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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697)

武勋坐在桌旁,脸色也不好看,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方才冼先生用过的杯子,只不过开口说话的声音却很冷静:“既然都知道他是借势,不过就是逞口舌之快罢了,随便他吧!”

“可是……可是这也太气人了!”曾文德当然知道他拿这位冼先生没办法,冼先生是南梁那边的心腹,他们动不得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觉得憋屈:“早知道,也许当初就不该跟他们……”

话没说完,武勋却突然凌厉的一道视线射过来。

曾文德觉得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他这样阴冷又满含着杀气的眼神了,声音戛然而止。

武勋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不!我不后悔!”

他站起身来,顺手将桌上冼先生用过的那只杯子拨落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将曾文德惊醒。

曾文德猛地站起来。

武勋的声音再次传来,却比方才那几个字更要坚定:“我从来不后悔选了这样的一条路,因为——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姓冼的算什么?不过就是个酸腐的文人发几句酸罢了!

他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因为,曾经比这更难堪的话,更难堪的处境他都已经经历的太多太多了……

这边冼先生被曾文德送出了帅府大门,就上了等在那里的青篷马车,车夫跳上车辕。

等在右边巷子外面的木松全神戒备的盯着,只等他们过来就好尾随看他们去哪里。

可是——

这车夫却不知道是不是前面打盹儿睡糊涂了,此刻居然就没掉头,直接驾车往另一边的巷子口行去。

木松一愣。

帅府门前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守卫,他不可能从自家门前追上去,心念一动,就赶紧从暗处闪身出来,绕过前面的宅子想抢过去对面截住对方。

这边他撒丫子狂奔,可是跑到半路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就只是直觉。

于是他凭着直觉又转头往回奔。

果然,刚从街角拐过来,就见那辆明明之前走了另一边巷子口的马车居然又折回来,还是从这边出来……

并且,还是迎着他这边来的!

之前他跟郎中打过照面,这时候再对上——

对方若是没古怪就算了,如果心里有鬼,必然也要马上就怀疑上他……

木松心里慌了一下,不过上过战场的人,应变一般都不会太差,只在一念之间,他已经目光四下一扫,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始大力的拍旁边小酒馆的大门,一边声音高亢的喊:“老黄!老黄开门给打点酒……”

他出门的时候就说是打酒,手上还拎着一大一小两个酒葫芦。

小酒馆不大,老板一家就住在后面。

那马车行过的时候刚好看见窗户里面亮起了灯光。

那小厮驾车不知道是故意放慢了速度还是一开始就是这个速度,总之走的不算很快。

木松心里绷紧了一根弦,听见车轱辘声也不好装聋,还是随意的斜睨了一眼。

可是——

那个车夫却居然是目不斜视,好像对他这个深夜买醉的人半点不好奇?!

这个时间,路上根本没人,也不用担心会撞到,整条街上就这么一处有动静,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带上两眼吧?

木松的心里瞬时又是一紧。

下一刻开酒馆的黄老汉已经披着衣衫出来开了门,揉揉眼睛看见是他,就乐呵呵的笑了:“小哥儿是你啊,什么时候回城的?”

元洲城不是很大,再加上十多年前经历了一场灭顶之灾,死了很多人,幸存下来的也有很多离开了伤心地,所以这城里的人口也不算多,所有的大小酒肆算下来也就五六家,木松他们多是就近来黄老汉这吃酒的,所以人已经很熟了。

“晚上才回,这不是就馋了你这口儿。”木松也是笑呵呵的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被黄老汉让进了门。

街面上那马车已经走出去一段,一开始冼先生和车夫都没有做声,等到了下一个路口,突然又有个短打扮的人从暗处出来,仿佛顺理成章一般的也坐在了车辕上。

他的身材略显短小,有半缕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眉眼,加上马车又走在暗处,一时并看不清楚容貌。

但显然,车上的两个人都知道他等在这。

车夫仍是平稳的驾着车,冼先生从里面拨开帘子探出头。

那人一愣,随后连忙就毕恭毕敬的问道:“先生此行没什么意外吧?”

语气虽然颇为老成,可声音却显得稚嫩,像是年纪不大的样子。

“还好!”冼先生道,面上表情却甚是严肃的看向他那车夫,“你回去,折回刚那个酒馆外面盯一盯,刚那个打酒的是定远侯世子身边的人。”