又用力收紧三分,站在他身后的武昙却是倒抽一口凉气,随后就眉头深锁的看向萧樾。

她曾见过宜华一面,宜华和南梁老皇帝之间,必然是不存在那种情分的,一则宜华和亲,本来就不是出于自愿,二则两人之间年龄相差巨大,三则这些年宜华的境遇也昭示了她和老皇帝之间真实的关系和对待彼此的态度……

宜华和那老皇帝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男女情分,这是一定的,可是在这之前,武昙确实也没往别的地方想,这也是真的。

如今,这样一个问题被萧樾这么直白的问出口——

这并不是一个为人弟弟的人该说的话。

可是,他问得坦然,目光就那么一瞬不瞬的定格在梁晋的脸上。

梁晋的目光下意识的闪烁着避开了与他的对视,微垂着眼睑,嘴唇微微颤抖着,明显内心深处是在进行着剧烈的挣扎。

萧樾却不再催促他。

一直又过了好一会儿,梁晋才一寸一寸重新抬起视线与萧樾的目光对上。

“我……”他开口,声音沙哑干涩的厉害,与他平日里永远含着笑意的散漫模样差别巨大,声音哽了一下,才终于继续艰难的吐字:“也不确定。”

这句话说完,他就将握住桌边的双手收了回来,站直身子,双手收握成拳垂在了身侧,这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着牙开口:“这些年,娘娘身边确实有一个人,从我五岁懂事被迁出宫去的时候起,他就代替娘娘经常出现在我身边,教导我,扶持我,帮我一点点的培植出自己的心腹,并且扎下根来。但是我只知道他与娘娘之间交情匪浅,并且应该是出身自你们大胤的某个贵族之家的,因为曾经很多次,他引经据典时候都与我讲了很多大胤地界内的旧事,并且我曾经问过邝嬷嬷一次,她只说他是娘娘的旧相识,完全信得过,叫我尽管放心就是。”

宜华住在宫里,并且等于是被软禁的,很显然,这些年里,阮先生是不可能有机会与她直接见面的。

他们之间,不可能真的做出什么叫人难以启齿的事来,这一点梁晋是确信的。

可是——

一个出身良好的贵族子弟,会愿意抛弃原来的身份,隐姓埋名的跟随宜华千里迢迢去到了南梁?

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这其中原因算下来就只可能有那么一种了。

何况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宜华虽然很少当着他的面提起阮先生,但阮先生私底下提起她时那种狂热又充满了压抑和不甘的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梁晋没法当面去问宜华她和阮先生之间真实的关系,只能从侧面推敲……

宜华是很独立又有主见的人,她还爱憎分明,要不是她真的和阮先生之间不分彼此,想来她那样的性格,也不会单仗着阮先生对她有好感就利用他来替自己做事。

即便梁晋也深觉宜华被困在老皇帝的后宫实在是一件叫人难以忍受的事,但男女之间私相授受,毕竟自古以来都是丑闻……

今天,若不是出了这样棘手的事,他必须要和萧樾联手才有希望解决,他也是决计不会将宜华的这个秘密说出来的。

而显然,这个消息公之于世,无异于晴天霹雳。

不说是武昙意外之余已经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就是萧樾都跟着眉头拧紧,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梁晋说完,就仿佛他这抖露出来的是他自己的隐私一般,脸上神色都充斥着难堪。

萧樾暗暗深吸一口气,以最快的速递冷静下来,后才忖度着慢慢道:“出身我大胤的贵族?不知道确切的身份和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