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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668)

姜皇后手里的银子,就算是私房——

去钱庄寄存的时候可以拟一个姓名,但去替她办事的人必然是身边信得过的大太监和大宫女。

姜皇后心里自然还是觉得自己冤屈的,此时被皇帝这个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的眼神盯着……她便是两三步冲上台阶,抱着皇帝的脚失声痛哭起来:“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就算银票是出自臣妾宫中,那也是被人盗走利用,然后栽赃给臣妾的。”

因为毒杀皇帝的计划,本身就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她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也不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只是皇帝的性情她太清楚,这时候也只能是死命的求饶。

赵贤妃这一次倒是很聪明的没有落井下石——

姜皇后掉进这么大一个泥潭里,凶多吉少,不在乎她是不是言语上从旁煽风点火两句,主要是,她跟方锦的顾忌一样,姜皇后就算因为弑君大罪被处死了,萧昀也许回天乏力,可她们要是在这时候说风凉话……

萧昀回过头来再找她们出气,那就太划不来了。

而姜皇后那边,本来就是个推托之词,自己说着却仿佛又给自己注入了一种信念,蓦然抬起头,目光急切的盯着皇帝道:“皇上,就是这样!是有人从臣妾的库房里盗取了银票,然后——然后联合这个奴才来构陷臣妾的。”

说着,她就再不能等,霍的又转头看向了下面趴着的小金子,面目狰狞的吼叫:“你说啊!是不是有人跟你串通……”

小金子早没力气了,只求速死,就只是嘲讽的道:“娘娘,奴才自知死罪难逃,虽然一开始是您骗了奴才,可如果不是……如果奴才实在不想活了,也是宁肯带着这个秘密下黄泉,也不会供出您的。可是现在……看着您这么冷酷无情,只求自保的样子……奴才后悔……我后悔没一早就供出你来!只有您的性命是性命吗?啊——”

最后一句话,他突然狂躁,起不来身,只上半身欠起来,狰狞的嚎叫起来。

这一吼,额角青筋暴起,和脸上血痕交错,看上去就像是地狱里出来的索命的厉鬼。

小金子的咆哮声,一声接着一声,在这偌大的宫殿上方盘旋,听得在场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疯了……疯了!”陶任之呢喃了两声,眼见着是喝不住他了,就连忙摆摆手:“都是死人么?拖出去!快拖出去!”

马上有两个侍卫上前,将小金子提了下去,因为他的叫声太凄惨,侍卫也是头皮发麻,一时就忘了堵住他嘴巴,所以一直到他给拖出去许久,声音还在回荡。

姜皇后跪在那里,也是僵了好半天没有任何的反应。

却是有半天没做声的周太后站了起来。

她面上的表情,依旧是严肃中透着微微的冷意,没有看皇帝,也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人,只是公事公办的问道:“皇帝,哀家的嫌疑洗清了是吗?”

姜皇后一个哆嗦,回过神来。

她忽的抬头去看皇帝,皇帝也刚好被周太后刺激的垂眸朝她看来。

两个人,四目交接。

姜皇后从这个男人眼底看到了凛冽又阴狠的杀机。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动了动,想说话,旁边的周太后已经款步下台阶:“回宫!”

“恭送母后!”萧樾当先站起来。

“恭送太后!”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周太后目不斜视的一路走出去,沉樱扶着她,一直到出了长信宫的大门,上了辇车之后沉樱才神色黯淡的唏嘘:“真的……是皇后娘娘吗?”

那个女人,不太像能做出这种大事的人。

本以为周太后不会应声,她这些年从来不管皇帝后宫的任何事,不想她今天居然像是突然有了说话的欲望,居然很痛快的回应了:“哀家久不回宫,看来……竟是错了。”

沉樱听的一愣,眼中瞬间凝满困惑,盯着她已然冷肃的侧脸道:“外祖母怎么这样说?”

“姜氏是没这个胆量和算计,但是这大胤的后宫却伸进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利爪。”周太后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姜皇后做的,萧樾不至于这么整她。

而方才的种种——

她在这后宫之中叱咤风云的时候,方锦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讨生活呢,那女人身上的破绽她看的出来。

沉樱被她这话惊了一下,颇为紧张了起来:“外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周太后转头看向她,唇角才扬起了一丝笑意,握住了她的手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就不要多想了。”

她再有一日就要离京,去北燕了,应该是这辈子都不能再回来拜见她的外祖母,承欢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