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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2226)

萧樾并不想私底下一直议论他母后的私事,所以直接就没再搭理。

武昙靠在他肩上,兀自又琢磨了好一会儿,想不出个头绪来也就算了,再加上她今天本来就早起,后来萧樾一出事,就忙前忙后的跑了好大一圈,忙的时候不觉得,这时候就困意袭来,马车摇摇晃晃的,没一会儿就栽到萧樾怀里,睡着了。

萧樾把身上披着的外袍扯过来给她盖在身上,也靠在车厢上闭了眼,闭目养神。

武昙想的多,但他曾经考虑的也绝对不会比武昙少。

周家的那位表亲,其实如果照着上辈子的轨迹,他到现在根本就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也并不知道周太后还有这样一段旧事,那时候因为周太后将他早早的驱逐出京,他对自己的母后一直心存怨念,再加上战场上刀光剑影,他也无暇分心其它……

那是直到他回京和武昙之间出了事的那年之后,盛怒之下他仓惶逃回北境起兵,周太后在胤京自刎身亡,他当时甚至都没多想,还以为那个女人是不忿于他兴兵作乱的举动,以死向他示威的,然后——

那个人就主动去北境军中找上了他。

他知道的这段旧事,都是这位表舅亲述的,他也是到那时候才知道他母后和周家之间原来一直都有心结和磕绊,并且还有他命格的事,他这才逐渐的体谅了那个女人一生的艰辛和不容易。

上辈子他最后那几年征战,那位表舅就一直留在他军中,陪他一起度过的,说他母后在时未能风雨同舟给予的陪伴想变相的留在他身边聊做补偿和慰藉。

所以,他重生回来之后,虽然很清楚那个人的存在,却没有打过要动他的心思,因为知道无论是到了何时何地何种处境,对方都不会向他母后倒戈。

说到底,不过都是造化弄人,流浪在这世间的一个可怜人罢了。

可是现在——

萧樾心里却突然有点不确定和隐忧。

周老夫人魔障了,对那个周畅源死心塌地的信任和维护,甚至连命都豁出去了,而且照武昙说的,她还试图拿当年旧事来胁迫周太后妥协?这样一来,萧樾就实在没有把握她会不会把那件事也告诉了周畅源。

虽然他心里很确定自己的母后和那位表舅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从来没有逾矩,并且自从私奔失败之后也彻底断了来往,完全从对方的生命里划掉了自己的存在,可周畅源那个人太阴险不择手段了,如果他真的知道并且有心加以利用,这件事就不知道会被丑化和渲染成什么模样了……

马车回到王府,武昙还在睡。

萧樾回过神来,率先下车把她抱下去。

她迷迷瞪瞪的掀开眼皮看了眼:“到家了啊?”

“你睡吧。”萧樾用袍子把她裹紧了,低声哄着,武昙就又把脑袋扎进他臂弯里不理世事了。

这边萧樾刚抱着她进了门,走到院子里,迎面却见燕北带着武青林一起从前院花厅的方向走了过来。

本来今天宫里的寿宴,霍芸好和武老夫人推了,武青林却是该去的,不过他后来略一权衡若真的会有事情发生,武昙和萧樾两个在宫里足够互相照应的,多他一个不多,反而如果大家都被困在宫里了,真有点什么事还挪腾不开,所以他也干脆找借口给推了,没有进宫去。

白天武昙从宫里出来给他送信,他也跟着戒备严防死守了整个下午,傍晚时分又听说武昙进宫去了,他怕自己府上听宫里的消息不方便,干脆就来了晟王府等着。

现在看见萧樾夫妻俩回来,也彻底放了心,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再一看萧樾就穿着中衣,武昙还睡得不省人事的……

这夫妻俩的模样真是一个看着比一个更糟心。

他顿时什么心情也没了,冷着脸道了句:“既然没事本侯就先走了。”

直接甩袖走了。

萧樾和他之间横眉冷对惯了,完全无所谓,武昙则是根本不知道他来了,还在呼呼大睡。

萧樾直接把她抱着回了卧房,后面的马车上蓝釉也扶着一瘸一拐的青瓷下来,岑管家打发她俩直接回去休息,又赶紧叫人去后院传信给杏子,让她带人去主子房里伺候。

武昙直接就没醒,萧樾把她放到床上,她往被窝里一钻就又接着睡去了。

萧樾沐浴之后,换了衣裳则是又蹑手蹑脚的从卧房出来,去前院书房又传见了燕北和雷鸣。

“各城门安排的暗哨一直在盯,前后这大半个月里,并没有看见疑似是周家二爷的人,”燕北道,“按理说这次他谋划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一定会亲自出面布署的,人应该是来了胤京才对,如果没有什么秘密渠道出城的话,现在是不是应该还蛰伏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