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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2264)

可郑兰衿这次做的事,确实是让他大为光火,他眼神晃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没给她好脸色,隐忍着把手收回了身后,严厉道:“站起来!你既然胆子那么大,都敢瞒着我行事了,这时候就不要再做什么柔弱小女儿的姿态了,敢做就要敢当,有什么话都站起来跟我说。”

郑兰衿知道他的脾气,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事父亲绝对不会赞成,所以郑修这样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

她抿抿唇,慢慢地站起来,又叫了一声:“父亲……”

郑修冷着脸看她,沉声训斥:“为父打你你觉得委屈吗?”

郑兰衿看他正在气头上,就抿着唇瓣不说话。

郑修看她居然还不认错,登时就有点火冒三丈的意思,指着她道:“我让亲兵寄给定远侯的信是不是被你从驿站私自取走并且扣留了?”

郑兰衿在回来的路上就仔细的想过了,郑修在武青林来元洲城的这个当口上急吼吼的叫她回来,八成是因为这件事已经曝光。

她既然做了,就没想过要后悔。

可是——

面对郑修的当面质问,想着因为自己的作为让父亲这般震怒失望,她心里也不好受,这毕竟是她从小到大都尊敬又敬仰的父亲,如果可以,她是愿意一辈子只好好的孝顺他,不惹他生气的。

这一刻,心虚之余,一时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眼神闪躲了一下。

郑修见状,就越是觉得她冥顽不灵,不知悔改,顿时更怒:“你还要我把驿站的信使找过来和你当面对质吗?从小到大你都有主见有主意,我甚至觉得你比你那两个哥哥更有担当也更有气概,如今你背着为父行事不说,做了也就做了,怎么还敢做不敢当吗?你究竟要让为父失望到什么地步?”

郑兰衿见他急得脸都涨红了,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儿,便只能心一横,屈膝跪在了他面前,正色直言道:“是!父亲说的没有错,那封信是被我扣下的。”

“你……”郑修虽然确定驿站那边的信使也不会对他说谎,可这毕竟是他一直寄予厚望的女儿,当从郑兰衿这里亲口确认了之后,他也是脑子里轰的一声,很有些受了刺激。

抬了抬手——

如果郑兰衿此刻是站着的,他可能又忍不住一个巴掌甩过去了。

但这时候,一下子没能打出去,加上他对女儿确实也是疼爱的,一开始的冲动劲儿过去,他也不会刻意把郑兰衿揪起来打,只是颓然无力地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郑兰衿看过去。

郑修也满面复杂的盯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因为实在是被气的狠了,又迟迟没有问出什么来。

郑兰衿却是豁出去了,冷然的先开口:“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明白父亲因何动怒。武青钰在去往武城县公干的途中出了事故,就算他死,那也是因公殉职。他既然来投军,他,和定远侯府的其他人就都该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父亲作为他的上封,又不是放任他不管,您既然已经派了人去全力搜救,那就已经尽到了身为上封和同僚的义务了,最后不管他是生是死,父亲也只需要写折子对朝廷交代而已。女儿不明白,您何必多此一举还刻意的写信先去通知定远侯。是!武青钰是他武家的子弟,可那又怎样?难道就因为他出身勋贵,他的命就要格外值钱一些么?父亲您又没有攀附权贵的心思和打算……女儿觉得您是多此一举,这才去驿站将您的信取回的。提前没有跟父亲打招呼,确实是我做得不对,父亲若是为此要罚我,那女儿也并无怨言,随您处置。”

她这番话,头头是道,仿佛是讲了一套大道理。

换个跟她不熟悉的人,可能真的就被她说服,并且骗过去了。

可郑修听她长篇大论的扯了这么一通,心里所有的却只是失望。

他看着跪在面前,明明很熟悉,心里却突然觉得陌生的女儿,苦笑:“真的仅仅是因为这样?”

“是!”郑兰衿跪得笔直,没有任何犹豫就斩钉截铁的吐出一个字。

郑修本来对她还抱着一线希望的,闻言,终于彻底泄了气,瘫坐在了椅子上,摇了摇头:“我原以为你只是因为急功近利才一时想岔了,却原来这几年里你的心思早就变了。说了这么一通义正辞严的大道理,你不是怕为父担上一个想要攀附权贵的名声,你是根本从一开始就心胸狭隘,视武家兄弟为敌。你不想定远侯知道武参将遇难的消息,就是不想让他过来,你怕他一旦来了,就又有机会动摇这里的军心,会和为父争这南境的主帅之位。你根本就是私心用甚,现在却当着为父的面也搬出这样一套大道理来试图诓骗为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